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爺爺的一再催促之下,父親深皺著眉頭帶著我和母親離開了。


    我們按照爺爺的吩咐,先去了林場,看能不能找到女嬰黃琪璐,但是遺憾的,我們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這女娃的影子。


    林場深處比較陌生,父親根本就不讓去。期間碰到了李嬸,她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母親安慰了幾句就各自繼續尋找。


    走著走著,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背後跟著我,我心中微微一驚,回頭一看卻空無一物,我以為是出現了幻覺,也就沒往心裏去。


    但是接下來,這種感覺揮之不去,我總覺的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沒敢跟父親說,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農場外圍被我們找了個遍,除了水庫那邊我們沒有去,因為那裏被尋稱為禁區,基本上是沒人敢去,具體原因我的不知道,但是我聽說那裏很野。


    父親和你母親商量了一下,讓我們先到到路口等著,他去叫車,也不知道怎們回事,中午過後,這裏就沒有了信號,父親在老逗家借了一輛自行車,就往隔壁村子趕過去。


    我和母親站在路口等待著,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好好的晴天怎們就陰暗下來,頭頂之上壓著厚厚的烏雲,一絲冷熱交替的氣流在空氣裏麵不斷的徘徊,刮在我們的身上,讓我感覺到無邊的壓抑。


    類似這樣的天氣我聽爺爺講起來,那是九幾年的時候,也是一天下午,爺爺說大概三四點的時候,好端端的天氣,突然之間就全黑了,就跟黑夜一樣,什麽也看不見,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分鍾,最後才漸漸的有變成了白天,


    從那天氣以後,就一直下雨,整整一個月沒有停過,就算是丘陵地區,很多農田被淹,,那一年正好趕上全中國都發生了洪澇災害。


    這事情我問過父親,他說是真的。


    爺爺說,這件事因為隔壁一個叫做柿圓的村子天降巨龍,就潛伏在一個三麵環樹巨大池塘裏麵,很多人都看見了,兩跟粗長大的胡須飄在水上麵。


    村子裏用了八台抽水機,抽了整整三天三夜,池塘裏的水硬是一點沒少。


    後來才聽人說,那其實不是什麽龍,隻是兩隻巨大的黃鱔,在某個下午自己離開了,據說是駕著一塊黃雲飛走的。


    對於這件事,我一直抱著好奇的態度,黃鱔真的會飛嗎?可是這條大神又是怎麽回事?


    等了半個多小時,一輛五菱宏光停在了我們的麵前,父親坐在副駕駛山,招呼我們上了車,車主二話不說,直接就啟動了汽車,開始向著鎮上駛去。


    我忍不住回頭去看,卻發現整個村子的上空,都覆蓋著黑壓壓的烏雲,不知道什麽時候,天上開始出現了閃電,一道接著一道,奇怪的是沒有聲音。


    我雖然還小,但是並非什麽事情不懂,我感覺村子裏麵肯定是要出事了,心裏沉甸甸的,我開始擔心爺爺。


    汽車直接將我們送到了鎮上,街上很多人,我是第一次進城,感覺很新鮮,燈紅酒綠,在鄉下很少見到的汽車,在這裏就像螞蟻一樣隨處可見,車燈經常刺的我的我睜不開眼睛。


    父親也沒有進到城市中心,隨意在一家飯館吃了一點東西,就近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當我聽說住一夜要一百多的的時候,我驚呆了,那該有多少辣條。


    我們住在一個房間裏麵,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豪華的住房,白淨的床單,地上還鋪著地毯,軟軟的踩上去很舒服,我心裏麵的沉重感覺頓時減輕了不少。


    母親讓我趕緊睡覺,父親則不斷的打著電話,不知道是跟誰。


    興許是昨天夜裏實在是太緊張,加上一宿沒有睡覺的原因,我很快進入了夢想。


    迷迷糊糊中,我被一陣壓抑的爭吵聲給驚醒了,是父親和母親,兩人是在衛生間裏麵,一開始還壓抑著聲音,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很快,父親的聲音就漸漸傳了出來。


    “你這是什麽話,我爹不是你爹嗎?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嗎?那樣的話,我還是個人嗎?”父親視乎是在發火,我很少聽見夫妻衝母親發火。


    “你萬一出事了,我和孩子怎麽辦,孩子才六歲,剛剛經曆那樣的事情,心裏麵肯定有陰影,你沒有發現孩子現在的性格越來越古怪嗎?”母親也語氣裏麵帶著深深的內疚。


    “我能怎麽辦,我先為人子後為人父親,孩子未來怎麽樣那是他的造化,但我是爹生的,我現在絕對不能不管他。”父親語氣依舊很堅決的樣子。


    “那我呢?我怎麽辦,你真要是出事了,我一個女人家怎們將孩子帶大。”


    “如果我出事了,你就在找個人家嫁了吧,咱們的存的錢省點花,也足夠用幾年的了。”


    “你放屁。”母親突然西斯底裏的大叫起來,“郝建國,你就是個混蛋。”


    我聽見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的聲音,我連忙閉上了眼睛。


    腳步聲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低聲的哽咽著,我知道母親哭了。


    父親沒有出來,好像是在打電話。我隱隱聽見好像是在轎車,說十分鍾後在賓館下麵見。


    我知道父親是要回村子。


    父親的腳步聲傳來,他也回到了房間,兩人說也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幾分鍾,父親說話了,“如果我真的回不來,好好照顧小飛。”


    說完這話,父親開門離開了,母親的哽咽聲更重了。


    但也就是幾十秒的時間,母親的哽咽聲就止住了,我聽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然後便是包包拉鏈拉開被打開的聲音和紙張撕裂的聲音。


    我感覺母親彎下腰,然後母親的唇印在我的臉上,這感覺我太熟悉了,我假裝依舊在沉睡。


    “兒子,媽媽對不起你,我不能沒有你爸爸,要是我們都回不來了,記得學會堅強。”說完這話,母親也離開了。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雙眼一陣無神,父親不要了我了,母親也不要我了,年幼的我突然覺得一陣恐懼。、


    當時,我並不了解父親和母親的無奈,我隻是感覺到他們不要我了,腸蠕動的不要的我了。


    那是我還不知道。母親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一定比刀割還要難受。


    這一夜,我是在恐懼中度過的,我有時站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邊霓虹閃爍的世界,我覺得這繁華的背後就是無盡的黑暗和獨孤。


    我好害怕。


    這一夜,我有幾次我忍不住睡著了,但是總是夢見父棄我而去,我就在這樣的夢中驚醒。


    我不敢關燈,就這樣,我混混沌沌的多了一夜,我感覺到天要塌了一樣。


    終於,天亮了。


    白天,總是清晰的,到處閃爍的霓虹燈不見了,世界又恢複了它原本的的樣子,我的恐懼也漸漸的退去,沒有那麽害怕了。


    看著外麵高樓大廈,車來車往,一切都是那麽陌生,隨之而來的就是因為陌生而產生的恐懼感。


    我開始想念自己的村子,想念到處金黃的油菜花,想念鳥語花香的小樹林,想念碧綠的能夠睡覺的草地。


    我背起了爺爺的留給我的包裹,桌子上麵還放著一張銀行卡,下麵壓著一張紙條,“密碼:你的生日,兒子加油。”


    看著母親留給我的這個簡單的告別語,我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傷心極了。


    不行,我要回去,回去找我的爺爺,找我的父親,還有母親。


    想到這裏,我打開房間,直接下了樓,我不會坐電梯,步行十幾層出了賓館的大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熟悉的黑色汽車駛進了一邊的另外一個大院,這車我認識,是昨天那位鎮長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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