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扣下了扳機,栩塵的側臉感覺到空氣中一道不均勻的氣流,子彈越出槍口,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朝著栩塵的臉旁彈出。沒有驚叫,隻有一聲悶響,一具屍體在凝固的空氣中倒下。


    倒下的不是栩塵,而是他身後的一名士兵。


    栩塵猛地張開雙臂,朝著學姐撲了過去,在他短暫的思維當中,從扣下扳機他就已經明白了一切,搶在對方還手之前用身體將學姐撲倒。一個翻滾閃到了牆後,局勢變化得令人繚亂,罪狼的眼睛流露出一絲不解,周圍的士兵紛紛在同一時刻朝著他們倆的影子開火,在掩體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彈孔。牧乾一臉淡然,似乎已經料定了這一切,他喃喃地張開口,嘴裏還漫不經心地吐出一道熱氣:“怎麽,阿七,你是喜歡上了雙重身份了?在我手裏是臥底,在他們手中是特工,你這麽做是想表現自己麽?”


    七爺躲在冰冷潮濕的牆體後,她的身旁還靠著穿著厚實盔甲的栩塵,他衝自己笑了笑,兩眼中散發出悠悠的光,那是出於對她的信任。“現在你有什麽打算?”栩塵輕輕地說著,嘴角的吐息呼出一陣暖意。


    她自信地重新提起槍,低頭瞟了一眼電子表,兩眼放出和藹:“時間到了。”


    栩塵還沒猜透她的話語中暗藏了什麽,一陣玻璃破碎聲映入耳膜。兩個士兵率先被一個影子掐住脖子,身體被這種速度徹底扭曲,兩具屍體被殺手狠狠地扔在地上,另一個可憐蟲還沒來得及端起槍口側臉就已挨了一記重拳。仿佛臉上被一輛卡車碾壓一般,半邊的頭顱被這記拳打得粉碎。士兵頭一歪,斜著身子順著牆壁癱了下去,變形的頭盔擠壓著已經毫無知覺的臉,大腦在那一瞬間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罪狼沒能看清這個人的臉,等他再一次揮舞他的拳頭時,罪狼的後背不禁感覺分一陣發毛。這個穿著盔甲的人,看樣子不像是一名士兵,但他的右臂,竟是完完全全地用鋼鐵打造。罪狼端起了步槍對準他的身體搶先開了兩槍,對方隻是輕輕揮了揮右手,子彈優雅地從他的身體上繞開。


    撞開樓梯口的一個士兵後,這個中年人直徑衝上前台,罪狼索性抽出腰上的軍刀,另一隻手一連打空了整個彈夾。對方的步伐明顯要靈活得多,他扔掉手中的手槍後,一個箭步撲了上去,右手上的軍刀反扣了下來!那人瞳孔縮成一顆黑色的圓珠,頭微微偏去,搶在罪狼的刀刃捅破自己的盔甲之前將鋼鐵製的右拳甩到了他的腹部。罪狼一個踉蹌,喬瑟夫也跟在他的後麵衝了過來,一槍擊中盔甲的胸部。


    中年人隻是歪歪扭扭地退了兩步,一隻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右胸,但這一枚子彈根本不足以擊穿這副盔甲。喬瑟夫一腳踢開扔掉的步槍,如同一隻饑渴的虎兩手猛地抱住對方的頭盔。中年人來不及反應,頭頂的盔甲就被這出奇的力量掀了一層蓋,等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自己的頭盔被硬生生地徒手連同電線徹底拔下。也就在那一刻,栩塵看清了那個人的臉。“那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那是風行天。”七爺揚起了令他熟悉的嘴角。


    風行天自從丟了一隻手臂後,被送往了醫院治療,當他得知自己的斷臂可以通過機械技術“移植”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也就是這一刻,他成為了機械手臂的實驗者,也是第一個將它帶上戰場的人。通過了一年的訓練,如今的他已經可以靈活自如地掌握自己的機械手,就如同它真的是增長在自己肉體上的一部分。一個月前,他已經秘密回到了戰場,隻是一直潛在地下,與七爺保持聯係,為了能夠保證這次行動的順利進行,他早已在工廠這一帶潛伏了一周之久,當他能夠再次重返戰場時,一種莫名的激動早已感染了全身。


    喬瑟夫此時就像是一隻野獸,拚命地拖甩著他,企圖將他的盔甲撕裂。風行天要忍住陣痛,右手的鐵拳朝著這個外國殺手的臉輪起就是一拳。這隻野獸終於停歇了會,他的太陽穴被這記重拳幾乎被穿透,身體如同昏沉的巨獸轟然倒塌。


    其餘的士兵還想反抗什麽,一聲炮響將半邊牆體徹底轟塌,那些沒能避開的士兵瞬間被埋葬在斷壁之下。一輛蜘蛛坦克打著勘照燈停在牆體的窟婁外,先知打開坦克的頂蓋,懶懶散散地探出個頭,扔給風行天一個頭盔,上麵還刻著他的名字:“中隊長,歡迎歸隊。”


    後者撿起了頭盔,那是真正屬於他的頭盔,上麵印有他最摯愛的國旗,還有他自己的名字。“沒想到,你們還給我留著。”他們終於聽到這久違的聲音,布滿了風霜後的滄桑,也不失他特有的磁性。


