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宗身為陸家之人,最關心的就是陸家的利益和前途,凡是對陸家有威脅的,他當然要剪除。陸宗和陳子龍有過幾次接觸,深知陳子龍的為人,乃是個精於算計之輩,其機心之深沉,縝密,絕不亞於二叔陸不危,屬於極難對付之人。


    因為陸不危還對陸宗講過,陳子龍目前尚可以利用,所以一直以來,陸宗並沒有對陳子龍過多地加以戒備。


    現在陸宛的話,喚醒了陸宗的疑心,他細思量陳子龍的各種舉動,包括陳子龍讓春蠶伺候他在內。要知道春蠶可是陳子龍的小妾,陳子龍能夠如此舍得,將春蠶痛快獻給了我,必然是個狠心的角色,否則,世上有哪個男人願意把自己的女人拿出來給別人分享?


    風閱水遭受陷害,陸宗也知道背後的原因,無非是陳子龍為了接近二妹妹陸宛,想除掉風閱水這個障礙。可有一點陸宗始終不甚明白,二叔陸不危因何放任陳子龍接近陸宛,甚至還給陳子龍提供機會,難道二叔是想用陸宛做誘餌,引陳子龍不知不覺的為陸家所用嗎?


    陸宗還不知道陸宛不是陸不危的親生女兒,所以他猜不中陸不危的心思,這情有可原。因為在他看來,陸宛一直都是陸家人最為寵愛的女兒,一身幹係著陸家將來前途的千金小姐,陸不危絕不會做對陸宛不利的事情。


    他哪裏能夠想到,陸不危之冷血無情和萬般狡詐,早就超乎了人類的想象。


    既然陸宛認定陳子龍是陸家的心腹大患,陸宗便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所謂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人嘛。自古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唯有及時斬草除根,方得長久平安。


    “二妹妹,你說吧,咱們該怎麽做,才能不留隱患?”


    陸宛的心中早已有了殺意,她恨透了陳子龍,“宗大哥,此事說難也不難,我的意思是讓陳子龍消失,永遠消失,你能做的到嗎?”


    “這個?”陸宗沉思著,他不是怕陳子龍,也有辦法除掉陳子龍,但陸宗也有敵手,比如戴局長吧,一直和他麵和心不和。倘若一著不慎,被戴局長抓住把餅,自己的前途可就毀於一旦了。何況陳子龍現在已經有了陳書坤做為同盟,又取得了歐陽強漢的支持,一味硬來,已經不是良策。“二妹妹,此事還需慎重,咱們不能給人抓住把柄。畢竟陳子龍也不是等閑之輩了,我想還是要不留痕跡的智取為妙。”


    陸宛試探問道:“宗大哥,你可有什麽主意?”


    “容我想想。”陸宗思考一時,忽而想起一事,問道:“二妹妹,聽聞佑鹿再次出現,已被歐陽強漢所得,此事幹係重大,你怎麽看?”


    陸宛對佑鹿並不關心,前幾日陸不危派出陸家兄弟來京,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佑鹿,可事到臨頭,不知為何,陸不危又改變了主意,讓陸宛叫回那兄弟二人。所說是老夫人病體加重,但也不急於那一時吧。陸不危此舉,必有深意。


    陸宛說道:“關於佑鹿嘛,我也隻是聽說,人們傳的神乎其神,但我想未必就是實情。何況從佑鹿降世以來,得到佑鹿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成就大業。因此,佑鹿所帶來的,倒吸是福是禍,世人未必能夠駕馭。”


    “嗯,有道理。”陸宗讚許陸宛的見識,“二妹妹所言甚是。想那柳如是一生不得誌,納蘭性德早早夭亡,楊秀清落得個身首異處,得佑鹿者,還沒有一個好下場,咱們陸家其實不得也罷。”


    陸宛笑道:“我正是這個看法,既然宗大哥也如此想,可見咱們兄妹是誌同道合。”


    “咱們是一家人,自然誌同道合了。”陸宗看待陸宛,是基於利益的角度,他認為陸家利益一體,榮辱與共,從未有過別的想法,這是宗法社會的主要特征,也是構成宗法社會的基礎。陸宗又說,“既然二妹妹講佑鹿不祥,咱們何不暗中幫助陳子龍得到佑鹿,而後讓歐陽強漢去尋陳子龍追索。隻有他們相互之間為敵,咱們才能坐山觀虎鬥,最後漁翁得利。”


    “宗大哥真是高明。”陸宛原也有此打算,陸宗的話正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她不由稱許陸宗的聰明遠在陸憲之上,“可是歐陽強漢武功高強,心思也足夠縝密,不知咱們如何才能幫助陳子龍,讓他從歐陽強漢處拿到佑鹿呢?”


