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思知道孫勿空是真心喜歡錦瑟,而且孫勿空並不鑽營,這一世雖說不會有什麽大出息,但過個平凡日子,卻也不難,正好適合錦瑟。


    她要為錦瑟想好前途,否則以錦瑟的身份,難有知疼知熱的人對她。做為小姐,錦瑟的命運在她的手中掌握著,她必須讓錦瑟學著自己做主,而不是總看小姐的眼色。不會很久的,柳之思暗道,我要讓錦瑟姐姐出嫁,去過她自己的生活。


    柳之思便替孫勿空說起了好話,“錦瑟姐姐,孫勿空辦事得力,你也別總批評他。”


    “謝小姐誇獎。”孫勿空急忙躬身說道。


    “你也別得意太早,錦瑟姐姐的話,有幾分道理,你需仔細體會。”柳之思囑他一句,意思是人不可忘本,得知便猖狂是要不得的。


    孫勿空自然懂這個,他出身寒微,能過上如今的生活,已然不易。若能得錦瑟垂青,這一世還有什麽可強求的,遂連連點頭。


    柳之思便又問他:“二姨太的情況,你打探的很及時,下麵講講四姨太吧。”


    孫勿空說道:“小姐,關於四姨太的情況,我去匯文中學了解過,她的名字叫做路遙,在上學的時候,曾經有一個相好,就是匯文大學的陳子龍。”


    是他?李克定暗吃一驚,凡是和陳子龍挨上邊的人,一準兒沒有好事兒,他問道:“四姨太和陳子龍,現在還有來往嗎?”


    “應該沒有吧。”孫勿空答道,“據我所知,四姨太和陳子龍,早在兩年勸,就斷了來往。”


    柳之思在心裏歎息,典駿凡娶了三房姨太太,沒有一盞省油的燈,典家如此,豈能安生?


    “孫勿空,你做得很好。接下來,還需辛苦幾天,千萬不可放鬆。尤其要關注二姨太,她的那個相好是誰,你要盡快查清。倘然發現什麽異常,如果我不在,就立即告知錦瑟。”


    孫勿空應承道,“小姐放心吧,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下。”


    “你做的很好,這個賞給你。”柳之思將一張銀票遞給了錦瑟,錦瑟將銀票拿過,交給了孫勿空。


    “謝謝小姐。”孫勿空急忙道謝。


    柳之思吩咐道:“今天就先這樣吧,孫勿空,你準備一下,一會兒陪錦瑟姐姐出去一趟。”


    孫勿空聽聞去陪錦瑟,二人可以單獨相處,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好事,遂美得鼻子冒泡,連聲道:“好的,好的,小人遵命。”


    柳之思為了成全二人,有意讓孫勿空和錦瑟多接觸,便說:“錦瑟姐姐,你讓孫勿空陪著,去前門大街一趟,買些禮物回來,就以補品為主吧,明天我去探望病人,要用得到。”


    錦瑟當然明白小姐的心意,當著李克定,還是麵上一紅,說道:“好的,我這就去辦。”


    她告退出來,先把月華叫到一邊,說道:“小姐吩咐我出去一趟,你去伺候吧,記住了,沒重要事情,少在房中,明白了嗎?”


    “我知道的。”月華十五歲年紀,也懂了這些,明白要給小姐空間,脆生生的答應著。


    錦瑟又多叮囑了一句,“不過,你可以裝聾作啞,但千萬不可去偷閑。要好生注意,保全小姐,否則的話,你我可就沒有麵目活在世上了。”


    “由我照應,姐姐放心就是。”


    “那我去了。”


    月華一吐舌頭,指了指一旁的孫勿空,笑道:“記得早些回來,別讓我擔心。”


    “你個死丫頭。”錦瑟笑罵她一句,和孫勿空走了出去。


    月華和錦瑟一樣,與小姐柳之思的關係,半是主仆,半是姐妹。在情感上,她和柳之思的姐妹之情,遠遠勝過主仆之情,豈能不懂錦瑟的擔憂。


    錦瑟不吩咐,她也必然盡心盡力,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前段時間,梅子女扮男裝,來見柳之思,月華才始終死死盯著梅子,生怕梅子占了小姐的便宜。


    月華看錦瑟走遠,她輕聲來在門外,豎起耳朵聽了聽,小姐正和李克定說話,不時低聲發笑,便沒有進入。


    晚飯時間就要到了,月華在門衛候著,隻等柳之思吩咐,即刻傳飯。


    李克定還在琢磨二姨太的行事,他說道:“與二姨太相好的男子,去了9號院,而9號院早被陸家買下,那人必然和陸家有些關聯。”


    柳之思問道:“你說和二姨太約會的男子,會是小澤嗎?”