    指揮車內,一名不速之客的到來刺破了這裏緊張的氣氛。一名身著作戰服,頭戴頭盔的少尉直徑走到指揮車門外,門口的一名中士伸手攔住了他。“很抱歉,沒有首長允許,現在任何人不得入內……”少尉停下了腳步,看都沒看中士一眼,透過他的頭盔隱約看見坐在指戰圖前的青峰。他繼續向前,邁著頗為蹣跚的腳步,兩名中士都迎上前去,一人伸手擋在他麵前,另一人端起了步槍。中士又把話重複了一遍,這次沒等他話說完,少尉以出人意料般的速度將中士放倒在地。另一個中士突然間明白了什麽,卻遲遲不敢開槍,直到少尉一把從他手中奪過步槍,將槍口反頂在對方腦門上時,中士明白一切都晚了。


    少尉沒有開槍,而是用槍托猛地打在他的腦門上,徹底昏了過去。


    他走進指揮車,步伐有些奇怪,看這走路的姿勢不太像一名士兵,門邊的士官摘掉耳機衝上來一把將他抱住,少尉用肘映在士官的太陽穴上,小腹一緊,被少尉硬生生地來了個過肩摔。


    青峰站起身來,澄嫣警覺地站起身子,一隻手握在手槍槍柄上,兩眼略帶疑惑,又帶有一些仇視。“你是……”青峰徐徐開口,少尉頭盔後的嘴角揚起一個微笑,他緩緩摘下頭盔,深邃的眼眸給青峰的內心深深刻下了一個響印。


    “千尋!”他一眼認出了他。“你不是……你不是應該躺在醫院嗎?”他的音調轉而又低聲問他。


    “我是千尋,也就是那個你們苦苦尋找的千尋。”千尋冷笑著,露出了醜陋的牙齒,像是魔鬼的獠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青峰咆哮起來,他用嗬斥的語氣問他,大腦中模糊的思路漸漸隨著他的冷靜而清晰起來。


    千尋放下了頭盔,點燃了一支香煙,周圍趕來的士兵舉著槍對準他的腦門,被青峰示意放下槍械。“你真的以為我遭人暗殺了?那隻是我精心安排的一場戲罷了,隻是你太過愚蠢,倘若我不流點血你和你的人又怎麽會相信我。


    “一直以來你都在監視我,對吧。我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在你眼皮子底下當臥底也不是件容易事,你千方百計地想從我嘴裏套出些什麽,有幾次也差點暴露了我的身份,但你盡然沒有察覺,隻能說你太蠢了。”


    青峰靜靜地聽著他的講述,心中漸漸激起一團火:“你現在來我這是為了什麽?”


    千尋陰笑兩聲,指了指指揮圖上的工廠地圖:“你們真的以為首都的那個秘密地下實驗室是在研製聲波武器嗎?你錯了,那裏不過是一個廢棄的倉庫,被我們稍微改造了一下,你們曾經所運輸的彈頭,還是我寄給你們的。我的人黑進了你們的指揮係統,任意給你們下達命令,那個彈頭根本就不是什麽聲波武器,而是……”突然他的聲音壓小了許多,極低得連青峰和澄嫣都聽不清,但從他的口型他們頓悟了。


    倒計時。


    “我們為什麽相信你,萬一你是在胡言亂語呢?興許是你看到你的工廠即將被我們端掉,隨便跑過來編的一個借口。”澄嫣按耐不住胸腔內的怒火,拿槍指著他。


    千尋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而是繼續笑著:“你們大可不必信我,隻是我要告訴你,這工廠下麵埋著上世紀日本人留下的化學武器,把你們引到這來,就是為了讓你們經曆新紀元的開端!”


    “那麽真空網又是什麽?”青峰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少尉仰天大笑,這笑聲難免令人聽了發毛。“真空網?你們還真的信那個?那個不過是讓你們相信聲波武器真的在我們手上而已。我想你一定會問為什麽你們的行動既然都是我匿名下令的,那麽中央怎麽沒有質疑吧。我現在就回答你,你們的通訊係統也被我植入了病毒,你們現在的所作所為都被世人看成是一場演戲,說不定還有幾個新華社的記者在趕往這兒的路上呢。”


    澄嫣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她跟本無法忍受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竟被一群野獸玩弄於股掌。“叛徒,你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她低沉的聲音忍不住發出憤怒。


    “我沒有背叛!曾經,我也是一名士兵,而且像你們一樣!可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嗎?進攻自己的國家,打自己的同胞,我的目標是全球,是整個世界。那些流傳的蜚語,說我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才與祖國為敵?那是胡說八道!沒有人真正領悟我的辛苦!核打擊即將來臨,全球的核武器將會在同一時間啟程。那個時候,國家之間互相進攻,核武器無處不在,所有的國家都將在劫難逃!我們的國家,到底有多少核武器我不知道,但一旦核打擊降臨,我當然不會忍心去轟炸自己的故土。但你想想,全球的每一寸土地都會遭受核輻射的洗刷,從上世紀二戰日本島上展開第一朵蘑菇雲開始,全球的核武器劇烈膨脹。每一個大國手中都捏著一把主宰全世界命運的鑰匙!朝鮮島的核危機,你們以為隻有局部才會有核威脅麽?你錯了,隻需要一個借口,一個按鈕,手中掌有核技術的國家就成了全世界的主宰者。世界打擊會來臨,作為一個擁有核技術的國家,到時候我們的國家將會成為世界的公敵!我能夠做的,也就僅僅是搶在核打擊之前,親手滅掉自己的祖國,才能免遭威脅!”


    “首先,你已經成了人民公敵。”青峰低聲說著。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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