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老街不比繁華路段,寧靜而又陰森,腳步聲好像打破了這裏的一切,不過我和李紅韻並沒有為此所動。


    片刻之後,狐傾傾那熟悉的喘氣聲傳進耳朵,一張絕美臉蛋兒率先從門框探過來,古靈精怪的看著我笑著。


    我笑了笑,開始收拾櫃台上的東西:“怎麽才到,是不是又走路來的?”


    狐傾傾嘟嘟嘴,這才歪了歪腦袋呼哧喘著氣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服裝袋子:“這裏又不遠,坐車多浪費錢……呼……”


    市中心距離這說遠不遠,真要走路的話,一個小時未必能到,狐傾傾這丫頭為了省錢,每次下班過來找我都是兩塊錢公交車坐到距離這最近的公交車站,然後步行十幾分鍾到這裏。


    別看十幾分鍾的路,由於這兒偏遠一些,沿途看不見多少行人,你說這種環境怎麽放心她一個人走路?無奈,無論我怎麽說她也不聽我的,持續一個來月了。


    不過她畢竟不是常人,加上上班的地方是名店,一分鍾班不讓加那種,這一個月以來,隻要上早班時間,晚上六點半之前準能聽見她的腳步聲靠近店鋪,我已經習慣了。


    今天遲到十幾分鍾,反而給我一種極大的反差感,看了看她手裏的服裝袋子,以及小臉上開心無比的笑容,我大概明白怎麽回事了,笑了笑就說:“發工資了?”


    “嗯,發了三千多呢!”她開心一笑,雙手把袋子遞過來,“店長說我勤快,還給我發了兩百塊的獎金呢,回來的時候看到一件衣服好看,就給你買了,你試試。”


    我看著她遞來的衣服,臉色也瞬間沉了下去。


    這時李紅韻給她倒了杯水,在旁邊幽然一笑:“傾傾公主連幾塊錢的車費都舍不得,給天師買衣服花幾百塊倒是挺舍得的。”


    我眉頭一豎,意外的看向了李紅韻,雖然這一個月以來,她幾乎每天都出來,跟我和傾傾她們一起相處,但也沒見她說過幾句話,今天這話突然多起來,還讓人感到不習慣。


    李紅韻一看我盯著她,慘白的臉蛋上忽然露出一抹害怕,然後背著手不敢開口了。


    倒是狐傾傾沒好氣的瞪我一眼:“這天氣都快轉涼了,人家隻是看你沒秋天的衣裳嘛,犯得著給我甩臉色麽?”


    “哪有。”我回過神笑了笑,把衣服拿出來一看,一件灰色的衛衣。


    “怎麽樣,好看吧?”她抿嘴一笑,都不容我自己動手,笑嘻嘻走過來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我身上了。


    經過一陣細心的整理,她看著我上下打量一番,最後滿意一笑:“挺帥的,不愧是本公主,買衣服都那麽會選!”


    在我眼裏,那臉上開心的笑容卻是有些心酸,不知不覺啊,一個多月過去了,我衛青一單生意接不到,全靠這三個女人活著。


    其實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們都挺困難的,別看開始店鋪弄下來剩了四萬塊錢,其實後麵被要求辦了營業執照,再加上店裏貨太少,又花了一兩萬把貨架全部鋪滿了,其餘的錢給狐傾婷買菜,以及狐傾傾和她大姐每天打車上班等等,早就窮得隻剩一條褲衩。


    就是在這種生活窘境之下,狐傾傾和狐傾雪從來不反對我在店鋪上花錢,也從不問有沒有生意,唯有那狐傾婷,整天板著個臉,把困難全怪我頭上了。


    人生就是如此,沒有一帆風順,倒是應了那句話,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個支持他的女人,要沒有狐傾傾的全力支持,這開門從見不到生意的破店,恐怕早就開不下去了。


    她見我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撅撅嘴坐椅子上去了,捧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才問我:“怎麽了味精,是不是還沒生意?”


    我賣了個關子,隻是搖搖頭。


    “沒生意就沒生意嘛,幹嘛這麽不開心,再等等,一定會好起來的!”她抿嘴一笑,又大口喝了一口水,“嗝”的一聲繼續道,“大姐的工資比我還高呢,她發了三千五,我倆加起來一個月七八千了,又不缺你這一個月幾十塊的水電費。”


    聽到她這句話,我心裏感動得無以複加,眼淚都快滲出眼眶了,那一刻從抽屜裏把沉甸甸的三萬塊錢拿出來,笑了笑,一切沒有白白付出,沒有白白堅持!