    “不會的。”李克定不能確定那人是誰,但能確定不是小澤,說道,“那人眼眉稀疏,和小澤不同。而且昨晚小澤與三姨太幽會,被我和陸宛抓個正著,不可能是他。”


    “那會是誰呢?”柳之思納悶,一邊分析著說,“男人的脾性,都是喜新厭舊的。二姨太已年近四十,那男子還卻不嫌棄,還和她幽會,想必二人感情甚篤。否則,他不會冒著風險,費勁巴力,去幽會一位婦人!


    “你是說那男子很愛二姨太?”李克定順著柳之思的話,略作思考,突然暗吃一驚,問道,“之思,二姨太去和那男子,會不會所謀劃,要加害典俊凡呢?”


    “嗯,有這種可能。”柳之思說道,“二姨太大權在握,倘若典俊凡一命嗚呼,典家就是她說了算。何況劉管家是她的堂兄,一定會幫她。隻要典俊凡不在,二姨太要掌控典家,肯定輕而易舉。”


    “可那男子是誰呢?”李克定很糾結,如果查不出那男子,典家的事情,可能又成為死結,典俊凡所知的秘密,也將無從知曉。他和之思費盡心力,探查姨母被劫的線索,也將隨之中斷。


    “那男子行事慎重,到底是誰,我也猜測不出。”柳之思說道,“克定,我順著思路,隨意講下去,你若覺得不合理時,馬上給我提醒。”


    李克定答應著,“好的,你講吧。”


    柳之思便說:“當初二姨太在閨中時,那男子就和她好上了,當時二姨太豆蔻年華,隻有居住在保定之人,才有接觸道二姨太的可能。但前幾年典家搬來北京,按理,難男子若還在保定,二姨太和他相隔較遠,二人無法相會。可孫勿空說,二人經常會麵,所以,那男子必然也來了北京。此人身材不高,眼睛很小,眼眉稀疏。克定,這些特征,綜合到一起,你的第一印象,想到的是誰呢?”


    “我想到的是。。。”李克定的腦海之中,迅疾跳出一個影子。但他沒有講出口,而是說道,“之思,我若講出來,你肯定不會相信。”


    “哎呀,你快講,別磨蹭了。”柳之思催促道。


    李克定不再吞吞吐吐,說道:“是陸家二爺,陸不危。”


    “陸不危?”柳之思自言自語,“陸不危的經曆,倒和那男子相符。可惜我沒見過陸不危,克定,你為何會想到他。”


    “可能是因為陸不危的容貌吧,他就小眼睛,沒有眉毛,又生得健壯。”


    柳之思冷笑一聲,“如果真是他,可就有意思了。典俊凡和陸不危的夫人相好,陸不危卻和典俊凡的二姨太相好,這叫怎麽回事兒?”


    “不應該這麽巧。”李克定對自己的直覺,有些不敢相信,“若說是陸不危,我總覺得不把準,剛才我的眼前會跳出陸不危的影子,可能因為另一件事情,就是去年秋天的時候,在邾林客棧門口,我見過陸不危一次。當時他和一名女子,去那裏相會,我恰好瞧見,可惜當時離得遠,那女子的麵貌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二姨太。”


    “還有這等事!”柳之思略作思考,不再和李克定討論,隻說道:“事關重大,咱們還是要講證據,先不管這些了。明天咱們就去典家,探探典家的虛實。現在,咱們吃飯吧,我肚子餓了。”


    她向著外麵叫了一聲:“月華。”


    月華急忙答應:“小姐,您有何吩咐?”


    柳之思吩咐道:“傳飯過來吧。”


    “好的。”月華去安排了。


    很快酒菜擺好,二人慢慢享用,柳之思吩咐月華,我這裏不用伺候,你先去廂房用飯吧。


    月華得錦瑟吩咐,不許離小姐遠了,但先在李克定和小姐在吃飯,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便答應一聲,去了廂房。


    柳之思飲下一杯酒,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李克定。


    李克定打開一看,上麵寫的是:‘要知唐淑之事,就去東四九條9號後花園一探究竟。’


    東四九條9號,李克定昨天剛剛去過,那是令貝勒的府邸,如今賣於了陸家,為何讓去那裏呢?


    他問柳之思:“這是誰寫的?”


    “我也不知道,信是送到學校的,我下午才收到。”


    李克定有些心急,“那咱們一會兒過去。”


    “等天黑之後吧。”


    二人用過晚餐,月華已經等在外麵了,柳之思吩咐她,去把我的劍取來。


    月華答應一聲,奔回後宅,拿來一柄短劍。


    柳之思接過劍去,一摁繃簧,倉啷抽出劍來,問李克定:“你看看,這把劍如何?”


    那劍寒光閃閃,令人莫敢逼視,李克定叫道:“好劍。”


    “當然是好劍了,你看看比你的巨闕劍如何。”柳之思將劍交給李克定。


    李克定接劍在手,但覺入手沉重,仔細看那劍時,劍槽中透著黃色,便問道:“這是金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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