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橋邊,他跨上欄杆,一個魚躍,跳下十多米高的水庫。


    “轟-—”


    葉晨的身子像跳水運動員一樣,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一頭栽進一百多米深的水庫。


    這時,水庫橋上隻有兩個孩子,一個大人也沒有。


    這裏太冷僻,在山區深處,旁邊沒有幾家人家。孩子的喊聲又太低,不是從橋下經過的人,根本聽不到。


    孤身下水救人的葉晨能不能救出孩子不說,他自己能否爬出水庫,還是未知數。


    葉晨倒栽進水庫後,感覺自己的身子像子彈一樣,往水庫的底部快速鑽去。水底越來越陰冷,壓力也越來越大。


    葉晨冷得渾身發麻,牙齒格格打顫。


    全身被什麽東西緊緊夾住,壓得透不過氣來。


    葉晨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想到水麵上還有個孩子在掙紮,拚出全身力氣,在幾十米深的水下來了一個翻身,頭朝上後猛地往水麵上冒出來。


    他拚命屏住呼吸,急急地往水麵上竄。好在他小時候與小夥伴一起,經常在泯溝裏比遊泳的速度,比鳧水時間的長短,比摸的魚蝦多少,煉得一身好水性。


    終於竄出水麵,葉晨的頭浮在水麵上拚命喘氣。


    見那個小孩在前麵二十多米遠的地方,葉晨奮力向他遊去。遊著遊著,葉晨感到體力越來越不支,快劃不動手腳了。


    這時候水麵上的孩子,開始往水下沉去。


    他的頭沒入水中,水麵上泛起一串水泡。


    葉晨嘴裏冒出血腥氣,眼睛開始發花。但他還是拚命向那個孩子遊去。他邊遊邊衝橋上兩上發呆的孩子喊:


    “快去叫大人——”


    其中有個七八歲的孩子愣了一下,拔腿往西邊的橋頭跑去。


    葉晨拚盡全力朝沉下水去的孩子衝去,在孩子要沉下深水時,他伸出手抓住他的頭發,往上拎出水麵,再拖著他的一隻手,往水庫的岸邊遊去。


    可離岸太遠,葉晨已經精疲力竭,漸漸遊不動了。


    岸上沒有人伸出什麽東西來搭救他一把,他想今天我也沒命了。他還是沒有停止掙紮,咬緊牙關作最後的拚搏。


    這時,離岸邊還有五六米的距離,葉晨實在劃不動,身子也開始往水下沉。


    就在他的頭要沉入水下時,他的腿上突然被一個什麽東西猛烈撞擊了一下。


    這一撞擊力量非常大,也不知是大魚,還是水怪,痛得他幾乎要昏厥。


    但這一撞擊卻不僅撞醒了他,還把他往前水麵上撞升幾米,將他撞出水麵,並朝岸邊竄了兩三米。


    瀕臨絕境的葉晨就像回光返照一般,又恢複了一些體力。


    他還是沒有放下手中孩子的手,一個轉身,將孩子往岸邊推去。


    孩子已經不動,沒有抓住從岸石裏長出來的蘆葦。葉晨絕望地試著向一根最長的蘆葦伸手抓去。


    他一把抓住一根救命的蘆葦尖,搭上力後用力往岸邊一拉,身子竄到岸石上。


    他伸腳踩住一條岸石的縫隙,穩住自己的身子,把孩子拉出水麵。


    這時,有三四個大人呼喊著朝他這邊奔來。


    葉晨有氣無力衝他們說:


    “快,把孩子拉上去,趕緊做人工呼吸。”


    一個中年漢子撲下水庫岸石,伏下身子,伸出手把葉晨手裏的孩子拉上去,抱起來就往岸上走。


    他把孩子放到地上,伏到他身上嘴對嘴做著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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