    “嗯。”陸宗沉吟一聲,“我倒有個主意,也不怕二妹妹笑話,那歐陽強漢生性風流,最是喜好美色;陳子龍也不例外,通過我的觀察,他比歐陽強漢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咱們若能使用美人計,陳子龍和歐陽強漢必能進入圈套。隻是嘛,這美人計的關鍵,還在於美人,咱們又去哪裏尋一美人呢?”


    陸宗講到此處,拿眼望著陸宛。


    陸宛當即明白,問道:“宗大哥,你我兄妹之間,有話不妨直接講來,你的意思需要我出麵嗎?”


    陸宛其實早有主張,必要的時刻,她是不惜犧牲自己的,畢竟昨天已經和李克定相伴一晚了,以後的她,要為了目的而活。隻是不得到在最關鍵的時刻,不到在能給敵人致命一擊的時刻,她絕不輕易如此。


    “我是有這個想法。”陸宗不再隱瞞,說道,“不過,二妹妹放心,我自然會保二妹妹的周全。隻是需要二妹妹出個麵,好讓歐陽強漢和陳子龍意亂情迷。”


    “我信得過宗大哥,你隻管安排吧。”陸宛再次強調她願意出麵,但多少還有些不放心,便提醒道,“不過,咱們可要注意,陳子龍久經花叢,遇事最為冷靜,教他意亂情迷,實在有些困難。”


    陸宛講的不假,歐陽強漢雖然閱女無數,但他向來自負,而陳子龍則不同,做事情總是小心翼翼,最是喜歡藏在幕後,讓他鑽進圈套,著實不易。最怕的就是,搭上自己,卻沒能賺取陳子龍上當,落個陪了夫人又折兵的結局。


    “二妹妹。”陸宗不知陸宛已經有了這個心思,還道她不知美色之厲害,以及不懂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色,便笑著給陸宛解釋,“你怎麽忘了,陳子龍正對你圖謀不軌。這麽長時間了,他都未能如願,必然早就難耐。何況二妹妹前段時間,也對他有過一些虛以逶迤,隻需你再做做樣子,假意鍾情於他,給他點不痛不癢的甜頭,對他加以迷惑,我想他定然逃不出咱們的計劃。另外,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已經得到稟告陳子龍今天一早就回到了家中,估計他正在想法設法,要對二妹妹做些不軌的圖謀呢!”


    陸宗的意思很明顯,陳子龍急著回來,定是為了些什麽,最大的可能還是為了陸宛。


    既然陳子龍要送上門來,陸宛倘若不加以利用,也真是對不起陳子龍。


    陸宛在心裏已經想好一個圓滿的計策,故而說道:“宗大哥,你放心,我已經有了把握。下麵的事情,你盡管安排吧。”


    陸宗對陸宛把詳細計劃講了出來,陸宛聽得連連點頭,兄妹二人計議已定,陸宗卻才告辭,著人安排各種事項。


    陸宛吃了些東西,又飲些淡茶,為了能更好的應付歐陽強漢和陳子龍,躺在床上養起精神。


    一時之間,各種事情湧上陸宛的心頭,尤其陳子龍,一條披著羊皮的狼,前段時間,竟然以陸宛母親的事情要挾陸宛,讓陸宛不許在和別的男人來往。陸宛為了母親的名譽,不得不答應下來。誰知陳子龍詭計多端,也不知用得什麽方法,竟然見到了陸宛的母親殷皎皎,還強迫殷皎皎屈從,殷皎皎被逼無奈,隻得聽命於陳子龍。


    這件事情,陸宛知曉以後,以為奇恥大辱,她在心中已經把陳子龍千刀萬剮無數次了,隻是她當著李克定的麵,無法表述。李克定還總是誤會她舍不得和陳子龍交往,這也不怪克定,等到最後水落石出,克定也就明白了我。


    陸宛想著若想雜事,且因昨夜睡得不好,困倦襲來,慢慢進入了夢鄉。


    陸宛睡得很香,直到一陣聲響在耳邊擾動,陸宛才睜開眼睛。令人驚訝的是,一隻雪白的小狐狸正笑眯眯的看著她。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陸宛驚問道。


    不想白狐竟然會人言,聽它回答說:“陸小姐,你別害怕,我是北極白狐,因為奉了柳小姐之命,特地前來幫你。”


    “誰?柳小姐?”陸宛不禁問道,“是柳之思嗎?”


    “對,就是她。”白狐講著話,忽而跳到地上,一晃身形,就見一位美麗之極的小姐立在當地,神若秋水,不是陸宛是誰。


    陸宛更是驚得目瞪口呆,看白狐所變之人,婉轉清揚,那通身的氣派,嫣然和陸宛一個模子刻出的一般。陸宛詫異地連連說著:“白狐,你,你怎麽。。。”


    白狐學著陸宛的樣子,嫣然一笑,道:“陸小姐,你別害怕。隻仔細瞧瞧,我變成你的模樣,你能分辨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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