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然身材高大,抱起溫白霜的時候,格外的輕鬆,對於他這樣的男人來說,嬌小可人的溫白霜,顯然沒有任何的分量,可他起身的時候,還是格外的小心。那聽上去好似半開玩笑的話,可說嗓音溫和之中,還滲著幾分柔軟。


    溫白霜心尖顫了顫,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的時候,就正好是看到了陸嶼然的下頜,有時候真的會覺得,老天爺對這個男人的偏愛,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這樣的完美,完美到讓異性太過容忍神醉。


    感覺到了溫白霜的視線,陸嶼然也垂下眼瞼,那一瞬間,溫白霜看到他的眼睫毛在抖動,深邃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視著自己,她本就紊亂的心緒,更是找不到東南西北,不過這種渾身都灼熱的,仿佛是有一把火在燃著她的灼燙感覺,就是在深刻的提醒著她什麽。


    ——這裏是學校,外麵好像還站著好幾個領導,她和陸嶼然這樣,顯然是太過招搖了。


    溫白霜連忙伸手推在了陸嶼然的胸口處,擰著秀眉低聲說:“……陸先生,我自己可以走。”


    “你確定?”


    “我可以,你、先放我下來。”


    陸嶼然看了一眼周圍的幾個人,大概是明白溫白霜這樣別扭不自在的樣子是因為什麽,他稍稍俯身,壓低了點嗓音,對她說:“別擔心,就是溫老師你的臉太紅,才會讓人誤會。”


    溫白霜後腦嗡一聲,氣血衝上來的瞬間,因為“誤會”這兩個字帶給她的某一個畫麵,讓她的臉更是紅了個徹底。她還沒有徹底理解出來陸嶼然那話的意思,就感覺到陸嶼然緊了緊抱著自己的雙手,然後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外麵站著的幾個人,都非常自覺的低下頭,不管心中是有多麽的詫異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此刻也是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任何。


    陸嶼然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頓,眼角眉梢的那些柔軟,收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習慣性的冷然,掌控全局的氣場,他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今天還挺湊巧的,我和溫老師也算是舊識了,她剛剛應該是不小心把腳給扭到了,我先帶她去一趟醫院,擴建的時候,李校長找一下遠東就好,大概的意思,我心裏有點數。”


    他的話說的,也不帶什麽太過濃烈的情緒,可字裏行間,卻又都是對溫白霜的維護。


    能夠在學校當領導的,雖都是文化人,可這個浮躁的社會,讓人想要爬的更高,那些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也是要更深一些,這幾個人都是人精,不可能看不出來,陸嶼然對這個溫白霜很是特殊。


    校長馬上就點頭哈腰的說:“是是是,原來陸先生還認識溫老師,那就麻煩陸先生了,溫老師的舞跳得那麽好,腳可不能真的弄傷了。”


    陸嶼然沒有再說什麽,抱著溫白霜就走出了舞蹈教室。


    沒有人跟著上來,因為是上課的時間,學校的走道上,格外的安靜,偶爾能夠從別的教室裏,傳來幾個老師正在授課的身音,溫白霜的臉還是紅的,不過外麵很冷,她身上穿著的還是那條湖藍色的跳舞裙,腳上也是跳舞專用的鞋子。


    陸嶼然抱著她走到了樓梯口的時候,一陣冷風吹來,溫白霜身體抖了抖,臉上的燥熱也消退了下去。


    “冷?”


    男人走了兩步,站住腳,將她輕輕地放下來,怕她會摔倒,就扶著她的腰,讓她身體的重量大部分都依在自己的身上,不過這樣他又不好脫外套,看了一眼溫白霜,低聲說:“幫我把衣服脫下來。”


    兩人靠的太近了,陸嶼然說話的時候,強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著他身上常有的淡淡煙草味道,撲麵而來,溫白霜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哪會真的伸手去給他脫衣服?


    她別開臉去,聲音控製不好,顯然很是僵硬,“……我不要。”


    “別任性,小心感冒了。”


    “我自己有外套。”


    “再回去拿?”陸嶼然挑了挑眉,“我估計他們現在還在那個舞蹈教室,你要是覺得穿自己的衣服比較舒服的話,我現在抱著你回去拿。”


    “你——我不要你抱著我。”溫白霜哪會聽不出來,這個男人說這些話就是存心的,她右腦又很又無奈,“我說了我的腳沒有大礙,你、能不能別一出現就給我造成這麽大的影響力?我要在這裏上班的!”


