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裏的活,趙小虎雙手環抱,開始質問道:“上次進山你也說去打獵,結果天黑了我去尋你,你卻趴在樹上睡著了,這怎麽解釋。”


    “有嗎?”


    唐諾一臉茫然,偷懶睡覺的次數太多了,他都不知道趙小虎說的哪次。


    “有,去熊瞎子溝的那次,在樹下望著你的時候,哈喇子都流出來了。”趙小虎提醒道。


    “是那次啊。”一拍腦門,唐諾總算想起來了,他立即辯解道,“當時我可沒有睡覺,在樹上一動不動隻是偽裝,為了迷惑路過的獵物,好趁機將其抓獲,要不是你突然闖出來打亂了我的布置,我早就滿載而歸了,歸根結底算下來,上次的空手而回全都怪你。”


    唐諾反駁的振振有詞,結尾了還倒打一耙,趙小虎聽了雙眼一瞪,沒想到對方這麽不要臉,偷懶還偷出道理了。


    “那上上次你獨自跑去水潭遊泳,這怎麽解釋?”趙小虎繼續追問。


    “和你說多少次了,我那是捉魚,不是遊泳。”唐諾順嘴說道。


    “你少唬我,那水潭是瀑布衝擊出的,懸在半山腰上,裏麵根本沒魚。”趙小虎義正言辭道。


    “不下去找找怎麽知道沒魚,萬一有呢。”唐諾攤了攤手。


    “行,我說不過你,這個就不計較了,還有上上上次……”


    “行了行了,不就去打個獵,用得著這麽沒完沒了的翻舊賬嗎?這次你就燒好水等著,今天要是還空手回來,晚上我飯都不吃,這行了吧。”唐諾拍著胸脯保證道。


    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趙小虎不再言語,回身做著自己的事,他知道憑唐諾那張顛倒黑白的嘴,若是繼續爭辯下去,按照以往的慣例,吃虧的肯定是他自己。


    由於天氣的原因,這次出門吃喝都帶足了,沒有外出打獵的計劃,因而唐諾一件狩獵工具也沒帶,此刻被趙小虎話趕話逼到這個份上,他也隻有硬著頭皮進山。


    狩獵赤手空拳可不成,唐諾四處看了一眼,見趙小虎帶著一柄剔肉用的匕首,刀口鋒利,湊合著還能一用,於是悄悄走過去,趁其不備順手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裏。


    孤身進入到附近樹林,唐諾爬上一處高地仔細觀望,這次打消了偷懶的念頭,準備老老實實逮幾隻野味回去交差,若再空手而回,麵對趙小虎的質疑,他都不知道再找什麽借口去搪塞對方了。


    這一帶地勢狹小,樹木稀疏,缺少必要的遮掩物,用山裏人的行話來講,此地屬於偏僻的荒山地帶,鮮有野獸出沒,不是理想的狩獵場所。


    果不其然,唐諾在附近轉悠了一大圈,零星見過幾隻一掠而過的飛鳥,至於山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連影子都沒有。而且附近的草叢被白雪覆蓋,動物的痕跡完全被遮掩,一絲氣味也沒留下,唐諾縱然有著一身的狩獵本事,無法追蹤獵物也無用武之地,無奈之下,他隻得望向遠處,看來要想有所收獲,隻有去更遠的地方碰碰運氣。


    沿著山坳口往外走,翻過幾座小土坡,越過一條冰封的河麵,唐諾來到了一座陌生的山丘之下。


    這座山丘不高,南北走向,綿延有十餘裏,山上長滿了茂密的鬆樹,從位置上看鄰河靠淵,地勢平緩,屬於一處絕佳的狩獵場所。


    “就這裏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唐諾順著積雪登上山丘,進入到茂密的樹林裏,怕聲響驚擾到林中的獵物,他故意壓低腳步,行進的十分緩慢。


    往裏深入了數百米,四下一片寂靜,所有的動物好似沉睡了一般,都不見蹤影,地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痕跡,這樣反常的情況讓唐諾眉頭一皺,內心不禁疑惑起來。


    “沒道理啊,就算大雪封山,野雞麅子之類的小動物還是能見到的,這裏居然什麽都沒有,甚至林子上方都看不到一隻飛鳥,真是奇了怪也。”


    停下腳步,唐諾張望著腦袋四下打量,以往他跟隨鎮上的獵戶也多次進山,獵虎殺豹的經曆也是有過,算得上一名合格的獵手,對於山林,他有著屬於自己的直覺。


    眼前的這片山林,從剛踏入開始總感覺怪怪的,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具體哪裏不對,他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此刻停下來仔細一琢磨,這才發現和其它地方相比,此地太過於安靜,簡直是靜得陰森可怕,寧靜的氛圍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壓抑感,讓人呼吸急促,內心惶恐不安。


    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為安全起見,按原路返回是個不錯的主意,可對趙小虎信誓旦旦的言辭還音繞耳邊,唐諾可不想這麽快被打臉,如果就這麽慫著回去,以後在趙小虎麵前,還怎麽抬得起頭來。


    “不蒸饅頭爭口氣,這次必須打個厲害的,讓趙二愣子好好漲漲眼。”


    嘴裏嘀咕著,想到之前趙小虎鄙夷的眼神,唐諾內心湧起一股不服輸的勁。


    繼續前行,來到山裏已有大半個時辰了,仍沒見到一頭獵物的蹤跡,眼看天色逐漸暗淡,唐諾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擔憂,要知道夜晚的山林一片漆黑,人身處其中不僅無法辨別方向,更無法察覺危險的臨近,獨自被困的話,在孤獨和恐懼的雙重侵襲下,內心承受的壓力不比直麵獅虎低多少。


    “不能再耽擱了,必須盡快打到獵物回去。”


    內心一番琢磨,唐諾站立在原地,雙眼微閉,伴隨著均勻的呼吸節奏,他心神如同一麵鏡子,完全沉澱了下來,直接進入到平日裏打坐參禪的狀態。


    這次入定後,唐諾沒有去吸收靈氣,而是借助感悟出生命的契機,去感應身體周圍的生命氣息,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生氣。


    生氣顧名思義,就是人體內的生機之氣,每個生靈從誕生的一刻起,身體就會自主的散發出生氣,直到死亡,體內的生氣才會完全消失。而且每個生命獨一無二,在世間絕無僅有,因而所散發出來的生氣也具有唯一性,它就如同人的指紋,樹葉的脈絡,雪花的形狀,縱使世間存在千千萬億,但其中絕對沒有兩個是完全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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