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探望典俊凡出來,正往前廳返回之際,有丫鬟匆匆忙忙趕了過來,急切地對典理說道:“少爺,您快去看看吧,夫人病倒了。”


    丫鬟口中的夫人,就是典理的母親。


    所謂母子連心,典理聞聽,驚叫了一聲:“什麽!”隨即返身,直奔後宅。


    柳之思對眾人說:“一起去看看。”


    大家跟在典理後麵,沿著回廊,穿過兩重院落,到在花園的一角,那裏孤零零坐落著一座小院兒。


    院牆之外,載種著一片稀疏的綠竹,根根矗立,斑斑駁駁。


    典理疾步進入,眾人魚貫相隨。


    房內軟塌之上,夫人閉目不語,典理過去呼喚幾聲,隻大睜著眼睛,始終沒有應答。


    夫人的狀況,與典俊凡和三姨太的症狀,非常相似。


    典理不停地呼喚著母親,過得一時,才見她嘴唇翕張,想說什麽,卻一片含含糊糊,根本聽不清楚。


    二姨太聞聽夫人生病,帶著劉管家,在一眾仆人的簇擁之下,也前來探視。


    她來在近前,瞧過夫人的情況後,先是安慰典理:“少爺,你不要急著,夫人既然能睜開眼睛,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我已經安排人,去請醫生了。等醫生來時,要診治好夫人,並非難事。”


    柳之思總覺得典家詭秘,有種陰森的感覺,低聲對李克定說:“典家的事情,必有人在暗中作祟。”


    李克定輕聲問道:“作祟的人,會是誰呢?是外麵人,還是典家內部的人?”


    “你記住了,沒有內鬼,引不來外賊。”柳之思隻輕聲回答一句,便不再說話。


    李克定就在琢磨,倘若有人內外勾結,誰會是內鬼?如今隻剩二姨太和四姨太安然無恙,二人都有可能。


    此時,四姨太路瑤聞聽消息,也慌張趕來,還沒進房間,在門口就問丫鬟:“夫人怎麽樣了?”


    丫鬟答道:“夫人已經醒了。”


    四姨太邁步進來,掃了一眼眾人,先給二姨太行了禮:”妹妹見過二姐姐。“


    二姨太忙說道:“四妹妹,快免禮,還是先去瞧瞧夫人要緊。”


    柳之思略略打量了四姨太一眼,暗笑道,陳子龍的眼光也不怎麽樣嘛,這四姨太嫵媚妖嬈,可不是易於之輩。


    四姨太去看視夫人之後,返回身來,對二姨太說:“夫人的狀況,我看和二爺、三姐姐是一樣的。如今這種病,醫生也瞧不出個底細。二姐姐,不是妹妹要瞎猜,莫不是他們衝撞了什麽?”


    一句話提醒了二姨太,她秀美微蹙,略作沉吟,說道:“嗯,四妹妹,是我大意了。你所講的,真有可能,咱們得尋個人來瞧瞧才好。”


    二姨太轉頭吩咐劉管家:“你即刻安排人,速速將元星子請來。”


    “是。”劉管家答應一聲,命人去請。


    邀請元星子,給典家驅邪,李柳二人聞言,俱是一愣。此乃典家的家事,二人不好多嘴,隻在心裏納悶,元星子會驅邪嗎?


    古洛誠悄聲對克靜講:“元星子法力高強,鬼怪妖魔,隻要他一出手,必然手到擒來。”


    克靜便說:“洛誠,虛妄的事情,還是慎重,不要輕易相信。你總愛四處打聽,對沒有親眼見過的,也常常信以為真,實在不可取。”


    “我見過元星子,的確有本領。”古洛誠不想讓人誤會,解釋道,“元星子是化外高人,降妖除魔,非同尋常。他一不畫符,二不念咒,卻能一眼識破妖魔原形。待他法術施展,妖魔恐懼,法力小一些的妖魔,當場就跪地求饒;法力稍大一些的妖魔,雖然能夠勉強逃走,卻如驚弓之鳥,漏網之魚,下次再不敢來。”


    克靜含笑道:“有這麽玄乎嗎?聽著不像真的。”她假裝存有疑問,不讓古洛誠洋洋得意,沒完沒了的表現。


    古洛誠果然上當,急忙又辯解:“我講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話,一會兒,等元星子來了,你自己看吧。”


    “洛誠,元星子此人,沒你講的那麽厲害。”李克定跟元星子交過手,認為古洛誠所講多有不實。因為元星子的能為,尚不及他的大師兄元宿子。元宿子會些法術,李克定領教過,但元星子在危急關頭,也未曾顯露過絲毫異能,想來不會什麽法術。李克定又提示一句,“我看典家人的情形,不像是中邪,估計元星子也無能為力。”


    古洛誠追問道:“克定,你別大言不慚,他們不是中邪,會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李克定笑道。


    “你又故弄玄虛,話總是講一半兒,真夠沒勁的。”古洛誠抱怨一句。


    醫生被請了過來,給夫人診看後,來回稟二姨太。


    他麵露愁容,搖頭說道:“夫人的狀況,看上去和二爺、三姨太一般無二。至於什麽原因,請恕我醫術不精,弄不明白。我的建議,先觀察一兩天吧,視情形再定。”


