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定的劍法中,有一招五行幻化,是專門用來困人,困物的。


    那五行幻化,一旦發出,金木水火土五種劍氣就像套索一般,捆縛住任何有形之物。並且隨著李克定的意念,收緊或放鬆。


    五行劍氣,借助天地之力,大到無窮,能勒斷金鐵,能勒碎堅石。


    當初元辰子的師弟元星子、師兄元宿子,都曾被五行幻化套住,師兄弟痛入骨髓的場景,依稀就在元辰子的眼前,他豈能不懼。


    元辰子自知不是李克定的對手,萬萬不可動武力,急忙分辨道:“李公子,你休聽陳書坤一麵之詞。他完全就是胡言亂語,顛倒黑白。我受黃龍會所托,負責押運糧食回承德,根本沒有二心。而陳書坤勾結外敵,謀求奪走糧食,才是大逆不道。”


    李克定不敢輕易相信元辰子,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陳堂主是黃龍會的叛徒?”


    “當然會了。”元辰子說道,“陳書坤就是一個齷齪的小人,他見滅明先生有病在身,就開始勾結外敵,做了黃龍會的叛徒。今天,他竟然明目張膽的來奪取糧食,並挑動大家離開黃龍會,其狼子野心,有目共睹。李公子,你若還是不信,這裏有幾個黃龍會白虎堂的弟兄,你問問他們,自然就會見分曉。”


    元辰子講的話擲地有聲,不似撒謊。可能這裏邊真有誤會,李克定琢磨著,要問黃龍會的人,其實易如反掌。但李克定擔心這些人不全是黃龍會的弟兄,倘若雜有奸人,被他們用謊言蒙蔽,必然做出錯誤的判斷。那樣一來,不僅於事無補,反而幫了倒忙,於是他看向陸宛,征詢意見。


    李克定的一個眼神,陸宛早已會意,她沒有做決定,而是表現的異常柔順,目光透著暖意,輕聲說:“你看著辦吧,我都聽你的。”


    李克定以前和梅子或柳之思在一起的時候,大多都是服從命令,養成的習慣,一時難以改變。現在,他感到了陸宛對他的依賴,信心增強了許多,男子漢保護女子的本能讓他迅速膽氣十足,朗聲問道:“諸位黃龍會的弟兄們,剛才元辰子所講,可是實情?”


    在這荒郊野外,李克定運起五行功法,聲音穿透力極強。眾人但覺李克定的聲音就像在耳邊響起一般,不由人人欽服他的功力。


    一位年紀三十左右的人,生得身材細長,向前踏出一步,對李克定抱拳說道:“李公子,在下姓侯,名叫侯載。”


    侯載是個咬舌子,他講‘侯載’的時候,聽上去就像‘猴崽兒’一般,惹得眾人一陣發笑。


    “別笑,別笑了。”侯載製止住眾人的嘲笑,又對李克定說,“我本是白虎堂的一員,早就聽我們侯劍西堂主講起過李公子。今日在此相見,果然青年才俊,功力非凡。”


    李克定還禮道:“哪裏,哪裏。侯兄過講了。”


    “李公子不必謙虛,你有本事,就是有本事。這個可也是吹的,你一招五行劍就把陳書坤的軟劍擊的粉碎,功力之強,當今天下,恐怕隻有我們總會長滅明先生能夠做到。依我侯載看來,滅明先生當屬天下第一,李公子嘛,就是天下第二。我侯載學藝不精,自知駑鈍,遠遠不及李公子,也不敢奢望以後能夠練出李公子的本事。不過,我雖然不成材,但自從五年前加入黃龍會,一直對黃龍會忠心耿耿,辦事情也是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黃龍會的弟兄們,都賣我一個麵子。我在黃龍會活的開心,可以說,黃龍會就是我的家。。。”


    侯載講話有點囉嗦,不在重點上,有人開始不耐煩了,嚷道:“侯載,快把關鍵的講來,至於你的輝煌曆史,就不要再吹噓了。”


    侯載臉上略微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又如平常,聽他說道:“你們別著急嗎,有什麽可著急的?我這就講關鍵,哦,關鍵是什麽來著。”侯載方才話一多,有點得意忘形,他想了想,才說道,“對了,方才元辰子道長,讓李公子問問我們,他講的是不是實情。既然如此,我就對李公子講講。我侯載所言,絕對可信,我可以對天發誓,元辰子道長講的都是實情。”


    侯載用手一指陳書坤,說,“他就是太薇堂的堂主,在黃龍會身居高位,不想他卻勾結外敵,要出賣我們黃龍會,謀奪黃龍會兄弟們的口糧,簡直罪大惡極。”


    侯載講到這裏,又怕李克定不相信,回身問道:“大家憑良心說說,我侯載講的,對還是不對?”


