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媽看到這幅畫麵,又開始小聲挖苦她那無辜的兒子了:“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夥子生病沒麻煩爹,沒麻煩媽的,小媳婦兒貼身照顧著,多好的事兒啊,你這臭小子,啥時候能找一個媳婦兒,也讓你媽我輕鬆點?”


    那小夥都無語了,最後衝我豎起個大拇指,幹脆用被子蒙住腦袋睡覺,搞得大媽一臉的無奈,但是另外有張病床上的小夥好像忍不住了,在那兒苦哈哈的對大媽道:“好歹您兒子還有您守著,您瞧瞧我,半夜還得自己守著吊瓶,多累啊。”


    “那能怨誰呢,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個個隻知道在外麵掙錢,反倒是把終身大事拋到後頭去了,我是正好有時間,不然今天這臭小子不也沒人照顧嘛,你瞧瞧那小夥子,媳婦兒跟著照顧,多招人羨慕啊?”


    大媽說完還衝著我笑,給我看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說的好像也是一種道理,若現在沒人照顧我的話,想來是一件很令人感到辛酸的事。


    想到這裏,再看看旁邊睡得很香,正發出微微呼吸聲白詩涵,一張白皙溫柔的臉上顯得疲憊不堪,滿滿的乖巧懂事感,估計她昨天晚上也沒睡覺,再聯想到她去奶茶吧工作,和今天中午掏出來那張皺巴巴的現金,最近多半也在為了生活而發愁。


    看到她柔柔弱弱又可憐兮兮的樣子,剛才那種抗拒感也少了許多,輕輕拉被子把她露出來大半裙子的後背蓋住。


    就這麽渾渾噩噩快過去半小時的時候,看到點滴快沒了,正要想辦法喊醫生,卻不料白詩涵懷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我瞥眼一看,那充斥著清新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兩個字:換藥。


    隨後白詩涵就懵懵懂懂的醒了過來,第一時間把手機的鬧鍾關了,然後揉了揉眼睛從被窩裏鑽出去,還輕聲問我:“衛青,有哪裏不舒服麽?”


    “沒有。”我淡淡答道,心想她不愧是學霸,連點滴的時間都算得那麽精準。


    “哦,那你餓不餓?”她先摁了一下床邊的呼叫按鈕,又給我倒水去了。


    “還好吧,謝謝你啊。”我笑了笑。


    她抿抿嘴笑了一下,沒開口,等了兩分鍾左右,護士進來把點滴給我取了,又詢問了幾句,最後幹脆說沒什麽大礙了,餓的話可以吃點東西,但不要吃太多。


    一聽護士這麽說,白詩涵那小臉上終於鬆懈下去,等護士走開,她第一時間把紙巾拿到我旁邊,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我拿得到的位置,隨後背起她那個粉紅小挎包對我說:“衛青,那我這就回家去給你做飯,有什麽想吃的麽?”


    我沉思片刻,忍著腦袋上的疼痛感對她搖搖頭:“白姑娘,你回家休息吧,這裏我一個人能行,不用你照顧的。”


    聽我這麽說,她雙手捏著小挎包的背帶,略有些失落的看著我,如同看一個不聽話淘氣鬼的眼神,小臉上充滿一種無力的無奈感,最後一句話不說,把頭發捋到耳朵上埋頭就走出了病房,背影顯得很匆忙,卻也有些迷茫感覺。


    之後的時間裏,我看著窗外的陌生環境再次進入沉思,也真切感受到一個人躺在醫院病房裏有多孤獨,哪怕聽見隔壁床的病人有人陪著聊天,或是看到有人喂他們吃個香蕉,自身都會深深感受到一種孤獨辛酸的感覺。


    近淩晨三點的醫院,白光燈令人感到冰冷和陌生,我也不知道遲遲不肯睡覺的自己,是在等著誰,或又是因為環境陌生一時不習慣,無聊看了看手機,其實昏迷期間除了狐傾婷之外,陳小雪的號碼也打了幾個未接電話過來,應該是狐傾傾打的。


    這個時候回電話顯然不合適,吵到狐傾傾是小事,恐怕陳小雪那冰人以後會更反感我,於是就發了一條短信,讓陳小雪明天幫我給傾傾解釋一下,就說病人情況不樂觀,一直忙著沒時間接電話,這麽說,狐傾傾會理解我的。


    發完短信後看著天花板發了很久的呆,最後不知覺入睡過去,直到第二天早上,病房裏來了很多探望病者的人,才把我吵醒過來。


    睜開眼就看見了坐在旁邊的白詩涵,她好像剛洗過臉,整個人充斥著一種早晨獨有的精氣神,此刻正削著水果,再往櫃子上一看,她回來一趟,多了一袋香蕉一袋蘋果,還有嶄新的牙膏牙刷,以及洗臉盆和毛巾等等,別的病床有的,這下我全都有了。


    看到我醒了,她第一時間放下水果過來扶我:“醒了呀,好些了沒?”