    這樣的結果,已經是第三次,似在眾人的意料之內,誰都見怪不怪。


    二姨太謝過醫生,吩咐丫鬟送醫生回去。


    醫生得了診金,向二姨太告辭後,提起藥箱,隨丫鬟出門,剛到門口,一位道長走了進來,那道長看了醫生一眼,說了聲:無量天尊。


    醫生對元星子回了聲:“道長好。”而後離去了。


    那道長正是元星子,他踏進門來,二姨太忙起身相迎:“真人到了,請恕我沒有遠迎。”


    元星子神色從容,一副深不可測的派頭,說道:“二夫人客氣,豈敢讓二夫人遠迎。”


    二姨太說道:“如今我典家家門不幸,連連遭事,怕是衝撞了邪祟,煩請真人相助,還典家一個安寧,我典家上下,必感恩不盡。”


    元星子說道:“二夫人不必客氣,夫人的病情,先等貧道看完。”


    二姨太向裏讓道:“真人請。”


    元星子見到了李克定,掃他一眼,裝作從來就不認識,向裏間而去。


    李克定厭惡元星子,把他作惡之事,悄聲對柳之思講著。


    元星子在二姨太的引領下,來到夫人榻前,也不號脈,隻瞥了夫人一眼,微笑道:“無量天尊。”


    二姨太知元星子已有結果,先請他落座,問道:“真人,我家夫人的情況,您看。。”


    “二夫人盡管放心。”元星子手撚胡須說,“夫人所患之病,不是什麽邪祟,盡快尋醫問藥,才是正經。”


    “哦,如此多謝真人。”二姨太說,“請恕我駑鈍,依真人之見,我家夫人所患,到底是什麽病呢?”


    元星子沉吟道:“貧道一生,見過無數病人,從眼前情形來看,夫人定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不幹淨的東四,能是什麽呢?”二姨太又還是不解,“廚房所做飯菜,大家吃的都一樣,不應該有人得病,有人不得。”


    二姨太的分析不無道理,如果是食物中毒,就應該大家一起中毒,最起碼也是幾個人同時中毒,不可能每隔幾天,就有某一個人,單單中毒。


    元星子胸有成竹,非常肯定的解釋道:“二夫人請不要猶豫,貧道方才看過了,夫人印堂發黑,定是中毒的跡象。”


    “真人慧眼如炬,高明之極。那接下來,夫人之毒,當如何解救,還請真人指一條明路。”二姨太開始請求醫治之法。


    元星子眯著眼睛,貌似高深地說道:“要醫治的話,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貧道隻是擔心,典家難以做到,難以做到。”


    二姨太決心已下,她必須要救自己的丈夫,所以說道:“真人,如今我典家已有三人罹患此毒,包括我家二爺,還有三姨太。所以不論如何,我也要救下他們。請真人不必顧慮,無論什麽條件,您盡管明言。”


    “無量天尊。”元星子眼中透著精光,透著強力。


    他說道:“要想救人,隻有一個法子。就是去尋一個神仙居處,吸那裏的空氣,喝那裏的清新泉水,不用兩個時辰,此毒必解。”


    二夫人問道:“但不知神仙居處在哪裏?又有多遠?”


    元星子笑道:“要說那神仙居處,其實不遠。實不相瞞,在朝陽門外,有一個鹽荒村,村東邊有一汪大湖,湖心有一座綠島,島上綠樹蔥蘢,住著世外仙家。隻要帶上病人,乘船前往,上得島去,不出三日,病人定能痊愈。”


    二姨太聽到希望,麵露欣喜,問道:“哦,竟有如此寶地。隻是水上行程如何,可有風浪沒有,還請真人賜教。”


    元星子胸有成竹的說:“二夫人盡管放心,即便鹹湖之中,偶有風浪,也不會令大船傾覆,最多有驚無險。”


    “有真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二姨太又問道,“我們二爺病體沉重,恐怕不能長時間舟車勞頓,但不知從鹽荒村出發,到在綠島之上,需要多長時間?”


    “頂多半日即可。”


    二姨太大喜,忙又問元星子,“既然如此,我們便走一遭,請真人賜教,我們何時出行為好?”


    元星子左手掐指,右手撚著胡須,一陣算計,緩緩說道:“出發的吉日,正在今日,請二夫人安排吧,今晚將病人帶到鹽荒村,借上一條最大的船,便可浮遊鹹湖,到在仙家居處。”


    “多謝真人。”二姨太從劉管家手中拿過一張銀票,遞於元星子,“小小心意,還請真人笑納。今日之行,真人可否同去?以策周全。”


    “貧道願效全力。”元星子伸手接過銀票,繼續說道,“不過貧道此行,還需帶些吃食,請二夫人為我備妥。”


    李克定最反感元星子,暗自罵了一句,貪財好色之徒,今天招搖撞騙到典家頭上,必然沒安什麽好心,看我怎麽壞你的陰謀。


    二姨太待人接物,圓融異常,元星子提出要求,為了讓他安心,說道:“真人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好單子。”她講到這裏,吩咐一名仆人,“你帶真人下去,好生伺候。”


    那仆人答應一聲,頭前領路,引著元星子寫清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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