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李各方的聲音嗎?無可奈何的側過臉去,師父真正生氣之時,就像一頭沒公老虎管教的母老虎,我和陳北劍沒一個不怕她老人家的!


    師父隻是氣衝衝朝著我身後看了一眼,不予理會,嚴厲無比的盯著我,手開始慢慢去掉棍子上的雜物,見我不開口,舉起棍子就要開打!


    但棍子還沒落下來,背後又傳來李各方的聲音:“嘿,跟你說話呢,喂喂,那老嫂子,我跟你說話呢,聽不見啊!”


    師父眉頭一皺,隨後那雙眼睛裏就帶著一些殺氣朝我背後瞪去。


    結果又傳來李各方的聲音:“對,就說你呢,打我師父幹嘛?臥槽,這光天化日的,咋的,我師父是欠你情債了還是掏你家祖墳了?”


    李各方話音之中就到了我的背後,伸手來扶著我的肩膀:“師父,咋回事兒啊您,難不成,大力丸用錯地方了?”


    “什麽大力丸,他誰啊?”師父用木棍指著我,眼神凶巴巴的盯著李各方。


    “別問我是誰,沒猜錯的話,您是大師娘吧?就算是,但也犯不著讓師父跪下啊,這大庭廣眾的……”李各方說著還心疼的幫忙揉了揉我的胳膊,“師父,您也真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受這鳥氣幹嘛?”


    “一邊去!”我皺著眉說道,媽的,本來以師父的脾氣,隻要我閉嘴不言,她慢慢看見我認錯的態度誠懇,是不會動手打我的,但這下事大了,最多數個一二三,棍子會落在我身上!


    結果心裏還沒數到三,師父氣得舉起棍子,朝著我身上就是一頓亂打:“我知道了,還收徒弟了,老娘一日沒在身邊,長本事了是吧?孽徒!孽徒!孽徒!”


    “別打了……喂,你個母夜叉,你冷靜點行不行,別打……”李各方趕緊過來拉架,見師父往死裏打我,他竟然還有些惱怒,敢伸手去擋師父的棍子。


    但是一點兒也沒有意外,下一秒師父一腳就給他踹在了褲襠上,這家夥嘴巴瞬間張成個o型,直勾勾瞪了師父幾秒鍾,隨後彎著腰栽往地上“哎喲哎喲”的痛呼起來。


    這時師父又回頭瞪著我,本來還想打的,舉起手發現棍子已經斷了,這才丟掉半截木棍,雙手叉腰指著我道:“你年紀輕輕,正是桀驁不馴容易誤入歧途的時候,老娘今天要不打你,日後難成氣候,聽好了,放學給小雪打電話,住處為師給你安排在一個適合修道的位置,白天,無論你跟你那小媳婦兒如何膩在一起,我管不著,晚上給老娘安心修道,這件事我會給傾傾說,還有,以後我要聽見省城有你的一點兒風聲,大學別念了,滾回道觀閉關去,為師天天教你都行!真是孽徒,氣煞我也!”


    她罵咧咧說完,氣得一轉身就走了,至於走的什麽方向我不知道,當時隻顧揉著身上的血印,渾身火辣無比,現場極為慘烈!


    一般來說,不是關乎未來的生死大事,師父絕不可能對我和陳北劍動那麽毒的手,三月裏我被打過一次,是因為我和陳北劍想偷偷來省城找狐傾傾玩,結果在道觀門口被她給逮住了,當時手段極其殘忍,那次陳北劍跪了一天,臉都被扇腫成了豬頭……


    等了片刻,我才緩緩起身,整個手腕上皮開肉綻,背上火辣辣的,慘不忍睹……無奈的看了看地上還沒緩過氣來的李各方,俯身給他掐了一下人中,這才見他慢慢的緩過神來。


    “師父啊,徒兒算是看明白了,您就一句話,我到底還有幾個師娘啊,別到時候來一個徒兒得罪一個……這給徒兒遭罪的……”他還一臉哭喪後怕的道。


    我咬牙揉揉手腕,看著他那慘樣也有些於心不忍,忙轉移視線:“開車來的?”


    “是……嘶,怕不是廢了,這位師娘下手忒狠了……”他痛苦的吆喝著,好像從地上爬了起來,“我說師父啊,咋回事那是,莫不成,您昨晚的風流韻事被正房師娘逮著了?”


    “閉嘴。”我略顯頭疼的說道,又咬牙甩了甩青一塊紫一塊的手腕,“走吧,去學校。”


    “哦……好嘞……”他忙走到麵前來,沒精打采的捂了捂剛才受傷的部位,手指向對街的一輛破車,“師父,徒兒也遭罪啊,昨晚那張叔,狗日的去我家告狀,說我忽悠他也就算了,還告我上次去他家酒樓花天酒地,奶奶的,我今天還沒睡醒,我爸大清八早就給我拖出被窩一頓好揍啊,一氣之下車啊錢的全給徒兒收了去……”


    我沒說話,習慣性要背著手走向車子,一背立馬傳來劇痛,隻好恢複端正的走姿,心想真是倒黴到家了,早知如此,還不如謊報地址,師父找不過來,氣消了之後再主動找她,能受此罪?


