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四正無計可施,那為首的劫匪一副得意之狀,要再次相勸陳老四,讓他舉手投降,便可以將這對父女綁了,回去交差。


    陳老四見為首的劫匪有些麻痹,所謂機會難得,豈能錯過,趁為首劫匪不備,陳老四一抬腳,狠狠朝著為首劫匪的襠部踢去。


    這一下踢個結實,那為首的劫匪瞬時短刀脫手,兩手捂著要害,疼的臉色煞白,齜牙咧嘴,屈身倒在地上,彎的象隻蝦米。


    旁邊的人看他那樣子,顯然受了重創,失去指揮,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先前被打中鼻子和被踢中襠部的兩人已經恢複。


    那為首的劫匪倒在地上,臉上肌肉扭曲,從牙縫裏惡狠狠擠出幾個字說:“殺了他,殺了他。”


    那三人立刻提著短刀,便要上來砍殺陳老四。


    陳雲眼見不妙,畢竟不忍父親死於當場,忙說道:“爸,你別管我了,趕快逃命去吧。”


    陳老四哪裏肯聽,隻顧橫眉怒目,立在當地,生出了他大半輩子從未有過的凜凜威風。


    陳雲崴了的腳生疼,她掙紮起身,站在陳老四身邊,對那三個劫匪說:“慢著,你們放我父親走吧,免得以後遭到我哥哥和李家的尋仇,我聽你們的話,跟你們走就是。”


    陳老四心裏門清,女兒若被劫,清白必失,和要了女兒命無異,哪裏肯走?


    因為擔心女兒會委屈求全,聲色俱厲地喊道:“雲兒,你如果還是我的女兒,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死有什麽大不了的,今天父親就陪你一起死。”


    他說著話,為了安慰女兒,一手緊抱住陳雲,一手指著那三人,大笑著說:“來吧,你們給個痛快的,殺了我父女二人。”


    陳老四講到這裏,低頭看著陳雲,目光中全是柔情,一手幫陳雲整理著發際,一邊說:“乖女兒,你別怕,死沒有什麽可怕的,父親陪著你。”說完把女兒抱在懷中,怒目瞪視著三個匪徒,大叫道,“來呀,先殺了我女兒。”


    陳雲豈不知父親的心思,她雖然青春正好,不想死去,但父親的話已經明白告訴了她,寧死也不能失了清白。


    既然父親能用生命來捍衛她的清白,她為何不能呢?


    能死在父親的懷中,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陳雲想到這裏,心中沒有了害怕之情,緊緊抱了父親說:“爸,你別擔心,女兒自幼受你教誨,不會辜負你,不會辜負陳家的。”


    雖然她如此講著,心中還是殘存一絲能夠逃生的希望,目光如電的掃視三位劫匪,說道:“你們為掙點錢財,殺死李家的客人,也應當知道後果。就算你們能夠拿到錢財,隻怕也沒有命去花。”


    那三位劫匪原本跟著為首的來搶人,哪裏想過還要殺人,而且殺的還是李家的客人,三人聽完這話,在陳雲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竟然開始猶豫起來,相互看看,各自逡巡不前。


    此時,那為首的劫匪疼痛略減,身體恢複了些,強自支撐著,揀起刀來,繞到陳老四身後,緩步向前,想一刀結果了陳老四的性命,然後再擺布陳雲。


    眼看那為首的劫匪挺刀就要刺向陳老四後心,正在這危急關頭,聽馬蹄聲響,有人高聲問:“住手,不得行凶!”


    陳雲抬頭一看,見一位彪形大漢,騎在棗紅馬上,風一般到在近前。


    她知道來了救星,急忙對那大漢說:“好漢,求求你,快救救我們。”


    那彪形大漢聽後,眼睛瞪的溜圓,怒從心頭起,心想這位小姐生得好,可不能讓壞人欺負了,縱身從馬上跳將下來。


    看那為首的劫匪,短刀已經刺中了陳老四,那彪形大漢再無暇多想,一個健步到在那劫匪身後。


    那劫匪的短刀剛剛刺入陳老四後背,隻覺被人從後麵揪住,再也遞不進刀去,跟著一股大力把他向後扯了開去。


    那為首的劫匪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不由自主便噔噔連退十幾步步,這才站穩身形。


    他定睛一瞧,麵前多了一條極其雄壯的大漢,傻傻憨憨,還以為是個缺心眼兒過路的人,沒有放到眼裏,走到那大漢近前,厲聲喊道:“傻大個兒,給我閃開,要是膽敢多管閑事,有你的好看。”


    那大漢本來隻想勸架,不想傷害為首的劫匪,如今為首的劫匪叫他傻大個兒,他卻從小最忌諱的就是這一‘傻’字,當時怪眼一翻,抬起腳來,照著為首劫匪前胸踢去。為首的劫匪就像一發大炮彈,飛向空中,落下來時,摔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剩下三個劫匪見此情形,早嚇得戰戰兢兢,魂不附體。三人心知不敵,暗想今天倒黴,遇到真正的高手,哪裏還敢妄為,隻想趁大漢不備,趕緊溜之大吉。


