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江南萬沒想到陳和平會說出這句話來?


    盡管心裏很是震驚,但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


    這可能是他當領導時間久了,早已見慣大風大浪,一般的事情,已經很難觸動他的神經。


    但此時,他還是很配合的露出一絲頗有興趣的樣子來。


    煙霧繚繞中,陳和平娓娓道來,他將段偉在礦山裏做下的事情,一股腦全盤托出。


    這也是陳和平來找杜江南的主要原因。


    他深知自己如今無權無勢,與沈大勇那幫人對抗,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而杜江南與他,以前本就是利益共同體,眼下正好借此機會,再次將杜家拉進來綁在一起。


    聽陳和平講完,杜江南久久不語,任憑他見慣了風浪,此刻也很難淡定。


    “下一步你們準備怎麽做?”


    “自然是幹掉向北!”陳和平緩緩說道。


    在他想來,杜江南跟自己一樣,都恨死了向北。


    隻要向北一死,就等於斬斷了李萍一隻胳膊,這不僅符合他的利益,同時也符合杜家的利益。


    “說說你的理由?”


    杜江南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向北最近風頭太勁,眼下正好拿他下手。這樣不僅能分散沈大勇那幫警察的注意力,同時還能將西山這池子水攪渾。”


    “而向北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數,隻要事情辦的漂亮,事後就算警察也很難鎖定目標。”


    隨著陳和平的話音落下,杜江南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他已經看出陳和平的心思,如果真按照他的想法把向北弄死,那警察第一個要懷疑的人肯定是鐵彪,第二個要懷疑的自然就是老杜家?


    而西山出了這樣的大案,警察自然要全力破案,那時誰還顧得上他陳和平。


    拋開這些不談,沈大勇在他杜江南麵前什麽也不是,陳和平畏懼他沈大勇,他杜江南可不怕。


    想到這裏,杜江南在心裏暗自冷笑一聲,這才徐徐說道:


    “老陳啊!你這個想法確實不錯,不過我倒覺得向北一死,於我們而言並不會有任何好處,反倒為我們招來無窮麻煩。”


    陳和平聽得一愣,不過他馬上就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其實也不是非得動向北,我隻是覺得他最近風頭太勁,眼下拿他開刀,正好殺殺那幫人的威風。”


    杜江南是什麽人?堂堂縣委副書記,他哪能聽不出陳和平的話言不由衷。


    可他沒有揭破,而是說道:“弄死一個向北容易,但弄死他以後,李萍那幫人豈能善罷甘休?”


    陳和平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忙問道:“老杜,你就別賣關子了,還是直說吧。”


    杜江南笑了笑才說道:


    “與其弄死向北,還不如直接朝李萍下手,事成之後,向北在西山便失去了靠山。到那時,你老陳那點事兒,還算是事兒嗎!”


    杜江南還有一句話沒講,那就是李萍死後,空出來的位置,多半非他莫屬。


    陳和平感覺喉嚨有些幹澀,忙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杜江南話裏的深意,他怎可能聽不出來。


    但他也知道李萍是有些背景的,如果冒然朝李萍下手,這後果究竟會如何,他心裏可沒底?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自己目前麵臨的處境?


    如不能盡快有所動作,那他的麻煩就很難在短時間內擺脫掉?


    想到這裏,他幹脆把心一橫,說道:“老杜,這次我聽你的,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聽到這話,杜江南滿意的點了點頭,朝陳和平伸出手來。


    兩隻手掌緊緊握在了一起,這一刻,陳和平如願以償。


    接連下了好幾天傾盆大雨,白水河水位上漲了1.3米,遼遠市政府迅速啟動應急預案,組織各部門和救援力量投入到防汛抗洪工作中。


    作為西山縣防汛抗洪總指揮,李萍將縣政府三位副縣長,以及政府辦四位正副主任,全部派了出去,讓他們每個人負責一段堤壩。


    而她本人則接連兩天,冒雨視察沿河兩岸村莊和堤壩。


    天空依舊陰沉沉的,雨絲如銀線般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仿佛永不停歇。


    河水洶湧澎湃,入眼波濤滾滾,那氣勢之磅礴,實在讓人咋舌!


    站在大壩上的李萍,此刻緊皺著眉頭,她心裏正在權衡是否讓老百姓撤離?


    她身後站著一群穿雨衣的男女,他們中有磨盤鄉幹部,也有這段堤壩的負責人沈梅。


    人群裏很安靜,都在靜靜等待李萍的決定。


    原本平靜的白水河,此刻漸漸變得暴躁而危險,它咆哮著、衝擊著河岸,仿佛要掙脫束縛,淹沒一切!


    眾人麵麵相覷,依舊沒人出聲。


    “撤吧!沿河兩岸的婦女兒童、老人,讓他們立刻朝高地轉移,其它青壯年留在堤壩上隨時待命!”


    李萍終於還是下了撤退命令。


    “好的縣長,我這就安排下去。”


    等待多時的磨盤鄉黨委書記劉鑫陽,立馬響應。


    大半個小時後,沿河兩岸百姓紛紛行動起來,長長隊伍,蜿蜒數裏,他們肩挑背扛,冒雨朝山上進發。


    “沈縣長,劉書記,我還要去下遊鄉鎮檢查防汛工作,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臨上車前,李萍緊緊握住沈梅和劉鑫陽的手,鄭重說道。


    “請領導放心,我在,大堤就在!”


    沈梅與劉鑫陽幾乎是異口同聲。


    李萍朝兩人點了點頭,隨即轉身朝眾人揮手告別。


    上車後,秘書顧欣遞來毛巾,李萍一邊擦拭著頭發上的雨水,一邊問開車的司機趙軍,“小趙,前麵是哪個鄉鎮?”


    “前麵就是石嶺鄉,領導…向哥好像負責的就是前麵那段堤壩。”


    就算趙軍不提醒,李萍自然也清楚向北負責的堤壩在石嶺鄉這段。


    一想到心上人,李萍的俏臉不由浮現出一抹嫣紅來。


    而向北此刻作為石嶺鄉河段大壩第一責任人,他已經在壩上的帳篷裏住了兩天。


    望著從天而降的豆大雨點,他也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好在沿岸老百姓三個小時前已經開始轉移,估摸著這會兒也到了安全地帶。


    那剩下的事情,就隻能寄希望於老天,望它早點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降雨。


    就在這時,一道濕淋淋的身影從外麵鑽進了帳篷。


    “向主任,該吃午飯了!”


    來人是石嶺鄉的鄉長廖誌堂。


    “咱們鄉偏遠,沒啥好東西,你可別嫌棄!”


    廖誌堂一邊笑嗬嗬說話,一邊將手裏提著的食盒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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