陳子龍見陸不危形色已露,不由暗自高興,為了和他連橫成功,也開始顯露出本事,說:“二爺,隻要咱們掌握了未來大勢,再謀劃得當,不論獲取財富,還是占得高位,也就都不是難事兒。恐將來之患,難在財富聚集太多,能否及時抽身,還需早做綢繆。須知人心不足,最難克服。如今子龍放眼天下,知道有二爺坐鎮,掌控未來,便無人我們的敵手,要防範的最大敵人,也隻剩我們自己了。”


    “好,這一句‘聚集太多,要及時收手’,講得甚好。”陸不危笑著鼓掌讚道,“陸某多年以來,試圖踐行此言,卻一直沒有收獲,看來還是認知不夠,所以財富始終不能快速聚攏。”


    “二爺,您何必過謙呢?”陳子龍要的是‘連橫’的結果,而不是讚美,所以又說,“陸家的實力,增長頗快,子龍知道,都是二爺運籌帷幄的功勞。但是子龍認為,二爺可以做的更好。隻要早做謀劃,二爺就是五分天下有其一,也不為過。”


    “子龍啊,你可真是太過讚譽了。”陸不危笑道,“不過,這所謂的五分天下之事,陸某還想聽聽你的高見。”


    陳子龍正要如此,拱手說道:“二爺請想,亂世之中,霸主頻繁更換,隻要咱們能及時轉舵,提前布局,財富半天下也是有可能的,之所以講五分之一,不過是利可共而不可獨,與人分享,才是上策。”


    陸不危深感這才是關鍵,問道:“哦,霸主更換,可是你剛才講的,先皖係,而後直係,最後奉係為主?”


    “正是如此,奉係之後,便是南方勢力為主。”陳子龍再次透露未來之事,他以現代人回到過去的眼光看問題,自然清晰無比。但陸不危你理解起來,則頗為費勁兒。


    陳子龍微笑道:“二爺自不必急。皖係馬上就要主導華夏,但用不了三五年,便會敗於直係,到時候,二爺親自驗證子龍的判斷,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陸不危見他講的信誓旦旦,也暗自驚訝,他如何有這種自信,難道他是個奇異之人,靈魂來自多少年以後?陸不危心下尚不能確定,但卻隱隱感到了陳子龍的不同,他笑道:“子龍啊,你方才所講,至關重要,陸某深信不疑。”


    陳子龍心內高興,能得陸不危的賞識,可比古鑒蔭強似百倍,何況還有陸宛在前麵,他必欲得之而後快呢!於是說道:“子龍多謝二爺賞識,以後,我有了重要事情,還需及時向二爺請教,望二爺不要嫌棄。”


    陸不危笑道:“哪裏,哪裏。以後有事,盡管來找陸某,陸某時刻歡迎。”


    陳子龍一抱拳,做出得其賞識,頗為感激的情狀,說:“二爺,您信任子龍,子龍在這裏謝過。”而後,他話鋒一轉,“隻是嘛,子龍認為,畢竟我年輕,不宜和二爺過多見麵,怕引起對手的懷疑。所以,子龍有個主意,凡是對手的一些信息,子龍就去找二小姐,讓她回來轉呈二爺,不知二爺您意下如何?”


    陳子龍開始提條件了,而且這條件竟然是接近陸宛。陸不危明白陳子龍的心思,隻在心裏盤算著,以陸宛為誘餌,讓陳子龍為他所用,也未嚐不可。倘若陳子龍對陸宛癡心,以後對我必然死心塌地。若果陳子龍暗藏鬼胎,我隻需略加小心,量他也翻不出我的天去。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陸不危自己也不願和陳子龍頻繁會麵,以免被人知曉。如今有陸宛在中間做為媒介,傳遞消息,倒也便利。


    對陳子龍提出的要求,陸不危並未謝絕,而是說道:“很好,子龍,咱們就這樣定下了。回頭,我跟陸宛講一下,你二人及時聯係,以防錯過重要消息。”


    “二爺放心,我與陸宛合作,必然會天衣無縫。”陳子龍和陸不危達成了初步合作的意向,他的目標達到,這才又提到了天珠,“二爺,至於那五顆天珠,子龍認為,您必須先下手為強。它們的下落,就在河間李家,埋於後花園的菩提樹下。”


    天珠在李家!


    陸不危剛才也略有懷疑是在李家,但猛然聽此消息,還是吃驚不小。


    五顆天珠可不是鬧著玩的,天下一共才八顆,李家竟然獨藏了五顆?


    想來這五顆便是當初西太後手中的,如何流落到了李家呢?陸不危一時猜測不透。不過,既然他知道了天珠的下落,剩下的事情,無非是設法弄到自己手中,除了巧取便是豪奪了。


    “多謝你,子龍,你能將此事告知陸某,陸某感激不盡。”陸不危想得天珠之心已久,奈何他能為有限,就是不知天珠下落。如今陳子龍告訴了他,怎不叫他一時心生感激!


