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其實對於盧承慶的反應早已預料到了,於是他反問道:“嗬嗬,那你們想要什麽呢?集團範圍內的,關於政事我管不了,也沒那個權利來管。”陳宇其實說話的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尤其是盧承慶說完了下一段話之後。


    隻見他伸出了兩根手指,對陳宇說道:“我們要集團的兩成股份。”看對方那不要臉的樣子,陳宇真的直接想要吞燈泡送客了!


    當然他心裏想的這個問題就是,從開始到現在,自己好像都沒有一個屬於自己全資的公司!在大唐集團的眾多股東當中,好像也就自己屬於光杆司令,搖錢樹類型了。這讓陳宇心中微微有點危機感,畢竟集團總有一天董事長會從李二變成大唐(李二),雖然名字不變,但陳宇知道很多東西將會貼上皇家的印記。到最後自己也不過就是個打工的,很有可能就是,鬧個小脾氣或者說了什麽不對的就像現在的魏征一樣尷尬了。


    這都是陳宇心裏想的,現在盧承慶當麵,自然要先行回答他的問題。


    “你們若是這個想法,包括太子,那就都走吧。大唐集團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若是願意抓住皆大歡喜,若不願意,大不了我們自己搞。兩條腿的人難找,四條腿的蛤蟆難道還難找嗎?後麵的世家,你們覺得呢?”利益麵前,處了這幾家真正的貴族外,資本家從來都是無恥、無信的。後邊那些世家當中零零散散地已經有人開始回應了。


    “對,給我們張家吧,以後隻要集團需要,我們惟陛下馬首是瞻。”這是下邊一個不知名家族的宣言。不過在場的不論是貴族也好,陳宇也罷,誰都沒想過真把東西給這些人。畢竟他們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不能叫做貴族。


    盧承慶聽到後邊的話也不動怒,而是坐在那裏輕輕地敲擊著桌麵,思考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這時老頭王珪的兒子王崇基對陳宇說道:“陳兄,我知道你想要保證我們這五十年的安全。不過在商言商,既然你不涉政,那咱們就說說商業。這些年你們大唐集團不停地壓迫我們的生存空間,弄得下邊已經人心惶惶了。若隻是草原的話肯定不夠我們幾家分,專門做糧食生意的清河崔氏一家就能吃下。如你想要我們同意,並不是那麽難的,我們需要各方麵的保障。否則,我們寧願守護著家族榮光,再待風起雲湧,也不會陪著你冒險。”他的話裏有話,實際上也就是與虎謀皮。從稱呼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在場這幾人除了家族族長的盧承慶之外,大家已經將陳宇平等對待了。


    一邊的崔義玄也是這個意思,他禦史大夫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手下小弟千千萬,想要抹黑誰,那都是小意思。於是崔義玄說道:“嗯哼,咱們幾家聚在這裏,可不是在討論商業的。而是在說道路,陳宇你最好講直白一點。若單單是商,我們清河自己吃個幾百年也窮不了。”崔義玄直接將主題點明了。其實這也是陳宇能勾出來他們的主要原因,道路正確。


    旁邊的王老已經被弄糊塗的,又是在商言商,又是不屑言商,說的他一陣迷糊。不過陳宇對世家的了解卻越來越深刻了。


    什麽是頂級貴族?這個固化了上千年的階層,能夠在不分封的唐朝擁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小王國。這些貴族根本就不會在意錢多錢少,甚至一代兩代的朝中之人都無法撼動他們。他們就像隱藏在大唐最根基處的基石,堅固而又可怕。那為什麽他們會來呢,很簡單,陳宇的那句變革,還有手中的燈泡。隻有第一時間的政治正確,才能讓他們徹底站穩腳跟。不過在他們看來,即使今天談不成,那也無所謂。這就是頂級貴族。


    “我說過了,未來在其他地方會有你們的蹤跡的。你們想和集團簽契約?”他還是太年輕,不懂對方究竟看重什麽東西。


    崔義玄搖了搖頭,斜眼看向了太子殿下,這句話可能也就太子好說出來了。


    不過令他失望的是,太子正在低頭聽長孫衝的提醒呢。聽完長孫衝的話後,他才恍然大悟,對陳宇笑著說道:“和你可以嗎?”


    “嗬嗬,原來各位這麽看得起小子我?我可不是什麽好人,也幫不了大家什麽。若各位未來在大唐集團搞風高雨的話,說不得我們還會有些爭端。”陳宇囧囧地看著圍著他的各位大佬。每個人都看起來那般優雅,就算是摸摸胡子,陳宇都能感受得到,他們動作的自然、灑脫還有帥氣。陳宇話音剛落,盧承慶輕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去。崔義玄則說道:“我們各自家族彼此分而不分,想必你也能看得出來。現在看來,京兆沒什麽人了。就是不知道你能夠保全自己呢?”


