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一臉苦澀的笑了起來,甚至能感覺到那棵竹子正一臉黑線的凝視著我,在那兒想著,你問我,我特麽問誰去?


    “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去找你了,臭男人,負心漢,王八蛋,草包,二百五……”


    “你也別想再找到我,你再也見不著我了,哼……”


    這兩句話之後,我看見狐傾傾的情緒又低落了許多,在那兒捧著臉自言自語起來。


    “就算你找到我了……我也會殺了你,為大姐報仇的……”


    我心說你先等等,前麵給我那麽多外號咱們先不追究,你這殺我為大姐報仇就過分了,就算咱倆沒鬧掰,白霄也會來發難狐家啊,你大姐被白霄害死跟我有啥關係?


    啊?有啥關係?


    正當我無語時,她又開始了:“就算我不殺你,你也休想碰本公主一下……”


    這句之後,整個竹林裏又安靜了許久。


    最後它好像經過一陣深思熟慮,又來了一句:“那……就算讓你碰,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好了……”


    我一臉問號,心想那我到底該不該來見你?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壓根沒看出來她到底幾個意思,能怪我腦子笨嗎?當然不能,就這玩意兒,拿去給老外當中文聽力考試,估計夠他們自殺一百回的了……


    “就算對你好……對你好又怎樣,你還不是不對我好……唉……大姐,嗚嗚……我好想你……”


    得,繞了一圈,她又開始對著她大姐的墓碑哭了起來,是真哭,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看得我心都麻了。


    本想著,要不過去一把摟著她,在給她驚喜的同時告訴她大姐還活著,安慰安慰?


    但是我很了解這丫頭的性格,換做不了解的時候指定就出去了,可能換來的便是一頓暴打……


    哥們兒現在全身是傷,禁不起她那小拳頭一頓捶,於是便悄悄退出竹林,走下了後山。


    還是等她先下山來見了狐傾雪再說吧,氣消了什麽都好說。


    很快我就來到了狐家前院,有一棟較大的房子是開著門的,走到門口發現這裏是客廳,隻看見狐傾雪和眼淚汪汪的狐傾婷在裏麵。


    “別哭了二妹,下人們也有家庭,怕我們連累他們是正常的,再說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下人照顧,這樣還能省很多工錢呢。”


    “可是周管家他,把我們家能拿出來的錢財全部卷走了,我長那麽大還沒見過那麽多錢呢……”


    哦,我就說狐家怎麽冷冷清清,原來是下人被嚇跑了,還帶走了他們的財產?那管家心夠大的,就不怕九天劫真的順利渡過劫,回來撕了他?


    “這……”狐傾雪一聽如此,也是一臉著急,“糧食呢,他們應該沒帶走糧食吧?”


    “全都帶走了,白家剛把你接走,他們就變得跟一群土匪似的,還想對我和傾傾動手呢,要不是我帶著傾傾去後山躲著,搞不好我們也被抓去賣了……”


    “唉,虧我們狐家待他們那麽好……”狐傾婷坐在了椅子上,那委屈的眼淚無聲無息就從眼角滑落在了臉上。


    “大姐,你別顧著哭啊,現在糧食沒了,錢也沒了,我們三個怎麽活啊?”


    狐傾婷還真就隻顧著埋頭哭了,過了許久才聽她說:“白家人也走了,我們可以去那邊找找……”


    然而,一向被我認定為拜金女守財奴的狐傾婷卻在這個時候給了我一個新的印象,提到白家,她是死活都不要白家的一粒米,甚至是一塊糠,還說白家人壞心腸,吃了他們的東西會爛肚子。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特地看了看屋裏的每個角落,如果白詩涵在場,不知該怎麽麵對她們。


    但是我沒看見白詩涵。


    她現在身子正弱,不應該在這裏休息嗎,是被狐傾雪安排去房間了,還是上廁所啥的?


    我覺得不對,憑感覺就不對。


    於是我直接走進屋裏,對她們兩個笑了笑:“大姐,二姐。”


    看見我進來,狐傾雪急忙抹去眼淚,狐傾婷則是給了我一個白眼:“嘖嘖,貴客呀,我還以為你學了大本事,看不上我家傾傾了呢……”


    “二姐又開玩笑了。”我勉強一笑,四處看了看,“對了,白小姐呢?”


    狐傾雪有些自責的埋下頭去:“她走了,我也攔不住……”


    “都到這裏來了,還惦記著人家,真是不要臉……”狐傾婷嘟了嘟嘴,你說可氣吧,那表情看起來又挺可愛,像是開玩笑。


    我呼口氣,準備轉身出去追。她一定是為自己父親和兄長的做法感到自責,不好意思來狐家。


    不過狐傾婷立馬來了一句:“就算你去把她追回來,她在我家待著也會很不自在的,我了解白家那姑娘,內心很脆弱呢,與其讓她在我家以淚度日,還不如讓她自己安心養傷。”


