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車剛停下,人還未出來之前,我快速跟著石梯越過山梗,很快來到了紅棺麵前。此時李楚楚已經醒來,十分虛弱的趴在棺材口盯著我看,而李紅韻則蹲在紅棺一角盯著她,場麵依舊有些詭異。


    稍微有點修為的鬼祟,都可以做到讓指定人看見它,通常來講,利用的是“鬼遮眼”一術,原理是利用陰氣蒙蔽李楚楚的眼睛,而不蒙蔽我,當然,這是針對普通人而言,開了陰陽眼的人,鬼遮眼無法生效。


    在李楚楚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之下,我拿出竹筒對著李紅韻,它立馬心領神會鑽進竹筒,收好竹筒後,我對李楚楚笑了一下:“感覺如何?”


    “我……”李楚楚的聲音很虛弱,還有些害羞的埋著頭,“感覺輕飄飄的,不過比之前好很多了……”


    “嗯。”我答應一聲,拄著拐看向路口,心想墓地裏躺著兩具僵屍的事,拖不得,該不該直接告訴張李二家?


    至於為何糾結此問題,道理很簡單,我懷疑過陽客背後的術士,就是張家或李家請來的,為了獨吞臥虎盤龍局,甚至想在省城的商業領域裏做到一家獨大。


    臥虎盤龍局被之前的風水大師完美利用,如今墓穴出了問題,隻能證明張家和李家已經開始明爭暗鬥,反目成仇,這樣便會使得此局龍睜眼,虎張口,養屍福煞之氣很快能讓葬在此地的人,要麽變成僵屍禍害子孫後代,要麽化為凶煞四處害人。


    “你……真的是為了娶我,才來幫我的麽?”李楚楚忽然問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她,一頭洋氣的小卷發遮住了她那半張玲瓏小臉,此時的模樣談不上羞澀,反倒有種,有什麽事情想跟我攤牌的模樣。


    “如果是為了娶我的話,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已經有男朋友了的,不要以為你幫我,我就會聽父親的話嫁給你……”她又埋著頭說道。


    我心說這丫頭是不是病一場,腦子燒壞了?淡笑一下也沒搭理她,此時看見山口來了人,拄著拐就迎麵走去。


    李各方和兩個西裝男走前麵,後麵跟著一個警察,正是遇到半死狐吃人那天夜裏,帶頭跟我和白詩涵對話的微胖中年警官,而在他的背後,則跟著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男人。


    遠遠看去,還以為是周自修炸死後剃掉胡子回來了,到了跟前才看清,此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的光景,梳著時尚的二八分,發膠跟不要錢似的噴了一頭,長得還行,不過眼神中透徹著一股凶厲的神色,道行不差。


    “師父,風警官是來找您的!”李各方到跟前率先向我拱手示禮。


    那中年警官立馬板著臉走到跟前,看了看我這身傷,語氣略有些質疑的道:“小子,兩天不見,傷怎麽來的?”


    我心說,跟老子說話態度放端正點兒,好歹是受害者,搞得這傷是出去偷雞摸狗摔的一樣,冷著臉道:“摔的。”


    “風警官,我師父是被暗算的,上次那旗袍女人開車撞的就是我家師父,媽的,臭娘們兒總算是落網了,您可一定要好好給我師父討回公道啊!”李各方咬牙切齒說道。


    這時那風警官回頭看向長衫男人,是一種請示的神色,會意後,那男人背著手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遍,隨後冷冷問道:“你,和白詩涵認識多久了,可知她根底?”


    聽到這問題時,大概知道他怎麽對白詩涵了,我直接無視,心說你可真他娘的能裝,要不是手掛在脖子上,還拄著拐的話,背著手冷冷問話的就是老子了,哪有你裝叉的份兒?