    陳宇聽完這句話立刻皺起了眉頭,對方這東一句西一句的,實在是有些亂套,但卻隱隱地好像是有些消息在其中。


    盧承慶不爽地說道:“姓崔的,別加我,我才懶得和這種人共進退呢。再說了,他都是被踢出來的了,憑甚跟我們一起。”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這幾家的老祖宗了,盧氏源自薑姓,因封地盧邑而受姓盧氏,秦漢時期盧氏子孫遷居至涿水一帶後,定居在涿縣能查到的始祖為盧植以儒學顯名,也就是說這一家妥妥的綿延千年未衰。崔家更簡單,從西周開始,從未離開過權力中心處!其他就不一一贅述了,可以說這些家族當中,起家最晚的也就是盧氏了,最早的,那就是崔氏。


    侯莫陳氏呢?注本溯源的話,也算是劉太公第四子,漢高祖劉邦異母弟楚元王劉交的子孫,因為避禍最後和鮮卑族通婚的產物。論資格勉強算可以,但已經十分牽強了。畢竟其他家族全都是中原根深蒂固的漢氏大族,在幕後左右朝政數千載。而他們?近百年發家。


    陳宇捏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其實這何嚐不是一個出路呢?如果真和這些家夥牽扯進去,按照計劃行事的話後代絕對可以一直綿延下去。但是,他們是真心的嗎?


    那一抹詭異的微笑,掛在了陳宇的嘴角:“京兆陳氏嗎?嗬嗬攀不上,莫要再提。與我個人簽也不是不可以,且行且看吧。今日先到這裏,你們去拜訪陛下吧。若陛下真有意思的話,我會和長孫伯伯詳談的。諸位走好不送。”陳宇轉身開始忙碌自己的發明創造了,把一行人全部請走。


    在掙紮了很久之後,陳宇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其實原因很簡單,曆史上有多少世家想要跟他們一起呢?數不勝數,最後也就這幾家一直走下來了。自己如果自大地以為對方真看得起自己了,那才是大傻子呢!


    陳氏?你有地嗎?有人嗎?一切的一切什麽都是虛無的。也就家學勉強算是有了,也是孔夫子從中調和的結果。但隻有這些的話是完全不夠的,大家都在玩兒心眼,隻不過看誰能被蒙動罷了。


    一出門,盧承慶立刻就發話了。


    “你們真以為我盧氏好惹嗎?那小子若能像你們想的那般愚蠢,那我也不必坐在這裏了!各自回家和族老商量吧,至於他?看起來在鬧小脾氣呢嗬嗬。”他說完大家立刻跟著附和了兩句,然後各自上馬車回去了。


    想進世家?先在這滾滾紅塵之中曆練個千百年吧!


    他們走後陳宇也跟著走了,不是他不想實驗,實在是結果都知道了,而且一點材料都沒有。這不是他想要做的東西,還不如回家想想怎麽抽身呢。


    這是陳宇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和世家接觸,也深刻地了解了一些世家的可怕。他在思索何時可以去世家看看,這些家族值得學習的地方有太多太多了。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想想未來如何平穩著地。現在一片欣欣向榮,如果李承乾上位的話,他家的頂勳爵位也沒得跑。不過這樣可不是真正的著陸,就像世家一樣,看似與大唐緊密聯係,但卻分的很開。不論是大唐內部鬥爭也好,叛亂也罷,被推翻也行,他們最多被衝擊,卻絕對不會動搖根基。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陳宇也想要如同他們這般,而且他還不想在中原!


    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反正陳宇現在是對皇權徹底絕望了,沒多少想的,好好經營自己的未來吧。


    當他回家之後,門外卻跟來了兩個人。前腳陳宇進門,後腳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陳宇一轉身,其實也就知道是誰了。能是誰呢?絕對是李承乾二人!


    “還從未來過你家呢,果然是富麗堂皇,看著別具一格啊。”李承乾一邁步進來,就開心地四處亂摸了起來。和他一起的長孫衝到是比較鎮定,他笑著對陳宇說道:“還好你沒答應,沒打攪你吧?”那狹促的眼神,正好看向陳宇身後的睡得呆呆的阿雅。阿雅就算來了大唐,穿著還是一直保持著草原上的風格。此時剛睡起來的她,也就披著一件羊皮光著腳站在二樓樓梯的扶手邊。


    陳宇看長孫衝目光不對,趕忙轉頭就看。結果弄得他麵紅耳赤的,跑上去就將對方扛了起來,向著二樓臥室跑去。


    “少爺,少爺你幹嘛帶我回房間呢?阿雅要去喂馬了,聽說黑珍珠也來了嗎?”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下了一樓,引來了長孫衝和李承乾的陣陣偷笑。


    陳宇這邊也是趕緊將對方丟在了床上,丟之前還不忘朝著她屁股來了一下。


    “下邊有客人!成何體統,趕緊穿好,我要去書房了。”他實在是有些感慨草原人民的奔放性格了,這也忒呆萌了吧?


    接著陳宇將二人引到了自己的書房,開門見山地問道:“怎麽忽然想起來我家看看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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