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並非一個小肚雞腸之人,一些小仇小怨他從不放在心上,但對趙景逸這陰損小人卻是極為憎恨,聽到趙景逸尖酸的風涼話,胸間便升騰一股怒意。


    秦嶽冷冷一笑,直接了當譏笑道:嗬,以你的醫道眼光來看?


    真是笑話,你不過是一介庸醫,醫道造詣比起江湖郎中都不如,也就頂著玄醫的名頭招搖撞騙,有臉說什麽醫道眼光?別侮辱醫道二字。


    就你那醫道水平,這些年害了多少人,兩年前譚家譚毅宇不過是受了些內傷,結果被你生生醫死,半年前王家三少爺練功岔了氣,被你一治,就變成了白癡,如今還躺在床上。


    這就是你的醫道水平?虧你還有臉以南熠城第一玄醫自居!不覺得害臊?


    其實趙景逸還是有些本事,並沒有那麽不堪,但既然是譏笑趙景逸肯定撿難聽的說。


    你胡說八道!趙景逸氣量小,被秦嶽這番話一激,便惱羞成怒,麵色鐵青,原本他就頭發稀疏麵目難看,青著臉就顯得更加醜陋。


    玄醫最怕別人說是庸醫,而且將人醫死治成白癡還都是事實,此話戳中了他的軟肋。


    趙景逸緩了一口氣,厲聲斥道:真是氣煞老夫,你一個黃口小兒,懂什麽叫醫道?


    那譚毅宇是自己喝藥過多而死,王家三少爺也是他自己走火入魔變成癡傻,根本不是老夫醫術的問題,你休得血口噴人!


    老夫自詡南熠城第一玄醫又如何?這南熠城中老夫的醫道造詣本就最高!


    我血口噴人?此事南熠城誰人不知?難道還冤枉了你?


    秦嶽冷冷一笑,瞥了神色冷淡的袁誌用一眼,轉言道:你醫道造詣很高?嗬嗬,這些年你又治好了幾個人?不說過去,就說現在,你醫道造詣這麽高,怎麽連袁閣主身上的小毛病都治不好?


    之前袁誌用和趙景逸一起走出隔間的時候,滿臉失望之色,他就料到趙景逸對袁誌用身上的病症一籌莫展,所以才會如此諷刺。


    趙景逸冷哼一聲,理所當然的怒斥道:哼,你懂什麽?袁閣主的病症豈是小毛病,就算說是不治之症也不為過,整個泰興郡沒人能治好這種病症,老夫治不好實屬正常,並非老夫醫術不濟!


    趙景逸在氣頭上,說話毫無顧忌,袁誌用聽著便覺得刺耳,眉頭皺了皺,神色不悅。


    就算他清楚自己的病症幾乎算是不治之症,可依舊不希望被趙景逸拿出來說事,更不希望被旁人知曉,趙景逸這樣很傷他顏麵。


    本來,他還打算勸解兩人不要繼續爭吵,聽到趙景逸的話,便沉默了下來。


    一旁的袁詩薇聽著瞪大美眸,滿臉驚愕,她雖然知道父親身上有些問題,但也不認為是什麽不治之症,趙景逸這番話對她打擊很大,大為緊張,難道父親命不久矣?


    秦嶽笑道:嗬嗬,不治之症?真會說笑,袁閣主的病症不難治愈,又怎麽會是不治之症?你治不好,就說別人是不治之症,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你是庸醫的事實?


    趙景逸聽秦嶽再次嘲笑他是庸醫,不禁更為惱怒,怒斥道:哼,你個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知道什麽?老夫浸淫醫道幾十年,老夫開始行醫的時候你爹媽都還沒出生呢,你有什麽資格懷疑老夫的判斷?


    滿口胡言,你恐怕連閣主患有什麽病症都不知道,竟敢大言不慚!


    袁誌用的病症隻有他清楚,秦嶽不過一個十五歲的毛頭小子,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醫術,又怎麽看得出袁誌用什麽病,他認為秦嶽方才的話全都是胡說八道。


    不知道閣主什麽病症?秦嶽含笑反問道,如果不知道閣主什麽病,他會亂說?


    融合前世道果,他便擁有兩三百年的醫道造詣,經驗極為豐富,不需要切脈,不需要詢問,一眼就能看出袁誌用得了什麽病,趙景逸還真難不住他。


    秦嶽看向袁誌用,沉吟道:我觀袁閣主雙手血脈發黃,脖子上有火癍,雙眼布滿褐色細紋,瞳孔發紅,應該是火毒浸體,情形比較嚴重。


    想來是因為早年閣主煉器時不太注意,或者長時間煉器,造成煉器產生的火毒以及煉器金屬的毒素侵入體內。


    起初肯定沒有在意,但隨著不斷煉器,這些毒素就在體內累積,最後散至四肢百骸和無數細小經脈之中,這時再想祛除這些毒素,就非常困難。


    這些毒素在體內沉積,不僅令身體奇癢難耐,而且還影響真氣的穩定,以至於控火難以持久平穩,煉器很難成功。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許多煉器師身上都會出現,隻不過輕重程度不同罷了,絕非絕症。


    閣主的情況比較嚴重,火毒已經外顯,如今閣主每日正午全身怕都會奇癢難耐,恐怕已經完全無法煉器,不知我說的可對?


    秦嶽不僅醫道經驗豐富,對煉器也十分了解,很容易就推斷出袁誌用的病因和病情。


    聽完秦嶽的描述,趙景逸一時愣在原地,怒容未散更添驚疑,眼中滿是驚色。


    秦嶽的推斷不錯,袁誌用確實火毒浸體,可秦嶽不過十五歲而已,能有多深的醫道造詣,怎麽可能看一眼就判斷出袁誌用的病症,即便他也做不到。


    不可能,這一定是巧合,恰巧秦嶽知道這種病症,定是歪打正著說對了病症!


    此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剛嘲笑秦嶽大言不慚,秦嶽便說出了實情,令他顏麵無光。


    一旁的袁誌用原本並未在意兩人的爭吵,隻是當做一場鬧劇來看,然而秦嶽的一番推測判斷卻讓他心神巨震,他越聽越驚心,眼神不由亮了起來,其中精芒閃爍。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他清楚秦嶽說的幾乎完全正確。


    早年他隻是清暉門中的一個童子,整日在煉器坊中忙碌,因為那時懂的不多,火毒侵入體內而不知,不可避免留下的病根。


    如今他也確實每日正午都會奇癢難耐,已經無法煉製法器,空有煉器師之名。他被清暉門安排到南熠城打理器閣,也正是因為他已無法煉器。


    不過關於無法煉器這件事,他從未向旁人提起,便是趙景逸也沒能推斷出。


    秦嶽單單看了他一眼就推測病因病情,竟和實際情況完全吻合,簡直讓他難以置信。


    難道秦嶽是個深藏不露的玄醫?醫道造詣已經超過趙景逸?


    這怎麽可能,秦嶽才多大年紀?


    就算打娘胎開始學醫,也不可能有太深厚的醫道造詣,或許隻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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