    “你放心,那幾個人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就知道什麽話應該說,什麽話不應該說。”


    陸嶼然倒是真的擔心她會著涼,一邊說著,一邊就單手去脫自己的衣服,雖是吃力了一些,不過還是將那件黑色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伸手直接披在了在溫白霜的肩上。


    他身上的外套,充斥著一股專屬於他的強烈氣息,這麽一會兒功夫,連衣服上麵都殘留著他的溫度,突然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因為身高的懸殊,偏長一些的衣服就正好到了她的膝蓋下,溫白霜的確是不冷了,可不自在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她伸手要拽掉,“我說了不要——”


    “別胡鬧!這麽冷的天,真想把自己凍感冒?”


    陸嶼然蹙眉,簡單的字眼,語氣卻很是強硬,隻是這樣的強硬,不會顯得盛氣淩人,隻是給人一種,大人教訓孩子般的寵溺感覺。


    男人說話的同時,還伸出手來,十分妥帖的拉扯著外套衣領,將嬌小的溫白霜完完全全的包裹在了自己的衣服下,除了下麵的兩截小腿外,隻剩下了一顆腦袋,她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眼底還有一些惱恨的情緒在流轉,緊緊的抿著那紅紅的唇,一副想要反駁,卻又無力反駁的樣子,可偏偏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誘。人。


    陸嶼然看著她的眸光深了淺,淺了深,胸腔內有一種,強烈又奇特的感覺在衝撞著,然後就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最後又統統都到了他身體最為敏感的部位,他覺得自己的理智,和所謂的自控力,好像都已經變成了0,或者已經成為了負數,隻是看著她,就會忍不住——


    她讓他,如此有感覺,那種熱血沸騰的衝動,他如何忍得住?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下頜,菲薄的唇瓣微微抿著,身體一點一點的貼上去,溫白霜的身材比較嬌小,他其實一隻手也可以將她拖起來,這會兒她的身體就這麽被禁錮在男人的懷裏,看著他的眼神,那樣濃烈的情緒在翻滾,就算再不諳世事,也不可能看不出來,他想要做什麽。


    溫白霜的心劇烈的跳起來,她根本就不敢呼吸,真怕是自己一張嘴,那顆心就會從嗓子眼裏蹦出來,整個人都是緊繃成了一條線,當陸嶼然的薄唇就要貼上她的唇的刹那,她猛的轉過臉去,男人的薄唇就正好輕輕的掃過了她的唇角。


    他沒有動,薄唇還貼在她的唇角上。


    陸嶼然的氣息粗重的很,就在溫白霜的耳蝸邊上,一下一下,隨著他胸膛的起伏,混合著溫白霜同樣是紊亂不堪的氣息,她的雙手緊緊的抵在了身體的兩側,聲音沙啞,緊張的都快哭了,“你說過,你說過不會再吻我……”


    其實真的是非常非常低的聲音,陸嶼然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雙眸深沉,還透著幾分難以壓抑的痛楚,那是一種渴求,卻是因為她剛剛那句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本是捏著她下頜的手,慢慢的伸上去,覆在了她的右臉臉頰上,男人的手指輕輕的拂著她的眉角,稍稍退開了一些,然後才溫柔的說:“我說的是,沒有你的同意,就不會。溫白霜……”


    “我不同意!”


    陸嶼然的話還沒有說完,溫白霜就已經快速的打斷了他後麵的話,怕是他會再多說,她馬上又重複,“我不同意,你、你趕緊把臉拿開。”


    陸嶼然低低的笑了笑,那些濃烈的情欲好似已散去,他十分的配合這個小丫頭的這些小小情緒,“好,你不同意,我就不吻,等你同意了再說。”


    溫白霜,“……”


    她很想說,自己永遠都不會同意的,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張了張嘴,明明就卡在嗓子眼裏的那句話,卻像是被石頭給堵住了似的,竟怎麽都說不出口。


    陸嶼然抱起了她,直接到了學校門口,一路上,偶爾經過的時候看到也都是學校的老師,不過溫白霜這個時候安安靜靜的,也不是因為別的,就是知道陸嶼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自己下來,又不想讓別人知道,索性就將身體完完全全的縮進了他的外套裏,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臉。