    陳雲看眼前情形,知道一場大難已經消弭,懸著的心甫一放鬆,崴了的腳開始鑽心的疼,一個支撐不住,從父親懷中滑落,坐在地上,已是花容失色。


    陳老四向來隻見女兒笑語盈盈,哪見過她這樣,心想如此我這千嬌百媚的女兒,竟然差點被人搶去,後怕的脊骨發涼。又看女兒一副委屈的樣子,心中生疼,忙俯下身來連聲安慰。


    陳雲雖然腳很疼,但父親對她關切之情甚深,父女二人躲過生天,心中既感動又幸福,便覺得好受許多。


    那大漢是練武的出身,對跌打損傷,崴腳脫臼最是熟悉。他看了看陳雲的情形,對她說:“小姐,你這是崴了腳。”


    陳雲念著大漢的救命之恩,想站起來施禮,不想左腳鑽心的疼,未能站起又跌坐在地。


    陳老四忙扶住她說:“你先坐會兒。”之後,對那大漢抱拳道:“這位英雄,多謝你出手相助。”


    那大漢得陳老四敬重,憨憨的一笑,說道:“沒事兒,我就是看不慣以多打少,真沒本事。”


    陳老四卻才想起那幾個劫匪,左右看時,卻不見一個人影,原來那三個劫匪經常四處劫掠,每每見勢不妙,總是撒腿就跑。他們多年經驗,最是逃跑的高手,因此方才趁大漢不注意,早已溜之大吉了。


    那大漢見陳老四後背一片殷紅,讓他站住別動,扯開他的衣服,查看傷的不重,便撕下衣襟先替陳老四簡單包紮。


    陳雲看父親受傷,心下不忍,忙問那大漢:“我父親傷的重嗎?”


    那大漢說:“你放心吧,沒什麽大事,紮進去不到半寸,屬於短刀下劃,傷口略微長了些,約有二寸。還好我剛才用的力氣恰當,把那小子給拽住了,否則你父親的小命今天肯定玩完兒。”


    陳雲忙向那大漢再次道謝,那大漢不善言語,沒有跟陳雲客氣。他今日出手,雖然送了一個劫匪的性命,卻沒有過癮,隻恨恨的說:“剛才沒注意,讓那幾個狗東西跑掉了。”


    陳老四的傷已經包好,也對大漢不住感謝,口稱英雄,並請教大漢的姓名。


    那大漢說:“我名叫陸賓,你不用總是謝我。”


    話說陸賓為什麽會趕來呢,原來他從外地學武歸來以後,經常覺得家中煩悶,便會出來轉悠,才發現這一塊兒空地,長著幾棵大槐樹,正是練武的好地方。


    今日他又到在附近習武,練到得意之際,卻聽到有人高喊救命,便一個飛身跨上棗紅大馬,奔著聲音趕來,不經意間卻救下了陳老四和陳雲父女。


    陳雲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心中默默思索,想必無論是學文還是學武,殊途同歸都是行義。大者為國為民,小者扶危濟困。


    陳老四聽大漢說姓陸,名叫陸賓,再次端詳於他,忽而笑道:“原來是陸家二少爺,難怪能有如此武功。早就聽聞,陸二少爺天生神力,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佩服,佩服!”


    陸賓對場麵上的話從來也不會講,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別總跟我講這些了,還是想想,你們去哪裏吧。”


    陳老四自身受了點傷,女兒又崴了腳,還怎麽好再去李家,便想改日造訪,對陸賓說:“麻煩你能不能回河間去,找李家大少爺李克定,替我們送個口信,就說東詩經村的陳老四父女,因為路遇劫匪,雖然現在化險為夷了,但今天實在不便再去拜會,等改日有了機會,一定前往。”


    陸賓翻了翻眼珠,自己嘀咕著陳老四方才的話,而後搖搖頭道:“我一句也記不住,你的話太多了。”


    陳老四被陸賓弄得無法哭笑不得,也忘了後背的疼痛,說道:“是我剛才有些囉嗦,這樣吧,你隻去李家,請李家大少爺過來,我當麵向他說明。”


    “去請李克定過來,這個簡單,你們等著我。”陸賓講完,回身上馬,喊了一聲“駕”,煙塵蕩起,瞬間遠去。


    陳老四問陳雲說:“你在這裏略等我一會兒,我去把馬車趕過來。”


    陳雲往馬車方向瞧去,約有三五十米的距離,說道:“你去吧,快點回來。”


    陳老四往回走,解開馬韁,把大車掉轉方向,趕著車,來到陳雲身邊,問道:“我扶你到車上,坐在裏麵,總強似在路邊一些。”


    陳雲卻擺了擺手,“我還是在這裏坐會兒,路旁有樹,又不曬,車上雖好,卻總覺得有些發悶,不如外麵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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