    隨後我就把錢遞給狐傾傾:“騙你的,今天開張了。”


    “吹牛。”她一臉不信,接過袋子好奇的看了起來。


    當看到袋子裏貨真價實的三萬塊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但臉色還算冷靜,把錢拿出來反複的掂量了半天。


    我還以為她毫無波瀾呢,下一秒這丫頭激動的開懷大笑,一頭就撲到了我的懷裏,笑得那叫一個激動:“嗬嗬,太好了,太好了!”


    她一邊開心的笑著,腦瓜子還在我懷裏不停地磨蹭,可愛得像個小孩兒。


    我呼口氣,摟著她說:“這算什麽,還有七萬尾款,等我把事情搞定了,我們才算真正有錢。”


    “真的假的?”她有點不信。


    “不信你問紅韻。”


    李紅韻衝著狐傾傾點了點頭,那一刻,整個店鋪都熱鬧了起來,不過這丫頭也不是一味的傻乎乎,激動一會兒之後,就擔憂的問了我兩個問題。


    第一是師父給我定的收費標準,她說你出山的時候玄女姐姐可是說得好好的,小事四百八,大事八百八,現在動不動收幾萬塊錢,該不會被玄女姐姐懲罰吧?


    這件事我早和師父商量過了,其實師父當初那麽要求我,為的是不讓我依仗著這身突然得來的本事,在人麵前賣弄從而引來禍端。


    師父說我的本事根本不止那幾百塊錢,外麵那些所謂的大師,一張符都賣好幾百呢,包括茅山的人動不動也是萬字打底,早成了常態,但我不一樣,剛從村裏出來,小屁孩兒一個,往往這個時候是最容易走歪路的,如今看我還算守規矩,隻要不坑人,價錢自己定。


    甚至給道觀分紅也看我本身條件來,說白了,師父是看我現在有點拖家帶口的,都不忍心談分紅的事,她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是我永生難忘的。


    至於陳北劍嘛,早就開始走歪路了,師父對他沒什麽期望,所以多年來價格給他定的死死的,免得他到時候通過在師父那裏學的本事大肆斂財,走上一條不歸路,反正那家夥敢違背師父的旨意,會立馬被掃地出門。


    陳北劍這人喜歡花天酒地,心術是有點兒不正,但是他對師父的感恩這一點還是很堅定的,最怕的就是師父拋棄他。


    狐傾傾說的第二個問題,那就是這次接的生意了,我並沒有如實說接的陰活,免得打擊她此時的開心,就說雇主的朋友在東北的大山裏把魂弄丟了,求我去幫喊個魂。


    盡管這麽說,狐傾傾還是有點不放心。


    最後我笑了笑:“這麽簡單的活,有什麽好擔心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這麽簡單,幹嘛要給你十萬啊……”她說到了點子上。


    “你不懂,現在的人有的是錢,再說了,那邊大山肯定是錯綜複雜,魂丟在那極難喊回來,一般人幹不了這活。”我說著拿出了鑰匙,“走吧,好不容易開張,帶你吃點好吃的去。”


    看我都表現這麽輕鬆,她可算鬆口氣了,摟著我的胳膊就說:“那你去了一定要小心,早點回來。”


    “怎麽,放心我一個人去啊?”我笑了笑。


    “去那邊……車費多少錢嘛?”她認真的問道。


    “也不貴,機票一個人不到五百,坐車不行,太浪費時間了。”


    “那我還是不去了,還要上班呢……在家等你回來就行……”


    李紅韻回到了竹筒當中,我們倆關掉了店門,那一刻狐傾傾開心得啊,就差對著滿大街喊一聲我們開張了。


    今天的她穿著服裝店的工作服,黑色西裝,包臀裙,紮著高高的清秀馬尾,原本呢,跟之前那種小姑娘的形象有了些反差,卻是在古靈精怪的一舉一動上,充分的把可愛調皮給展示了出來。


    實話說吧,今天是她高興,不然我連碰她的手都沒機會,為了能一直保持讓她摟著我胳膊走路,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不過說到吃點啥的時候,這姑娘又開始扭扭捏捏了,吃火鍋吧,一頓好幾百呢,吃燒烤就我倆好像又吃不了多少,我說怎麽能是我倆,好不容易開張,今天幹脆請客,讓二姐和陳北劍一起出來,哦,順便把李各方和寧檸喊來,大姐要上晚班,隻能下頓請了。


    狐傾傾這姑娘雖然喜歡省錢,但她可不是摳門,並且省錢也是在實在沒錢的情況之下,現在有點錢了,再聽我說要請大家一起吃,她幹脆讓我自己定。


    我倆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著要吃什麽,開開心心的走出了老街,此時的老街挺安靜的,行人看不到幾個,感覺這一刻就是屬於我倆無人打擾的二人世界。


    我可沒放過這個好機會,趁她正開心沒跟我保持距離,就趁熱打鐵說:“娘子,你看咱倆都這麽久了,呃,是不是該生個娃啥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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