    我埋著頭陷入了沉思,狐傾婷這話雖然語氣不太中聽,但說得好像挺有道理,這種事隨便換位思考一下,會相當難受。


    盡管她和白霄沒站在一起,可那也是自己親爹,若見到今日的狐家如此艱苦,還正是她白家人所賜……


    以白詩涵的性格,別說以淚度日了,我甚至覺得她會以自盡的方式來替自己父親和兄長贖罪,這不是隨便說說,是因為白詩涵的性格過於善良和柔弱……


    那她現在傷還沒好,一個人能去哪,回省城嗎?一時間,我鼻梁微微發酸,看著夜幕降臨的門外,陷入了不知所措當中。


    正當我迷惑之時,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後院方向傳來,知道是狐傾傾回來了,忙左右找找,然後毫不猶豫的往樓上跑去:“大姐,在她消氣之前,您別說我來了。”


    狐傾雪“嗯”的答應了一聲。


    樓上是好幾間臥室,隨便看了兩眼,也不知道哪間是狐傾傾的,最後幹脆隨便找了一間,進屋就做起了縮頭烏龜。


    很快狐傾傾就走進了屋,我在樓上都能聽見她驚訝的聲音,似乎不敢相信狐傾雪就在她麵前,在一陣哭哭啼啼和高興的聲音之中,我靠在窗台上沒忍住笑了笑,原來聽到她的聲音,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隻可惜,白詩涵的事情讓我心裏始終沒法安穩下來。


    以我對白詩涵的了解,她一定不會再去白家,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踏上了回省城的路,估計此時的她,應該在邊走邊哭吧……


    至於安全問題倒是不用擔心,畢竟這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通往外界的路,也是從小走到大的。


    唉,她其實比我更獨立,倒是沒必要擔心那麽多,隻是如今的她徹底淪落為孤兒一個,日後的生活指定充滿了艱辛苦楚,等我回省城就去找她吧,到時候盡力說服狐傾傾,帶著她們兩個去外麵闖闖。


    這個時候,樓下的狐傾傾已經穩定了下來,三姐妹開心一陣,話題又開始推向家裏的財產沒了的問題上,不過那狐傾雪是個聰明人啊,為了不讓自己妹妹擔憂,當即就轉移話題道:“別說這事了,對了三妹,你猜誰跟我回來了?”


    “誰呀?”


    “你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呀,在樓上呢,去吧。”


    “啊?味精麽?”


    “嗯。”


    “真的假的呀,味精真的來找我了?”


    “嗬嗬,騙你做什麽,估計是累了在樓上睡覺,你就別愣著了,上去看看。”


    “我……等我打扮打扮,嘻嘻……”


    “喲,還要打扮打扮……之前是誰口口聲聲說再也不理他了呢?現在一聞著人家的味兒,看把你給激動的……”這句話是狐傾婷說的。


    “誰,誰說我激動了……哼,隨便你怎麽說,我現在就弄死他去!”


    我心說這個可惡的狐傾婷,除了煽風點火沒其他本事了是吧?


    回想起以前被狐傾傾揪耳朵掐胳膊那個痛法,我還真有點怕了,當聽見腳步聲快速往樓上跑來的時候,下意識就跑出房間,準備跟著走廊跑到盡頭,跳下去躲躲先……


    不過我還沒跑幾步,背後就傳來了狐傾傾激動又開心的聲音:“味精!”


    我一下頓住腳步,隻好嬉皮笑臉回過頭去:“嘿嘿,娘子回來了?”


    這一回頭,才看見狐傾傾的小臉上,此刻是掛滿了激動和開心的笑容,笑得那叫一個甜,這也不像要弄死我啊?


    這短短兩層樓的樓梯,卻好像把她累壞了。


    但是她卻憋著不讓自己露出喘氣的模樣,那一刻仿佛空氣和時間都凝固了,我隻能看見她胸膛使勁的起伏著,那雙含著淚光,水汪汪的眼睛激動的看著我,露出一臉可愛的笑容。


    這一刻我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內心不禁對自己發出靈魂拷問,都到了這種地步,她為什麽見到我還會忍不住表現得那麽開心?回首過往,我覺得,我對她似乎沒那麽好……


    “味精,是我呀,嗬嗬……”她腦袋微微一歪,羞澀一笑就朝我跑了過來,然後一頭撲進了我的懷裏,“嗬嗬,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我緊緊抱著她,有些自責的問了一句:“出去幹嘛了,這麽晚才回來?”


    “我在後山玩兒,嗬嗬,當時我就有預感你要來找我的………”她跟個機靈鬼似的,在我懷裏還不安生,開心得忍不住想蹦躂。


    “哦……你預感可真準。”我笑了笑。


    但是聽了我這句話之後,她卻突然愣在了我的懷裏,笑聲和喘氣聲慢慢,慢慢的變小,直至徹底安靜。


    那一刻,我似乎成為了一個聾子,聽不到這世界上的任何一丁點兒聲音,我們相擁在這不算寬敞的走廊裏,享受著把對方擁入懷裏的幸福感,甚至都到了舍不得動彈一分的地步。


    不知不覺,我的胸膛被熱乎乎的液體打濕,也是這種感覺讓我從那種美好幻想中清醒過來,原來她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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