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陸川身軀定住,不能動彈,發出不甘的怒吼,聲音宛若奔雷一般,在空中回蕩,響徹了整片樹林,驚的周邊飛鳥成群,野獸嘶鳴,紛紛逃命


    老者向前,冷哼一聲,抬起手來大袖一揮,卷起陸川,化作一道烏光,朝著天際遁去。陸川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內心恐慌,身軀不斷掙紮,發現無用,便也消停了下來。


    當陽光再次射進眸子當中,陸川發現自己正立於一片高空上,下方是一片水潭,散發著粼粼的波光,老者手下一鬆,陸川直接懸空,旋即一個跟鬥,栽了下去,在山澗下的碧波潭裏濺起一片水花


    吼!陸川咆哮,恢複自由後,眸子當中充滿挑釁的味道。


    老者無懼,長袖一揮,點指陸川,爆喝道,妖孽,給我沉至潭底,淨化這一身戾氣,若是再敢逞凶,將你扒皮抽筋!


    說完當即抬起手來,朝著山澗下的碧波潭中拍擊一掌,潭水自動分開,掀起驚濤駭浪,朝兩岸席卷,陡然合攏,將陸川整個身影淹沒,擠壓而下。


    看到陸川安靜的沉入潭底,老者飄落至山澗旁的一處空地上,盤膝坐下,低歎一聲道,唉,麻煩!


    陸川沉至潭底,冰冷的感覺襲遍全身,心中的戾氣,在水流的衝擊下,頓時去了大半,眸子當中的血光,漸漸消退,意識漸漸回歸


    我怎麽變成了這樣?


    當陸川發現自身的變化,目光當中露出一抹恐慌的神色,回想起來,他隻記得,自己似乎被老者狠狠的羞辱了一頓,像是觸碰到了內心的軟肋,憤怒之下,腦子充血,怒氣上湧,後麵發生了什麽,就全都不記得了。


    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彌漫著滔天的妖氣,陸川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妖魔,當然,變成什麽,陸川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一旦變成妖魔,自己恐怕再也不能出現在人間,就更別提去報仇了。


    他的神情,漸漸失落下來,內心浮現一個又一個身影,有殷素素的毒辣,也有父親的溫暖,在這一刻,都化作夢幻泡影,陸川能夠感受到的,隻有深深的無力。


    良久過後,陸川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內心暗暗的念道,變成妖魔也好,至少實力強大,不會像人一樣,受到欺負!


    這是一種既定事實的自我安慰!


    旋即,他就發現,水麵再次排開,形成瀑布一般,席卷在兩邊,潭底出現一條通天大道,在大道的尾端,老者正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裏看著他。


    師傅!陸川走向前,嘴角露出一抹濃濃的苦澀,眸子逐漸暗淡下來,無力的低下頭,開口道,我真的是個廢物嗎?連一部法訣都修煉不好?


    不!老者搖了搖頭,發自內心的稱讚道,你是個天才!


    是嗎?陸川自嘲的搖了搖頭,認為老者是在安慰他。


    如果你是廢物,這全天下的人恐怕連廢物都不如!老者悠悠的歎息一聲,在陸川懷疑的目光下,解釋道,為師之所以罵你是廢物,不過是想激怒你,從而爆發你的潛能,看看是否能夠突破到極境!


    那現在呢?陸川追問道。


    現在,你做到了!老者歎息一聲,在陸川布滿欣喜的目光下,繼續開口道,不過,為師也後悔了!


    啊?為什麽?陸川滿臉不解。


    按理說,他能夠突破極境這原本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從老者的表情和言語分辨,陸川卻看不到半點的喜色,反而透露了憂愁,這讓陸川十分費解。當然,在老者解釋過後,陸川並沒有意識到自身的變化,還以為這是正常的,是老者口中所說的幻化虛影。


    因為你突破的並非是極境,而是比極境更為強大的一個境界,這個境界隻在傳說當中存在,即使是為師,也是聞所未聞!老者頓了一頓,唉聲歎氣道,這個境界,叫做完美境界!


    完美境界?陸川疑惑,雖說陸川從老者的話語中,能夠感覺得到這個境界似乎強大的可怕,不過,從老者的表情分辨,似乎事情又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於是開口道,那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老者並沒有直接回答陸川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你還是人嗎?


    這樣一句聽起來像是罵人的話,讓陸川當即臉色劇變,這時候他才發現自身的不同尋常之處,驚訝的開口道,驚訝道,你是說,我我,我那現在該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老者很光棍的搖頭。


    這陸川頓時方寸大亂,目光當中猶如三歲孩童一般,露出了淚光,任誰的身上發生這樣的變故,一時間恐怕都難以接受,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不要這種強大的能力。


    不過很快,就在陸川即將崩潰的邊緣,老者的話音再度傳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不過我不敢保證能夠一定能夠成功,並且


    並且什麽?陸川的眸子當中露出一抹希冀的光芒。


    並且很可能會要了你的命!老者並不隱瞞,直接開口道。


    是什麽辦法?陸川有些猶豫。


    擊散你全身的妖氣!老者斬釘截鐵道,畢竟你現在化身妖魔的原因就是這些妖氣導致的,隻要去除妖氣,自然有可能化為人身。


    不過妖氣不同於戾氣,戾氣是心中之氣,隻要平靜下來,就可以去除,但妖氣乃妖魔的本源之氣,一旦強行去除,很可能就會要了你的命,所以,你自己還是好好考慮下吧!


    這時候,陸川才明白老者將他置於潭水當中的原因,不過是想借助潭水的寒意,消除心中的怒意,從而淨化戾氣。有了前車之鑒,陸川也有了信心,開口問道,有幾成把握?


    三成!老者肯定道。


    其實在與陸川決戰的時候,老者就在考慮破解的辦法,既然陸川化身妖魔的真正原因,是由於戾氣跟妖氣所致,那便來個本末倒置,消除他的戾氣跟妖氣,看看是否能夠變回人身?


    當然,老者也隻是抱著一種嚐試的心態,死馬當成活馬醫,權當是試試看,實際上他的內心也沒有底,最終結果,隻能聽天由命


    來吧!陸川仿佛下定決心,毅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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