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嚇得睜大了眼睛,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推開楚蔚然,但是楚蔚然緊緊地把她壓在牆上,讓她動彈不得,突然她覺得楚蔚然的嘴唇不那麽討厭也不那麽排斥,沒有煙味更沒有老練的技巧,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嘴唇在發抖。


    鬱安的嘴唇涼涼的軟軟的,楚蔚然笨拙親了一下然後低下頭看著鬱安,她抿著嘴低著頭,雙手不自然的搭在腿上,楚蔚然的心跳的很厲害,甚至自己都能聽到,感覺胸腔都快要爆炸了,他輕輕地托起鬱安的下巴,眼神溫柔的像要滴出水來,然後緩緩地把頭低下來,在快要碰到鬱安的鼻尖時,她沉思了一下迅速的把頭轉到另一邊,不再看楚蔚然。


    楚蔚然尷尬的保持著現有的姿勢,他的手還搭在鬱安的腰上,另一隻手放在鬱安的肩膀上,他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輕輕地發抖,她依然低著頭,整個身子瑟縮在楚蔚然的懷裏,雖然她沒有推開他,但是這比推開他還讓楚蔚然難受。


    “鬱安”,楚蔚然想說些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樣表達,他隻好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收回來,修長的雙腿筆直的站著。


    鬱安小心的抬起頭看著楚蔚然,小聲的說:“我沒有準備要去任何人身邊,因為我不想再從任何人身邊離開,楚蔚然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但是我的內心一直在掙紮一直在拒絕,主要是我還還沒有擺脫卓沐,我對不起”。


    “我等你”,楚蔚然不禁脫口而出,“我會一直等你的,等到你不再掙紮不再拒絕,等到你的心裏變得空蕩蕩,等到你願意主動牽起我的手”,他的眼神充滿堅定,明晃晃的眸子裏清澈幹淨,沒有絲毫的動搖。


    鬱安卻搖了搖頭說:“不要等,楚蔚然你不要等,等待的過程太艱難太心酸,會改變一個人,也會讓你錯過很多”,她說到這裏頓了頓,然後吸了口氣繼續說:“錯過很多好姑娘”。


    楚蔚然的身子晃了晃,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鬱安,然後一點一點向後退了幾步,他的臉色漸漸冷下來,語氣變得生硬的說:“鬱安,你可以不接受我,也可以推開我,但是不要想把我趕到別人身邊去”。


    鬱安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是她隻是淺淺的笑了笑,然後拿起牆角的雨傘說:“快走吧,再不走真的要被關在這裏了”,說完她自顧自的轉身,楚蔚然歎了口氣,慢慢地跟在她身後下了樓。


    兩人一路無言的在操場前走向了岔路口,楚蔚然其實是想說一聲再見晚安的,但是剛才鬱安的話的確讓他心裏發毛,再加上今天白天的時候元清雅突然向他告白,下午又聽到了高遠和蔣雪的談話,更震驚的是傍晚還在學校裏碰到了卓沐,這一連貫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仿佛命運的齒輪已經緩緩開始轉動,不要逃不要避,該來的躲不掉,搶來的長久不了。


    楚蔚然心情沉重的回到宿舍,剛才在校門口見到鬱安的那一刹那,讓他覺得以後即使有再多的磨難等待再長的時間,自己都有了足夠堅持下去的理由,但是那一陣激動過去以後,冷靜下來的楚蔚然又開始想起來高遠蔣雪卓沐的事情,他的心裏五味雜陳,有對高遠和蔣雪的恨,對卓沐的不解,對鬱安的不放心,還有對自己的生氣,生氣自己為什麽漸漸走入了這個泥潭卻找不到更好的方法,生氣自己不做絲毫的掙紮就對壞人投降,更生氣的是自己隻能拿荒誕的理由來說服自己這是為了鬱安好,其實說到底,是因為自私,是因為想占有,是因為不甘心。