    見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現場的氣氛忽然就不對了,我隻感覺一雙冷厲的眼睛盯著我死死看了起來,片刻後,風警官才說道:“兄弟,跟我們走一趟吧,那白姑娘都招了,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我冷笑一下,心說別看你四十多歲的人,但在我麵前玩詐,還嫩了點,別說那件事跟我們沒關係,就算是我親手殺的人,白詩涵也不可能招出去什麽,這種把兩個人分開,以一方已招的信息恐嚇另一方的伎倆,是他們慣用的攻心手段。


    “不是,風警官,您可別動不動懷疑我家師父啊,用這種口氣跟我師父說話,不怕以後後悔啊?”李各方比我還不樂意。


    “死了那麽多人,這件事理應認真對待,有什麽不妥之處,還望包涵。”風警官看了看李各方,隨後回頭看向我,“既然你已成這樣,那手銬我就不用了,跟我們走一趟吧,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這……”李各方左右為難,到我麵前在我耳邊道,“師父,他們把您和白師娘列為犯罪嫌疑人了……真是糊塗啊……”


    我麵不改色的看著風警官,點了點頭,這事自然不能怪他有眼無珠,若我是他,自然也會懷疑我和白詩涵,畢竟當天夜裏,除了昏迷的李各方和張夢雨之外,隻有我和白詩涵巧合的出現在墓地裏。


    墓地這種地方,誰沒事大半夜過來找刺激?恰巧當晚發生命案,而死者留下的痕跡,都被過陽客或走陰清理得幹幹淨淨,他們找不到絲毫線索,隻能用我和白詩涵作為一個突破口查起。


    隨後我在李各方耳邊小聲說道:“去接你妹妹回家,記得把棺材保管好,養魚的事不用做了,不過要告訴你爺爺,我回來之前,每晚記得在門口灑石灰,看見腳印清水伺候就行。”


    “師父……”李各方嘴皮都顫了起來,說著要給我跪下,“師父啊……”


    一看他要哭喪,我忙冷著臉拄拐繞開風警官和長衫男人,率先往山下走去。


    不一會兒,風警官和長衫男人跟了上來,還聽那風警官道:“我叫風淩秋,懸案組組長,我身邊這位你可以稱呼他為修木先生,是懸案組的專家,我知道兄弟心裏憋屈,但我們辦案的程序就是如此,不妥之處望兄弟多多海涵,為了大家都能早日休息,以及早日為死者討回公道,也望你誠心配合!”


    我心說什麽道號取為修木,五行缺木吧,那你咋不叫朽木,人稱不可雕也?


    哥們兒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在心裏罵一個人,修木這人從出現開始便高高在上,擺著一副老子是茅山道士,老子了不起的架勢,尤其是當他問我那句話的時候,仿佛我和白詩涵是必須配合他的小嘍囉。


    我和白詩涵現在才是嫌疑人,真相浮出水麵之前,哪怕是他風淩秋用這種態度跟我們說話也是不合理的,所以我沒必要給他們好臉色。


    正因為我在前麵把他們當作空氣,氣氛一度陷入生硬境地,很快上了警車,風淩秋在前麵板著臉開車,修木則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回頭冷冷看我一眼。


    一路不和諧的氛圍,直到警局也沒人說一句話,到了警局後,我被風淩秋帶到了一間審訊室,他和修木,以及一個女警不帶停歇的,很快拿著東西進來,開始對我進行審訊。


    那女警大概二十三四歲的光景,一頭烏黑的短發,一張臉冷得好像老子欠了她八千萬似的,冷冷盯著我看了幾眼,有種想用一個眼神把我擊垮的感覺。


    我也冷冷的看著她,沒給一點兒麵子。


    女警原本還跟我對視的,不過幾秒後見我也死死盯著她,不帶絲毫懼意,最終冷笑一下翻開本子:“叫什麽名字?”


    “衛青。”我冷冷說道。


    “和白詩涵的關係。”她又問道。


    “保密。”我漫不經心的道。


    一聽我這麽說,那女警抬手“啪”一下猛地在桌上一拍,隨後抬手指著我板著臉道:“衛青,如果案子跟你沒關係,還請你嚴肅配合,做完筆錄大家都早點休息,如果是你作的案,希望你能主動如實供述,擾亂我的審訊思路毫無意義,別把寬大處理的機會作沒了!”


    “不是我犯的事,還必須配合你們?”我冷笑一下,盯著那女警道,“你這是什麽狗屁強盜邏輯?”


    “你……”她氣得黃臉一僵,氣呼呼看向旁邊的風淩秋。


    風淩秋則是十分自若的笑了笑,接過本子,繼續問我:“衛青兄弟,七月十七當天夜裏,你和白詩涵前往墓地,做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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