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當時她還抱著奄奄一息的狗,欲要跪地求她救命,說什麽那是她的小心肝,小寶貝,什麽話都聽不進去,就要我媽親自動手術,


    雖然我沒有在現場,但是我能夠很清晰的想象到,文司原的母親找麻煩事時的模樣,


    就算別人告訴她去找寵物醫院,她也會硬著頭皮,說生命都很平等,憑什麽能給人動手術,就不能給狗動手術,


    反正,不管怎麽說,她都會找出一大堆無理取鬧的借口來說,


    一想到她那個模樣,我就禁不住扶額呼氣,我想象中的畫麵讓我自己都不敢恭維,


    雖然已經沒有關係了,但是卻還是不能輕易的擺脫,比被鬼纏上了還麻煩,


    當然了,最後的結局是她嚴重擾亂了秩序,沒有討得什麽好處,被保安給丟了出去,


    媽,你以後遇到她都裝作認不得,不要跟她閑聊,別看是個鄉下人,心機深著呢,


    老媽唉了一聲,說:文司原在樓底下,多半是在等著堵你,你一個人小心點兒,


    我嗯了一聲,問:老爸呢,


    老媽沉默了一會兒,說:他說要去旅遊,我也沒有攔著他,


    自從秋菊阿姨離世以後,這個家的氛圍就變得緊張了,


    我不知道老爸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而去旅遊,就這麽出去對這個已經有了隔閡的家庭,到底是好是壞,


    是會就此冷卻下來,然後解決問題,還是會生疏以後讓隔閡加劇,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內心是沒有多少喜悅的,


    我單手馱著腦袋,不敢去問她跟老爸之間到底是什麽一個情況,


    這一天我還是跟文司原撞了個麵,因為就算老媽已經給過我提醒,我也不可能不去上班,


    這兩天玩的太嗨,肯定已經有一大堆工作在等著我了,


    我剛出了電梯,順著走廊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文司原,


    他的頭發很淩亂,眼睛也紅的厲害,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幾乎是腳不沾地的向我撲了過來,兩手緊緊地抓著我的雙臂,力度大到那種恨不得立馬把我掐死的程度,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


    我試著掙紮了一下,紋絲不動,


    文司原,你發什麽瘋,,


    他的眉目被洶湧澎湃的悲傷覆蓋,裏麵還夾雜著絲絲點點的悔恨,


    貝貝


    他喊了我一聲,紅紅的眼眶隨即被淚水灌滿,啪嗒的落下了一滴,他的聲音格外的沙啞,


    雖然,我不是很懂他這又是鬧的哪一出,但那一滴淚確實讓我的心裏顫了顫,因為文司原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麽誠懇的哭過,


    他說不出話來,我一時也忘記了繼續掙紮,就這麽僵持了幾秒鍾,最後,冷不丁地落入了他的懷抱之中,


    他的懷抱有毒,隻要一碰到他的身體,我就會自動腦補出他跟陳靜的種種,


    厭惡一陣接著一陣,翻山越嶺而來,那時候他的手已經沒有多用力了,於是我接機推開了他,


    這一推,他就被我推出了幾米遠,還踉蹌了幾步,就像推開一個已經有幾天沒吃過飯的人那樣輕而易舉,


    仔細一打量,他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


    當時第一個閃過來的念頭不是心疼,而是‘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瘦下來,一定會引來很多被肥胖煩惱的人各種嫉妒羨慕恨’這樣的想法,


    我隨即一怔,


    他已經不重要了,


    沒事就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們各過各的生活就很美好,我說,


    他站在我眼前,臉色灰暗,拳頭緊握,肩膀微微地在顫抖,


    他說,貝貝,我後悔了,


    不明他後悔的是指什麽事情,但是如今,後悔已經沒有半分用了,悔青了腸子,悔爛了髒腑,都沒有半點兒了,


    文司原,有些事情並不是用一兩句話,就能夠把所受過的傷撫平的,如果你安分點兒的話,我也不會把你往死路上逼,


    他說他不想跟我離婚,那時候是鬼迷了心竅,所以才會瞞著母親跟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


    現在的房價很高,他也承認了自己受不了誘惑,所以才會起不該起的念頭,


    他還說他以後不會再跟陳玲有聯係,說複婚以後咱們就好好過,


    一切在他的嘴巴裏說來都顯得輕而易舉,


    這天,他在我麵前絞盡了腦汁說好聽的話,各種哀求,各種挽留,


    人總是這樣,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離開了才知道那個人在自己的心裏占多大的重要性,


    我提起步子就要走,卻被文司原一把拽住,


    這一天他說出了跟陳玲第一次苟合是因為什麽原因,


    我沒有興趣去聽,但他還是講了,我不可避免的知道了那段過往,


    他說那時候我們都還在讀大學,某次係裏野餐的時候跟陳玲有了初次親密接觸,


    陳玲本不該出現,但由於被係裏的朋友帶過來,恰好又知道她是我的妹妹,於是就跟她在一個組裏,也好有個照應,


    那天晚上,我喝的爛醉,斷片兒以後就發現自己對玲兒做了苟且之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跟她一起在小樹林裏


    說到此處,他的眼底有愧意流露,我仿佛親眼看到了當天的文司原,他的驚慌失措,他的羞愧難當,還有心生出‘要對這個女孩子負責’的念頭,


    我嗬笑:所以你從那次回來以後就開始各種冷落我,逃避我,開始跟她漸漸熟絡起來,然後為了能在城市裏落腳,你就浪費了我長達八年的青春和感情,


    到了如今,我就從‘要跟文司原過一輩子’的念頭轉換到了‘這個人曾經愛過我,我也愛過他’的念頭,


    他無言以對,


    算了,我累了,


    就這樣吧,


    到了如今,誰對誰錯,誰離開誰留下都顯得不重要了,累了,倦了,


    在他的目光下,我拖著被身軀離開,文司原在後方流淚,提高聲音說:貝貝,我到底要怎麽樣做你才會原諒我,


    可是,又談何原諒可言,


    文司原與我糾纏了良久,最後被突然出現的陳玲給撞見,當時文司原就像是偷腥的貓,


    當時陳玲看著我的眼神,就是正室看小三的那種眼神,


    若是被她撞見兩人在床上,估計都把我的腦袋給剁下來,


    她沒有跟我說半句話,挽住文司原的手臂撒嬌,帶著他走人,


    臨走前,文司原看了我一眼,他的眼裏有我不願意看到的情愫,


    陳玲見此,臉色黑了下去,不由地讓我心裏暗爽,也起了一點兒讓她不好受的心思,所以,我對文司原換了個態度,


    司原,再見,我笑著道,


    文司原應了一聲,隨即才用餘光瞄了陳玲一眼,


    這天下午,陳玲給我發來了一條警告意味十足的簡訊,我隻回了她一句懷孕的女人喂不飽老公,自己守好點兒,免得被不知名的女人給勾走了,到時候哭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陳玲沒有再回我的短信,


    當時我未曾想過,我這句話竟會戲言成真,


    餘夫人聯係上我的時候,我陪我媽在超市裏買晚上要吃的食材,


    她冰涼的聲音在另一端傳過來,


    陳貝是嗎,我想找你聊聊,


    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我有點兒懵逼,等她又說了兩句話以後我才反應過來她是誰,


    嘟嘟嘟電話掛斷的盲音,


    我愣愣地看著手機好一會兒,猜不透最近為何總有餘淮身邊的人找我,


    最後得出的理論:這絕壁是上次冒充餘淮的對象時留下的副作用,


    除此以外,就別無他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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