    “講的對。”有五個人當即附和。


    “講的不對,不對,侯載就是在胡言亂語。”另外一大部分人卻矢口否認。


    “你們才是胡言亂語。”那五個人立刻反駁。


    剩餘之人馬上回懟:“你們血口噴人,汙蔑我們太薇堂,才是真的罪大惡極。”


    李克定聽得莫名其妙,不知該哪一方講的是實話。如此吵嚷下去,不會有結果,李克定為了止住眾人,喊道:“請大家安靜,聽我一言。”


    眾人切才停止吵嚷。


    李克定於是問侯載:“你們幾個是白虎堂的?”


    侯載指著身後的五人,回答說:“是的,他們五個,加上我,都是白虎堂的。”


    “嗯,很好。”李克定又問,“那其餘的人呢,都是太薇堂的嗎?”


    侯載叫道:“當然了,他們都是太薇堂的,是陳書坤的手下,要不他們怎麽會幫助陳書坤這個叛徒呢!”


    “你們才是叛徒。”太薇堂眾人不服,異口同聲的反駁侯載,“你們六個無恥之徒,背叛了黃龍會,還要對我們倒打一耙,簡直罪無可赦。”


    侯載忙又說道:“我們白虎堂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哪像你們太薇堂,鬼鬼祟祟,勾結敵人,你們才是罪無可赦。”


    李克定聽得心煩不已,高聲叫道:“別爭了,都給我安靜。”


    他講到這裏,為了立威,將手中寶劍一舉,一招扶搖直上發出,兩道陰陽劍氣匯集一處,宛若長龍,衝天而去。


    一霎時,劍氣穿過雲層,激發出一道閃電,耀得大地明亮。


    眾人攝於李克定的本事,不敢再多嘴。


    李克定怕侯載又開始囉嗦,便想在問話中,讓侯載做選擇題,以求對話盡量簡短。“侯載兄,我來問你,你說陳書坤勾結外敵,那麽外地到底是誰?是歐陽強漢的白雲觀,還是聖尊的神道會?”


    神道會自從聖尊隱退療傷,理想國被嶽如盈掌控之後,大有銷聲匿跡的趨勢,名頭自然也不再如以前那麽響亮。


    侯載對時局清楚的很,他回答說:“當然是白雲觀了。”


    “好。”李克定得到答案,馬上打斷了侯載的回答,又問道,“陳書坤是要將糧食帶去承德,還是不帶去呢?”


    他的這一提問,才是問題的核心。倘若陳書坤要把糧食運往白雲觀,那麽他就是黃龍會的叛徒無疑。


    侯載回答說:“他不想去承德,而是要把糧食運往天津。”


    陳書坤的這一決定,令李克定沒有想到。


    歐陽強漢身在長春湖,怎麽陳書坤要把糧食運往天津呢?難道陳書坤沒有投靠歐陽強漢,是侯載撒謊騙我不成。


    “侯兄弟。”李克定又問道,“你可同意陳書坤把糧食運走嗎?”


    “不同意,我們堅決不同意。”侯載氣憤地說,“陳書坤他異想天開,妄圖用糧食去換功勞。但隻要有我們白虎堂的弟兄們在,糧食就必須運往承德,交給總會長親自安排。”


    這次,太薇堂眾人並沒有反駁侯載,李克定似乎明白了些許,黃龍會的人,即便是太薇堂的,也不願跟從一個堂主,心甘情願地離開黃龍會。


    李克定有了底,點頭對侯載說:“你們想把糧食運回承德,我支持你們。”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陳書坤早已坐不住了,他擔心李克定會幫助元辰子,心中想好了策略,便開口說道:“李克定,我和元辰子之間的分歧,乃是黃龍會內部的事情,與外人無關,還請你不要插手為好。”


    “我不是要插手。”李克定解釋道,“黃龍會的糧食運往哪裏,本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可你們現在出現了分歧,我既然遇上,就得給你們做個公道,免得你們刀兵相見,傷了兄弟們的和氣,也損害黃龍會第一大幫的威名。”


    “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兒?”陳書坤把眼睛一立,怒對李克定道,“我乃黃龍會太薇堂的堂主,有權決定黃龍會的糧食運往何處,任何人無權幹涉。”


    元辰子聽得嗬嗬冷笑,說:“陳書坤,你勾結歐陽強漢,單單這一條罪狀,就可免去你的職務,將你按照會規處置。”


    “哼!”陳書坤不屑地說,“老牛鼻子,你不過是黃龍會花錢雇來的人,頂多算個短工,竟然大言不慚,說什麽奉黃龍會之命,來押運糧食,也不怕風大嗎,小心膻了你的舌頭。”陳書坤越講越是惱怒,把手中寶劍一指元辰子,又問道:“牛鼻子,你別忘了,我乃黃龍會太薇堂的堂主,有我在這裏,哪裏輪得到你來做主?你又有什麽德能,讓黃龍會派你來這裏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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