    “好很多了。”我淡淡說道,其實想不到她還會回來,昨晚走的時候帶著些失落感,還以為那句話傷了她的心。


    聽我這麽說,她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屬於真正開心的笑容,然後遞給我一半削得很秀氣的蘋果:“那你先吃點水果吧,我去給你打洗臉水。”


    看著她遞過來那半削得十分均勻好看的蘋果,這一刻愣住了,腦子好像短路一般,不知是感動還是愧疚,見我愣住,她“嗯”的一聲,拿著蘋果在我麵前晃了一晃:“衛青?你拿著呀。”


    我這才一下恍惚過來,接過蘋果,對她說了句謝謝,她捏著雙手笑了一下,隨後端著洗臉盆出去了,給人的感覺總是匆匆忙忙,就沒停歇過似的。


    沒咬幾口蘋果,她就端著一盆水走進來了,在一邊拿著毛巾細心的反複揉搓一陣,直到我半個蘋果吃完,她才拿著毛巾過來準備給我擦臉,這時我本能想伸出右手:“白姑娘,我自己能來。”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最後無奈的把毛巾遞進我手裏,隨後捏著手在那兒認真的看著我,上手後才發現多難,半個腦袋包紮著紗布,一隻手根本沒法洗幹淨,最後白詩涵都看不下去了,捂著嘴偷笑一下,還是上來把毛巾給我接過去,細心的給我擦臉,脖子什麽的,沒一個地方是疏漏的。


    因為這個事兒讓我之後略微尷尬,她倒好像沒什麽,給我洗完臉後,又打開她的飯盒,裏麵有散著熱氣的飯菜,好幾種菜肴,包括胡蘿卜絲兒,新鮮的炒肉,甚至還有雞肉,一看就知道她回去之後,跑了一趟菜市場。


    洗臉自己還能倔強一下,然而,吃飯這件事上我是嘴硬也不行了,幹脆也不講多餘的客氣,讓白詩涵坐在床沿,一勺一勺的喂我,跟照顧個小孩兒似的,有時嘴漏了她還趕緊拿紙巾細心的給我擦掉。


    整個病房中,其餘三張床上的病人都有很多親戚朋友來探病,唯獨我們這張床隻有我和白詩涵,這一幕他們高度讚賞,又是說小兩口很恩愛,又說白詩涵心靈手巧心好的,一時間不僅白詩涵紅著臉不好意思說話,連我都有點繃不住了。


    但仔細想想還真沒辦法,如今這世上,似乎除了白詩涵和狐傾傾,也就隻有師父和師兄可以在病房裏照顧我,但他們都不在,要說那狐傾婷,算了吧,來一趟病房就怕照顧不好我,還得讓別人說三道四,李各方那小子一個一級精神病,就更不用說了。


    剛好白詩涵喂我吃完飯的時候,病房裏來了一波護士和醫生,挨間病床檢查病人的情況,到我這裏後,醫生說徹底沒什麽大礙了,目前就是手腕脫臼和皮外傷的事情,修養幾天可以出院。


    其實我聽得懂,言外之意就是你想出院隨時都行,但既然住院費都交了,那就在這兒享受完再走,最後還要喊白詩涵去繳個藥水的費用,白詩涵背著包跟醫生離開後,我忙拿出手機給李各方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就在那邊哭喪:“喂,師父啊,原諒徒兒不能親自來伺候您,那周騙子道術不精,昨晚在我家開壇說要驅走纏上我妹的鬼祟,結果鬼祟沒驅走,我妹妹倒是一下昏迷了,到現在還沒醒,我還在這兒守著我妹妹呢……”


    “送八百八到醫院來,下午我保管你妹妹能醒。”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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