    陳子龍再次表態說:“子龍願為二爺效勞,二爺以後對子龍千萬不要客氣。一則我和陸宛是朋友,是您的晚輩。二來於當今之世,大英雄非二爺莫屬,能為二爺效力,是子龍的榮幸。”


    陸不危聽得點點頭,嘴上謙虛道:“子龍,你過譽了,過譽了。陸某不過普通人而已,豈敢稱什麽英雄。”


    陳子龍深知馬屁的重要,也懂得謊話不說則已,要說就要一說到底,他繼續恭維說:“二爺,子龍絕不是有意奉承。論出身,陸家世代官宦,書香門第;論才智,您少年中舉,實屬罕見;論威望,您謙謙君子,德高望重;論見識,天下大事,您如觀手掌。您就是子龍的偶像,子龍對您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哈哈。。。”陸不危笑道,“子龍賢侄,真是好口才呀。”


    這一句賢侄,讓陳子龍知道,陸不危是可以聯合的人。


    他猜得一點沒錯,還沒等陳子龍謙虛一句,聽陸不危又接著說道:“以後陸某有事,還請賢侄多多幫忙。”


    陳子龍忙起身施禮道:“子龍能為二爺效勞,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二爺但有吩咐,子龍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對付陸不危,陳子龍采用了和對付古鑒蔭完全不同的策略。因為古鑒蔭那個偽君子,裝得總是不夠徹底,所以與他合作,必須露出真小人的麵目,才能談得更好。而陸不危則不同,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必須始終把他高高在上地捧著,打著仰慕他的旗,他才會和你交代一些事情,盡管不會完全交底。


    陳子龍深知,要說陰損,十個古鑒蔭也抵不上一個陸不危。與陸不危打交道,必須加著十二分的小心,一刻不能馬虎,尤其不能露出有二心的馬腳,否則讓陸不危忌恨在心,必不得好下場。


    陸不危最是明白人心,無利不起早,乃萬民的本色。他開始拋出了利益的誘餌,笑著說道:“賢侄啊,有件事情,對你,對我,對天下人都有好處,我正要和你商量。”


    “二爺請講。”陳子龍心下一喜,獲得好處的機會來了,他恭敬的說道,“不論何事,子龍一定遵照二爺吩咐去辦。”


    “賢侄不愧為青年才俊,那陸某就言無不盡了。”陸不危先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如今有一位天津人,極其貪財好色,且手段卑劣無比,我想這樣的人,總該得到些現世報應。如若不然,這世間,就真的沒有公道可言了”


    “哦?竟有這樣的人?可惡至極!”陳子龍馬上做出義憤填膺之狀,“二爺,您告訴我此人是誰,讓子龍設法懲罰於他。”


    陸不危也知陳子龍在演戲,但他配合的相當巧妙,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對他說:“此人就是典俊凡,天津典家的二爺。”


    關於典俊凡,陳子龍有所耳聞。典家乃天津望族,典俊凡有個兒子,名叫典理,正在匯文大學讀書。陳子龍和大家排演話劇,典理還出任了一個配角。


    因為和典家沒有直接的利害交集,陳子龍一直未曾仔細關注,所知僅限於此。他半是講出自己的想法,半是請教的說:“典俊凡這個人,子龍了解甚少。不過,他的兒子典理,正在匯文大學讀書,可以算作我的同學了。因此,子龍若去接觸典家人,有一層便利。隻不知,二爺想如何懲治典俊凡?”


    “對於罪大惡極之徒,其實不必客氣。”陸不危目光中透著殺氣。


    他對典俊凡的定性,讓陳子龍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麵色從容地說:“二爺,對付該死之人,子龍絕不會手軟。您要子龍做什麽,子龍無有不從。”


    “嗯,很好。”陸不危說道,“子龍賢侄,此事還需仔細謀劃,機密行事。雖然我們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但畢竟沒有經過官府嘛,最好還是靜悄悄的。”


    “二爺您講的話,子龍謹記。現在的官府,什麽作為都沒有,隻知道敲詐勒索。凡事唯有不經過官府,才可能替天行道;因為凡事一經過官府,白的必然變成黑的。故而子龍認為,隻要咱們能為民除害,手段嘛,可以無所不用。”陳子龍的附和,讓陸不危很是滿意。


    他笑嗬嗬地說道:“賢侄啊,那典俊凡一共有四房女人。他新娶的第四房夫人,是從匯文中學畢業的,或許賢侄認識,她的名字叫做路瑤。”


    原來是她,路瑤,那是陳子龍的第一個情人,一個讓他變成男人的女人,一個讓他記憶猶新的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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