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一路小跑,緊緊跟在蘇小小的身後,無論她如何努力,始終無法追上對方。


    畢竟,蘇小小如今隻是一個魂魄,追一輛車子對她來說沒有一絲壓力。


    而小滿則不同,已經追了大半個街道,體力漸漸耗盡,隻能站在原地,大口喘息。


    就在這時,一位身材矮小、略顯佝僂的老太太出現在小滿麵前。


    她身穿陳舊但整潔的碎花衣裳,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眼睛雖然有些混濁,卻又透露出一絲精明。


    微笑時,眼角會浮現出層層細紋。


    “小姑娘,你是在尋找你的姐姐嗎?”老太太關切地問道,聲音溫和而親切。


    或許是小滿眼神裏的警惕被老奶奶發現了,她笑著解釋道:“我看到你在這裏大喊姐姐,所以就過來問問,是不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


    小滿眨眨眼,皺著小臉問:“奶奶,您真的能幫我找到姐姐嗎?”


    老太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整個a市,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小滿想了想,然後詳細描述了蘇小小的外貌和衣著,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你真的認識她嗎?”


    聽完小滿的話以後,老奶奶微微一愣,隨即輕輕摸了摸小滿的頭,溫柔地說:“那當然了,那我們一起去找你的姐姐吧。”


    蹲下身,對著小滿張開雙手,笑容溫和:“來,奶奶抱你去找姐姐。”


    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小滿,直接撲進了老奶奶的懷抱。


    “奶奶,你叫什麽名字吖。”小滿仰起小臉問道。


    “我...我...姓陳...”老奶奶咬咬牙,一個用力:“哎咦......嘶...”


    小家夥的耳朵裏有一聲十分清晰的“喀吧”響,帶著疑惑看向陳奶奶的身後。


    “奶奶,你身後有東西。”小滿在陳奶奶懷裏蹦著,要擺脫陳奶奶的桎梏,跑到她身後去看一看。


    單看看不要緊,就是在這個陳奶奶懷裏一直蹦噠...


    單手撐著扭到的老腰,陳奶奶艱難地將小滿給推的稍微遠一點,但手仍舊緊緊攥著小滿的胳膊。


    “奶奶腰扭了...”陳奶奶疼的話都說不利索了,眼睛很精明還是往遠方看去。


    遠方沒有想要見到的人,陳奶奶那混濁的眼睛,閃過一絲清晰的不耐煩。


    “奶奶,要不你鬆手,我自己去找姐姐?”小滿的手輕輕搖了兩下,假意掙脫著。


    到嘴的鴨子怎麽能飛呢?


    腰疼的陳奶奶,見小滿要跑,咬咬牙,一使勁......


    還沒有給小滿抱起來。


    “你家大人對你還挺好。”陳奶奶在小滿看不見的地方咬牙切齒道。


    小家夥並沒有聽出來陳奶奶語氣中有哪點不對,超開心地說:“對啊對啊,奶奶你真聰明。”


    試了半天都沒有把小滿給抱起來,陳奶奶也來了脾氣,攥著小滿的手,拽著她朝前走著。


    “走,奶奶腰扭了,抱不動你。”陳奶奶齜牙咧嘴地指了指還比較遠的小賣部,誘惑道:“奶奶給你買糖果吃啊。”


    沒有免費代步工具的小家夥,肯定不樂意,一個用力就把手給掙脫了。


    “哼,我不要!”小眼睛斜著,雙手叉著腰,質問道:“你是不是不認識我的姐姐,壓根就不想帶我去?”


    看小滿要跑,陳奶奶頓時有點慌,如同枯槁的手,又要去拉小滿。


    “怎麽可能,奶奶我這麽一大把年紀,怎麽可能哄小孩?”等成功抓到小滿的手,笑容有點勉強道:“那奶奶現在帶你去買好吃的好不好?”


    “不要!”小滿大聲叫著。


    這一聲尖叫,陳奶奶生怕把周圍的人給引過來,連忙小聲安撫著:“那你想要什麽呀,奶奶給你買好不好啊?”


    “真的?”


    還有緩和的餘地...陳奶奶鬆了一口氣,連忙答應:“肯定是真的啊,奶奶什麽時候騙過人啊?”


    才幾歲的小孩子能要什麽?無非就是糖果零食還有玩具,再貴也就那幾塊...


    “我想要那個!”小滿小手一指,指向了馬路對麵的殯葬店。


    “好好....”陳奶奶笑著說了兩聲好,等到看清楚小滿指的是哪裏之後,那個笑容就僵硬的掛在臉上。


    黑黑白白...金燦燦又紅彤彤的?殯葬店?


    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你這麽丁點小孩,去那裏幹什麽?!!!”


    “小孩的事情你不懂。”小滿輕輕搖晃了兩下手,威脅道:“現在!!!馬上!!!要去!!!”


    殯葬店對於陳奶奶這個年齡段有點晦氣,又一想到裏麵的東西一點都不貴,陳奶奶的笑又跟一朵花似的。


    “好好好,我們現在去。”怕小滿又整什麽幺蛾子,陳奶奶連忙答應道。


    陳奶奶和小滿的麵前前是一家狹小的殯葬店,門麵窄小得兩個人不能並排走。


    為了防止小滿跑掉,陳奶奶放心地讓小滿走在前麵,還時不時警惕的望向四周。


    店門半掩著,輕輕推開門,門軸發出一陣低沉的“吱呀”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店內的空間局促,天花板不矮,但是上麵掛著那一串串招魂幡,還有金元寶,有點瘮人。


    四周的牆壁因歲月的侵蝕而略顯斑駁,微弱的燈光從頭頂那盞老舊的吊燈灑下,形成一片片昏黃的光影。


    貨架緊緊挨著,上麵擺滿了各種喪葬用品,擁擠得幾乎沒有多餘的空隙。


    陳奶奶跟著小滿側身走過狹窄的過道,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擺放著紙紮人偶的架子,人偶微微晃動,那空洞的眼神正對著她。


    ……


    不禁打了個寒顫,繼續跟著小滿往裏走去。


    “這麽小,你怎麽會想要這種東西。”陳奶奶跟在小滿身後吐槽道。


    小滿絲毫不在意高興回答說:“給叔叔姨姨們花。”


    說完在店裏繼續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陳奶奶垂著頭看著小滿,繼續追問道:“那你們家沒有大人?”


    “有啊。”小滿的手輕輕摸著剛剛被陳奶奶撞到的人偶,毫不在意道:“叔叔姨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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