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伸手去掀,那名身患瘟疫男子身上的白布,突然有人開口提醒道;“姑娘,我勸你還想別看的好。”


    顧傾城抬頭,目光望向剛才說話的人。


    剛才說話的,是一名身著淺灰色粗布衣衫,年約三十多歲,留著山羊胡的男子。


    顧傾城衝那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當顧傾城將蓋在那名年輕男子身上的白布掀開,那幾名大夫臉色一驚。


    反而顧傾城臉上的神情並未有任何變化。


    躺在單架上的年輕男子,上身赤裸,並未穿衣服,男子的情況一目了然,男子上身,多處潰爛,那些潰爛的傷口,發出讓人惡心的腐臭味。


    顧傾城側目看向謝黎墨,沉吟道;“他的情況,跟陳生爹的情況一模一樣。”


    謝黎墨觀察了一番,抬頭望向那幾名男子;“你們應該是大夫吧?”


    “是的。”那名留著山羊胡的男子道;“我們幾位乃是這江城中的大夫。”


    謝黎墨點了下頭。


    這幾位江城的大夫能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們的醫術不錯。


    顧傾城問道;“請問,你們都是如何治療,這些得了瘟疫之人。”


    那名留著山羊胡的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正如姑娘所見,他身上有許多出潰爛,雖然不知道,這些潰爛是怎麽造成的,為了防止潰爛繼續蔓延下去,所以我們將腐肉挖去,挖去腐肉後,將傷口上上藥。”


    顧傾城擰眉,這跟她給陳生的爹,治療方法一樣。


    顧傾城又道;“難道傷口沒有愈合?還是……”


    那幾名江城本地的大夫,知道謝黎墨和顧傾城,是楚墨寒特意請來,給這些得了瘟疫之人診治的。


    他們想,能被夜王殿下請來的人,醫術一定很是了得,當他們看到楚墨寒和顧傾城時,不敢相信,這二人就是夜王殿下請來,治療瘟疫的人。


    但是,當他們看到,身為女子的顧傾城,看到那名年輕男子身上的情況,竟然一點也沒有害怕。


    那名山羊胡男子道;“傷口雖然在愈合,可是……”男子頓了頓;“沒有腐爛的地方,會從新長出肉瘡,肉瘡會慢慢腐爛。”


    顧傾城垂眸。


    半響,她抬頭看向楚墨寒;“來這裏的路上,經過一個村子,村子內的村民,應該都逃去別的地方了,村子中隻剩下了一對父子,那父親的情況,就如單架上,這名年輕男子的情況一樣。”


    營帳內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楚墨寒沉聲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顧傾城看向謝黎墨;“謝黎墨也看到那名父親身上的情況了。”


    謝黎墨點頭;“是的,那孩子的父親,身上多處潰爛,尤其是小腿,已經露出森森白骨,即便是好了,恐怕也無法正常行走了。”


    那幾名大夫的臉色一白。


    若如謝黎墨所說,如此嚴重卻還活著,簡直就是奇跡。


    楚墨寒道;“沒想到,江城之外,竟然也有人染上了這種病,不知除了江城內,江城外究竟有多少人得這種病。”


    顧傾城道;“這種病並不會傳染。”


    若是這種病會傳染,那她應該會被染上。


    那名山羊胡男子道;“奇就奇在這裏,從這種病爆發,到現在,我們幾名大夫,接觸了不少得了這種病的病患,可是,我們沒有一人被傳染,可見這種病不具備傳染性。”


    “既然這種病不具備傳染性,為何會有這麽多人染上?染上這種病的人,有街邊乞討的乞丐,有種田的農民,也有來往經商的商人,等等,他們究竟是如何染上的這種病,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眉目。”


    顧傾城蹙眉道;“會不會是他們喝的水有問題。”


    既然這種病,不具備傳染性,另外一種可能,便是這些人喝的水,或者是吃的東西,有問題。


    那名山羊胡男子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水,或者吃的出了問題,因為,有的家庭,一家幾口人,隻有一人染病,也有一家幾口人,都染了病。”


    這的確奇怪,陳生的爹就染了病,陳生就沒有什麽事。


    謝黎墨看向楚墨寒;“那男孩跟那男孩的爹,應該接來這裏吧,傾城跟這幾位大夫一開始的處理方法一樣,將腐肉挖去,上了藥,雖然傷口會愈合,但卻會在別處長出肉瘤,不久後慢慢腐爛,不能將那對父子丟在那裏不管。”


    那幾名大夫聽到,顧傾城跟他們一樣,將腐肉挖去,目光齊齊落在顧傾城身上。


    麵前的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若是換做尋常女子,就是看也不敢看上一眼。


    楚墨寒道;“的確不能不管那對父子。”


    楚墨寒目光看向輕風;“輕風,你去將那對父子接來這裏。”


    顧傾城道;“讓白義陪你一起。”


    “是。”


    輕風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營帳。


    謝黎墨道;“我想去看看其他病患的情況。”


    楚墨寒立馬吩咐人,帶謝黎墨去。


    謝黎墨看向顧傾城問道;“傾城,你要不要一起來?”


    顧傾城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


    “好吧。”謝黎墨離開營帳。


    顧傾城朝那幾名江城大夫走去。


    “幾位醫術一定很是了得,小女子想問下,這些病人患病前後的事情。”


    那名山羊胡男子道;“姑娘客氣了,這病來的突然,從發現到發病非常的快,有一日,我的醫館來了一名病患,那名病患來時,胳膊上,還隻是長了兩三個肉瘡,我便按照,治療肉瘡的方法,給病患開了幾副藥,大概三四天後,那名病患又來了,手臂上的肉瘡不僅沒好,反而更嚴重了,肉瘡開始潰爛。”


    “我的情況,與胡大夫的情況差不多。”一名頭發已經花白的老大夫都。


    剩下幾人也道;“有的是長了肉瘡便來醫治,有的是肉瘡開始潰爛後來醫治。”


    那名被叫胡大夫的山羊胡男子道;“一開始並未太在意,可是街上的乞丐也有不少長了肉瘡,那時便知,這並非是個例,衙門也有人得了這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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