    程顥站在楚蔚然的床邊朝他晃了晃手裏的酸奶,見他躺在床上目不轉睛的沒有反應,程顥自己拿了吸管插進酸奶一邊喝一邊對楚蔚然說:“你小子清醒點,明天就是我們傳媒學院和法學院的籃球賽,什麽兒女情長先拋到一邊,我們必須要贏,不過聽景琛說高遠打籃球好像挺厲害的,哎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程顥把胳膊伸到楚蔚然的床上晃了晃他,楚蔚然突然緩過神來似得說了一聲:“恩知道了”。


    因為剛剛下過雪,籃球賽變成了在文體館的室內籃球場舉行,窗外整個世界銀裝素裹,樹枝上壓滿了沉甸甸的雪花,操場上有人在溜冰,堆雪人,打雪仗,雪後的熱情絲毫沒有因為冷冽的風而有絲毫的減弱。


    楚蔚然和程顥一下課就直奔文體館,兩人換了衣服在球場上練習運球上籃的時候,高遠和景琛背著包從門口走進來,本來有說有笑的兩人,高遠在見到楚蔚然的那一刹那,臉色瞬間有些冷下來,但是他稍微愣了幾秒,臉上的表情迅速恢複了,把包往地上一扔臉上堆滿了笑容朝楚蔚然他們走過來。


    “哎呦楚學弟程學弟你們兩個都在啊,看來這次傳媒學院是必須要贏啊,你們兩個一起都上場了,我壓力很大啊”,高遠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程顥的肩膀,他剛要把手伸過去拍楚蔚然,兩個人的眼神一對視,他有些不自然的向後縮了縮,最後隻好尷尬把手拿回來撓了撓後腦勺。


    楚蔚然手上把玩著籃球,眼神掠過高遠然後和景琛笑了笑,程顥看著兩人這種尷尬的關係,隻好嗬嗬幹笑了兩聲說:“學長這是說哪裏話,我們這兩個小兵可不敢在您這大將麵前賣弄,這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嗎,法學院可是蟬聯了兩年的總冠軍了,這其中學長可是功不可沒啊”。


    這馬屁拍的似乎很合高遠的胃口,他有些得意的仰起頭看了看周圍,又似乎想盡量收斂一下,但是語氣還是有些囂張的說:“程學弟抬舉了,我們今天還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重在維係我們法學院和傳媒學院的關係啊”,他說完有意無意的看了楚蔚然一眼,見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隻好繼續說:“那你們練習吧,我們先去換衣服”。


    高遠和景琛一走遠,程顥趕緊跑到楚蔚然身邊壓低聲音說:“小楚,你和高遠怎麽了,嘖嘖嘖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冷火藥都要爆炸了,怎麽回事,他不是你社團的社長嗎,你們這是怎麽了”,楚蔚然完全沒有在意程顥一直在他身邊囉嗦,一邊運球一邊說:“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不是說今天的任務是要贏嗎”。


    看台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楚蔚然程顥和傳媒學院的其他隊員們坐在椅子上喝著水談論戰術,元清雅拉著她宿舍的兩個小姐們彎著腰從看台前跑到楚蔚然他們的身邊,程顥扭頭看到她們然後用胳膊肘碰了碰楚蔚然,楚蔚然轉過臉,正好看到元清雅在對著他做鬼臉。


    “哈羅楚蔚然,我們是偷偷來給你們加油的”,元清雅用手拉了拉身邊兩個小姐妹的胳膊,然後對她們說:“喏他就是楚蔚然”。


    兩個小姑娘半躲在元清雅的身後,羞答答的看著楚蔚然,“你你好,我們是小雅的舍友,經常聽她提起你,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楚蔚然輕笑了一下,高大的身影從椅子上站起來,修長的雙腿有半截露在運動褲外麵,他穿著黑色的籃球服,頭發因為剛才練習以後有些濕濕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水杯,清爽幹淨的臉龐上掛著淺笑,他喉頭滾動了一下,然後好聽的聲音從唇間吐出:“你們好,我是楚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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