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思頭腦轉動,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對華蓋說:“攻擊我們的人,蒙著麵,我猜想,很有可能就是古鑒蔭。”


    “嗯,嗯,你猜的有道理,有道理。”華蓋連連嗯著,又問,“你是怎麽猜的?”。


    柳之思講道:“當今之世,功力能勝在克定之上的,已經屈指可數了,古鑒蔭算是一位。我看那人功力高強,又蒙著個臉,鬼鬼祟祟,一句話都不敢講,生怕暴露了身份,必然就是古鑒蔭。”


    “就算是他吧,可他為什麽攻擊你們,要跟你們過不去呢?”華蓋問道。


    柳之思也不是完全明白,“會不會是因為典家的事情?”她分析著說,“眼下典家四姨太路瑤已經被警察局帶走,何三裏被牽連進來。而何三裏是古家的下人,倘若受了古鑒蔭的指使,古家也會有些麻煩。還有就是東方福利院,一個叫周寒的女孤兒剛剛死去,也有可能與古家相關。我和克定參與典家和福利院的事情,惹得古鑒蔭懷恨。他為了自我保全,欲除後患,也是有可能的。”


    柳之思所講的這些事情,華蓋還沒有詳細了解,他未置可否,“不論如何吧,你和克定尤其要小心了。”


    “嗯,我會的。”柳之思答應著,她心裏也對古鑒蔭有些恐懼。不為別的,隻為古鑒蔭的功力實在太強。如果古鑒蔭處心積慮,要置李克定於死地,可是天大的麻煩,她豈能不加上十二分的小心。


    “古鑒蔭這個人嘛,陰險毒辣。”華蓋說道,“那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比如他明知陸家大少爺陸憲是個紈絝子弟,還是把自己的女兒古洛真嫁給了陸憲。無非是想和陸家結好,說不定,也安著一份謀奪陸家財富的想法。”


    柳之思頗為驚訝的問道:“古鑒蔭會覬覦陸家的財富嗎?他們可是兒女親家。”


    “兒女親家?”華蓋語含諷刺,搖著大腦袋,“在利益麵前,根本不值一提。嶽家和陸家也是兒女親家,在外人看來,古家、陸家、嶽家本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是但嶽家有難的時候,古家和陸家不僅避之唯恐不及,還選擇落井下石,近水樓台,撈取好處。你看這叫什麽兒女親家?”


    “一群唯利是圖之輩,早晚相互攻訐。”柳之思嘲諷道。


    “對嘍,狗咬狗嘛!”華蓋講話絲毫也不客氣,赤果果的揭露著權貴的無恥,“你看那些處在上位的人,誰不是這樣?老百姓隻會看熱鬧,隱藏在他們背後狗咬狗的把戲,卻很少為外人知曉。”


    柳之思聽的不免笑出聲來,“先生說話,總是直擊要害。”


    華蓋聽得高興,又開始飲酒。


    柳之思要報大仇,要對付陸不危,需要知己知彼。今天既然見了華蓋,正好借機向他問詢,“先生,您可知曉陸家的底細?”


    “陸家嘛,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華蓋講道,“當初陸宛的祖父,陸世隆與玄一交厚,我也曾見過陸世隆,倒是個人才。不過,陸宛的父親一代,可就不肖了,眾人皆是唯利是圖,所以陸家用盡手段,撈盡好處,富貴更加不同往昔。但是,我看陸家勢力雖強,可自身卻不是鐵板一塊。一個大家族的衰敗,往往就壞在內部之人。方今陸家二奶奶殷皎皎,陸家大少奶奶古洛真,就是陸家敗家的開端。陸家老夫人不久於人世了,陸家的危機當很快就會由此爆發出來。”


    “陸家作惡多端,唯利是圖,早晚會被反噬。”柳之思恨恨的說,“我正當利用這個機會,向陸不危討一個公道。”


    “之思啊。”華蓋語重心長的叫了一聲,“你要知道,陸家似是命不該絕。我告訴你吧,玄一大師當初曾經對陸宛的祖父講過,陸家將來會有滅頂之災,全靠陸宛一人化解。想必陸宛的出現,給陸家帶來了新的生機,天不滅陸家。”


    “我其實也不想傷及無辜,隻想對付陸不危一人。”


    “這樣會好辦很多。”華蓋說道,“不論你什麽時候對付陸不危,有一個人,你不能小覷了,他就是陸家的二少爺陸賓,別看他傻嗬嗬的,當世再無一人能有他的神力,想必陸家還是受祖宗蔭蔽,萬萬不可輕忽。”


    柳之思聽聞此言,更加知曉要對付陸不危非常不易,便說道:“我也不管陸家的興衰與否,我隻知道陸不危當初害我母親,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陸不危罪孽深重,華蓋其實也已探明,隻是陸家不好惹,他擔心柳之思力量太弱,以卵擊石,反受其殃,勸道:“柳小姐,你身負大仇,不得不報。但幻清既在,何不等他回來,再做計較。”


