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狼藉,顧朝陽拍了拍手,拂去手上粉末,道了聲,“無趣。”


    轉身,後邊的人也瞪大著個眼睛,“我,我們怎麽沒事?”


    香雪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對麵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一群人。


    隻見顧朝陽無奈扶了扶額,“提前給你們放了點東西唄。”


    她走到兩人的前邊,伸手,從兩人的脖子後邊拿下了什麽東西,放在兩人麵前過了一遍便按回了兩人的脖子後邊。


    “好了,我們回去吧,福叔。”


    顧朝陽和香雪蘭一人一邊,扶起地上的男人。


    男人低著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情緒。


    “小姐。”男人抬起頭。


    顧朝陽微微眯了下眸子,看著男人抬起的臉。


    他在兩人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對不起,小姐,給您添麻煩了。”


    男人收回了手,沒有繼續讓人攙扶,彎著腰,恭恭敬敬地在顧朝陽麵前低下了頭。


    女人一愣,“福叔,您快起來。”


    男人的步子本來就不穩,還硬是要逞強,顧朝陽和香雪蘭立馬再次扶住了男人。


    “福叔。”顧朝陽攙著人,兩個人對視著,“希望您不要再這樣做了。


    我想,不僅僅是我,爺爺也不希望看到您出什麽事。”女人的眸子閃過一抹栗色。


    男人看著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含著淚,點點頭,“小姐,我知道了,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斷斷續續的聲音,男人話剛剛說完,身上就一軟,失去了力氣。


    ……


    ——


    朝陽莊園


    位於中間的別墅某處陽台,一個女人穿著羊毛織的上衣,棉料卡其中長裙,套著一個溫柔的淺棕色毛衣外套伸著懶腰。


    陽台上放著一個木繩編織的小圓桌,中間是水晶玻璃的,鏤空的花紋底邊,在陽光下微微閃著光芒。


    女人坐到了圓桌旁配套的木製編椅上,將手放在小圓桌上,看著風景,呼吸著新鮮空氣。


    圓桌上放著一個中型瓷瓶,裏邊插著花,深深淺淺的粉。


    各種不同類型的花擺放在一起卻沒有任何老氣和攀比,倒像是融入了同一副畫的元素。


    讓人賞心悅目。


    但是,當然,比起這花瓶裏的花,肯定還是外邊的風景更好漂亮。


    在她的視角裏,能看到周圍連貫的田地。


    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像是一條針織銀帶,連通了這裏到那裏,穿過中間每一處田地。


    還有不少用杆子扶直了腰的植物們,高高的一團,一簇一簇,繁花似錦。


    飛鳥和彩蝶隨著微風拂過,早晨的露水還殘留在花枝與葉片上,帶著絲絲清香。


    “朝陽,福叔已經沒事了。”香雪蘭推開玻璃門,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一臉寧靜的顧朝陽。


    女人睜開眼,站起身,“走吧,還等著什麽呢?”


    她的眼下似是留了一道臥蟬,眼眶顯得有些黑沉。


    幾乎一夜未眠,給福叔看了看,不知道搗騰了多久。


    即使如此,她還是囑咐她,要在福叔醒了的第一時間叫她,她再過去看看。


    下了樓,福叔的門口還站著一個男子,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顧朝陽就進了房間。


    潔白的房間裏,福叔已經坐了起來。


    “小姐?”看到顧朝陽的第一時間,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到男人真的沒事了,女人緩緩放慢了腳步。


    “福叔,昨天的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沒?”


    看著顧朝陽幾乎沒有表情的臉,香雪蘭“咳咳”了聲,先發製人。


    男人的眼神轉了一下,“哎哎,認識到錯誤了,早就認識到錯誤了。


    這年頭,不是當年了呀,福叔我呀,也確實老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滄桑。


    “真認識到了錯誤?”顧朝陽雙手背在身後,到了男人的床前。


    男人點點頭,“怎麽,小姐不相信我了?


    也是,怪我。”男人看了眼自己,還是之前那個樣子。


    但是……


    拍打了一下床褥,一個激動,他的腰部又開始疼了起來。


    “福叔,說了,讓您別動,現在好了,本來包紮好的傷口,估計又被你給撕開了。”


    顧朝陽摁住了福叔想要動彈的手,示意他躺好。


    也是一個頭發發白,年齡這麽大的老人家就,還覺得自己跟當年一樣呢?


    想幹啥就幹啥?也不考慮後果,身體是不是吃得消?


    這次在顧家老宅那裏吃一次虧,損失了不少人手不說,連自己都受了重傷,也還不知道消停。


    虧得之前她還一直覺得他沉穩,果然,跟顧老爺子差不多一個模樣。


    雖然平時看著嚴肅,規矩也守得好,一遇到什麽扯上她的事,就跟一隻極易炸毛的貓似的,變了個人。


    都說顧老爺子的弱點是她,她之前還不以為然,這次,倒是又想起了這麽回事。


    貌似,還真是這樣。


    “教授姐姐。”司暮也進來了,“我來替福叔包紮傷口吧。”


    男人不由分說,直接到了顧朝陽的位置,接手了她的工作。


    別說,要不是昨天,她還真沒發現,他竟然懂醫,多虧了他,她才能及時調配出藥品。


    顧朝陽點點頭,垂下了緊繃著的手,表示同意。


    雖然人家那個方向並看不到。


    “哎呦,哎呦,小少爺,輕點好嗎?”躺在床上的人也不傻,能感受到給他包紮傷口的人力度之大。


    雖然昨天他的意識迷糊,但是還是能隱隱約約感受到給他動手術的人是誰,包括,那人的力度。


    今天這力度,很顯然,沒有昨天的那麽溫柔了,像是有一股懲罰的意味。


    雖然可能知道原因,但是他還是叫了出來,就是想讓顧朝陽知道。


    這家夥,在使用自己的特殊權利為所欲為!


    看了眼司暮,又看了眼福叔,顧朝陽眯了眯眼,抿了下唇,“忍著點吧,福叔。


    雖然力道大了點,但是肯定還是對你有好處的嘛。”女人說完,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雖然司暮這事做得確實不是那麽光榮,但是她卻莫名覺得,做得還挺對的。


    躺在床上的人一愣,“?”眼珠子死死地盯住前邊給他包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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