    見我不說話,那李各方還以為我不相信,跑我麵前撅起屁股把褲子一拉,露出一個青一塊紫一塊的屁股:“師父,您瞧瞧……”


    “唉,走走走……”我沒忍住抬腿給他屁股來了一下,給這小子踹得“哎喲”一聲豬叫。


    李各方回過神來,又厚著臉皮嬉皮笑臉給我開了車門,這車子有多破呢?門都被撞凹陷進去,到處都是鐵鏽,還髒得無法形容,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上車之後更是發現,裏麵的坐墊比我以前穿的衣服還爛。


    李各方上了車還趕緊解釋:“師父,您將就著點兒,這車還是我爺爺心疼我,讓我偷老爸一顆大力丸給他換來的,老東西不地道啊,明明有輛老爺車不開,他就是不給……”


    我心說你爺爺也是個人才啊?這家夥話真的太多了,真巴不得給他兩個嘴巴子,修道出山怎麽就遇到了這麽個玩意兒?但是,我又怕自己去學校什麽都不懂,到時處處碰壁,這是我上他車的原因。


    車子發動之後,那“吱嘎吱嘎”的響動聲立馬開始回蕩起來,一種搖搖欲墜的樣子,聲音更是“突突突”的,這不是兒時在鎮上看見那種拖拉機的聲音嗎?如今好些年沒見過了,回頭率比昨晚他開的紅車還高!


    一路上就這麽聽著他東一句西一句在那兒囉嗦來,囉嗦去的,即便我不搭理他,他臉皮也真能厚到單方麵認為我很愛聽的地步,好不容易到了師範大學門口,我才終於得到解脫。


    然而,我心裏所謂的解脫,不過是另一種折磨的開始罷了!


    一輛破車,李各方非想開進學校,但是到門口就被保安給攔住,這小子下去溝通一陣,羅裏吧嗦就是不樂意服輸,當時來來回回的人全被吸引過來,密密麻麻站在旁邊盯著這輛車,當然,還有車裏的我,然而我想開門下車,卻好像,這車熄火後不能從裏麵打開………


    “保安叔叔,我第一天來這裏報到,您就開門放我進去唄,沒事兒,過兩天混熟了,好煙好酒少不了您的,嘿嘿,我家裏賊有錢,真的,不吹不黑,明人不說騷話……”


    “不能進,要進等辦了停車手續再說,旁邊有個停車場,開那邊去……”那保安不耐煩的道,沒記錯的話此話重複了三遍有餘。


    “行,算你老小子硬氣。”他絲毫不顧旁邊盯著我們看的年輕男女,罵罵咧咧就走了回來,明明都開門上來了,卻突然好像想起什麽,又縮出去對著大學門口高聲呼喊,“師大的學姐們,我特麽來了!”


    “神經病吧……”


    “有毛病……”


    頓時,一片片罵聲直指我們,但是李各方這家夥卻毫不在乎,還對著罵他的人揮手打招呼,這次我終於相信了,他小時候腦袋被門夾過,並不是一件傳說!


    看他還厚著臉皮跟人揮手打招呼,我在車裏如坐針氈,趕緊叫他開門,這小子愣了一下,隨後不知摁了什麽按鍵,我這才得以開門下車,假裝跟他不認識的往車裏丟了一百塊錢,如此一來,別人就以為我是花錢坐車的乘客而已,錢等會兒沒人要回來就行……


    丟了錢我就往學校裏走,這一招很奏效,所有人立馬不再看我,一雙雙眼睛全部轉移到李各方身上,議論著這人是不是神經病……


    “師父,就在那兒等徒兒,徒兒去停了車子就來!”背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我埋著頭盡量裝作不認識他,感覺雞皮疙瘩都冒了一身,結果還沒走兩步,他又風風火火跑了過來:“師父,師父等等,您的錢落我車裏了……”


    我臉色一苦,心說當時咋想的,非要坐他車來?還不如自己多問問,也不至於這麽丟人啊!


    大庭廣眾之下,他跑過來把錢遞給我,又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在我身上來,一雙雙看猴兒似的眼神讓我有些崩潰,看了看腳底板,這才想起腳上的鞋子……唉,厚著臉皮把錢推還給他:“去給我買雙鞋,四十碼!”


    “哦,得嘞,明白了,師父您稍等,徒兒去停好車就給您老人家安排!”他笑嗬嗬回頭跑了,跑的過程中還對著旁邊說他二百五的人嚷嚷,“嘿嘿,你們好啊,我新來的……哦,那是我師父,也是新來的,嘿嘿……”


    “這倆精神病跑出來的吧?”


    “要不打電話問問精神病院?”


    “我看有這個必要……”


    三個月的修道功德算是徹底丟盡了,想淡定都淡定不起來,忙走到學校圍牆的一棵綠化樹後麵躲著,在之後李各方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的時間裏,我就好像那動物園裏的猴兒,一群人圍在對麵對我指手畫腳……


    這棵樹隻有手腕那麽粗,我本著隻要我看不見他們,就不會害臊的原則,抱著樹盯著樹幹不去看眾人,媽的,一代天師剛剛踏入校園,名聲徹底敗壞,節操掉落一地!


    正當我準備念兩口淨心咒,告訴自己一定要記住茅山禁經裏的引導和師父的教誨,保持冷靜、端莊、以大局為重……原諒李各方那小子的時候,那群人突然就不看我了,齊刷刷的往校門口看去,眼裏有震驚,有愛慕,也有崇拜和羨慕……


    然後就聽有人喊:“太美了吧?”


    “呀,白大校花,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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