    “先生放心,我不會貿然出手的。”柳之思不想跟華蓋提起幻清。雖然幻清是她的生身父親,可她自幼未曾謀麵,總覺得很尷尬。


    華蓋心裏門清,隻暗自歎息幻清之不幸。


    二人正說著話,玉煙又來回報,說是李克定已經醒來。


    柳之思再也不想等待,忙讓玉煙帶她來瞧李克定。


    華蓋也就跟在了後麵,三人走出房間,來在南邊的房屋之內。


    鈴木有枝正在閉目養神,李克定躺在床上,麵色蒼白。


    柳之思忙上前握住李克定的手,關切的問道:“克定,你怎麽樣了。”


    “我沒事兒的。”李克定隻是覺得身體乏力,五髒六腑並無異樣,“等我休息一會兒,自然會好。”


    鈴木有枝在一旁冷哼一聲,說道:“幻清教了個膿包徒弟。我讓你多加小心,保護好之思,你自己卻深受重傷,如果不是之思替你擋了一掌,你焉有命在?”


    李克定被鈴木有枝數落,也在暗自後怕,好在之思無恙,也就任由她數落,隻對柳之思說:“你以後可別這樣了,替我擋那一掌幹什麽?我不會死的,你又怎麽禁受的了?”


    柳之思無法對他講起佑鹿之事,鈴木有枝卻又搶白李克定道:“你一個大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還在這裏怪之思,真是白活了。”


    華蓋見鈴木有枝對李克定頗有微詞,笑著打了個哈哈,“鈴木仙姑,以你的高貴身份,何必跟一個晚輩慪氣。方才仙姑你不惜耗損真力,替李克定這小子療傷,我知道他是個有良心的,定會知恩圖報,永遠銘記你的恩情。”


    “算了吧,你個老乞丐,就會說一些便宜話。”鈴木有枝沒有買華蓋的賬,仍是批評李克定道,“我替你療傷又如何,我看也是白費勁兒,讓你遠離梅子,你何曾放在心上過?真是個白眼狼,我也真是愛管閑事兒,何必要救你呢?”


    李克定無奈的笑笑,這個鈴木姑姑,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生得如此嬌美,卻又如此刁蠻,“姑姑,我以後記住您講的話,也記住您的救命之恩。”


    “別,救命之恩你還是忘了吧。”鈴木有枝在批評一頓之後,心中怨氣出來,語氣開始有所緩和,不似方才那麽剛硬,“其實你的生死與我何幹,要不是看在幻清的份上,老乞丐又找到了我,我才不會救你呢。”


    “我知道的,此番辛勞姑姑,是克定的罪過。而且,我沒有保護好之思,更是辜負了姑姑的囑托,真讓克定慚愧之極,慚愧之極。”李克定順著鈴木有枝的話,開始對自己進行深刻檢討。


    聽到李克定的自我批評,鈴木有枝也覺得方才話講得有點過分,麵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好啦。我也懶得跟你計較,總之以後你好自為之吧,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了,不許你再去招惹我的梅子,給我離梅子遠一點。”


    “我知道了,從今以後,我一定遠離梅子。”李克定違心的答應著,要讓他不和梅子來往,那怎麽能辦的到。反正說兩句便宜話,蒙混過去,別讓鈴木姑姑生氣,李克定還是會的。


    鈴木有枝不再理會李克定,對華蓋說道:“老乞丐,你整日裝神弄鬼的,這些年來,神通也沒見增長,老實講,是不是光顧著喝酒了。”


    華蓋得她提醒,又提起酒壺,灌下一大口,而後咂咂嘴,說道:“好酒,好酒。鈴木仙姑,你講的極是,這世上還有什麽比飲酒更重要,更快活呢?”


    “真是個酒鬼,邋裏邋遢的,也不知道收拾一下。”鈴木有枝好似抱怨老朋友一般,李柳二人已經聽出,鈴木有枝和華蓋交情不淺,所以講話才沒有絲毫的顧忌。


    “邋裏邋遢有什麽不好的,省卻多少麻煩呢。”華蓋自我標榜起來,“當今之世,不修邊幅,隨心所欲,逍遙快活,還有誰能向我一樣呢?”


    鈴木有枝笑道:“真是個乞丐命。好了,我來問你,你從理想國來到北京,究竟為了什麽?”


    她問到了關鍵,華蓋雖然貌似閑散,雲遊天下,其實每到一處,都有著他的目的。


    “還是老朋友好啊,知道我的心思。”華蓋這才將酒壺收起,對鈴木有枝、柳之思和李克定講道,“我這次來北京,是專程探訪一個人的,那人十年前在保定一帶犯過一樁殺人的大案,我追尋他的蹤跡,覺得他應該在北京,這才趕了過來。”


    “十年前的殺人案?”李克定不由問道,“先生,到底是誰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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