    終於上了車,她才敢露出腦袋。


    陸嶼然和她一起坐在後車座,前麵有司機開的車,他說去醫院,司機一路開往醫院。


    路上的時候,溫白霜是打定了主意,不準備和他說話的,不過她不準備出聲,陸嶼然倒是神態自若的,率先打破了沉寂。


    “這段時間,我有點公事,去了c市,前兩天才回來的。”


    溫白霜側了側身體,將一個冷冰冰的後腦勺對著男人,雙手在外套下,環胸,心裏想著,你去哪兒還需要和我報備麽?我又沒有興趣知道。


    “我一回來,遠東就和我說,你考試還是挺順利的,這個學校正好我有出資建造幾棟樓,這段時間,他們大概是準備擴建,我就順便過來看看。”


    溫白霜抿了抿唇,心裏硬邦邦的回了一句——和我也沒有關係。


    陸嶼然好似在自言自語,像他這樣的男人,什麽時候還會被這樣冷眼相對,不過他現在何止是被“冷眼”,邊上這個小丫頭,都拿著後腦勺對著他了。


    男人皺了皺眉,“這麽久沒有見,一見到我,倒是不冷靜的摔傷了腳踝,現在卻對我這麽冷冰冰的,是在和我鬧脾氣?”


    溫白霜還是不說話。


    陸嶼然伸手摁了摁眉角,輕歎了一口氣,“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嗯?說了以後沒有你的同意,一定不碰你。不過有個事,是真的想和你說,你轉過臉來,看著我。”


    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語氣太過寵溺,還是車廂的溫度這樣的高,熱烘烘的,讓溫白霜的心都仿佛是酥了不少,她聽到陸嶼然那樣說,鬼使神差的,竟還真的轉過臉去。


    車廂裏有片刻的靜默,司機早就已經在陸嶼然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非常自覺的將隔音玻璃升起來,這會兒狹小的空間裏,隻有彼此的呼吸是交纏的,陸嶼然看著她的眼神,灼熱,也是認真的,他說:“你和唐嚴峻的事,我之前真的一無所知。至於小安那邊,他應該也是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才會選擇隱瞞。他還很小,很多事情,不能夠全方麵的去考慮,隻是覺得,自己想要什麽就應該去爭取,我代他向你道歉。”


    溫白霜咬唇,滴溜溜的眸子,隻是看了他兩眼,然後又很快垂下眼簾。


    陸嶼然長指微微一動,又輕聲說:“一個多月過去了,我人不在臨都,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好麽?”


    溫白霜當然聽得出來,陸嶼然是從側麵在問自己和唐嚴峻之間的那些事。


    不能否認的是,他的語氣很是溫柔,任何女人麵對著這麽一張有著顛倒眾生的魅力的俊容,再聽著他如此溫和的關懷著自己,都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她也不過就是一個24歲的小姑娘,有時候,還是會被某一種情緒牽引著走。


    她沉吟了片刻,最後終於開口,那些話,是她見到陸嶼然之後,用最平靜的口吻說的,“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也沒有必要欺騙我什麽,至於我和唐嚴峻的事,那也是我們的事,我不想多談。你應該也知道,他有未婚妻的。”


    說到這裏,溫白霜下意識的頓了頓,後麵的言辭,很是堅定,“我才24歲,我父親和我的姐姐,含辛茹苦把我帶大,對於他們來說,和所有的長輩一樣,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可愛,懂事的孩子,所以我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想讓最愛我的人失望。”


    陸嶼然哪會聽不出來,這丫頭含沙射影的,還是在說,自己同樣也有未婚妻的意思。


    他挑起一邊的眉頭,心情格外的愉悅,這種愉悅深刻的體現在他的眼角眉梢,男人微微一笑,絕色傾城,“嗯,是個好孩子。”


    溫白霜,“……”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置身難堪的境地,否則,大了你一輪還多一歲的年紀,不就白長了?”


    ……


    溫白霜眨了眨眼,還有些不太理解,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聽上去,好像是有了別的什麽深意?


    她腦海裏還在打著問號,前麵的司機已經停了車,陸嶼然說了一句,到了,然後就直接下了車,繞過來這邊,幫她打開車門,要抱著她下車。


    溫白霜這次倒是死活都不肯,這醫院人來人往的,陸嶼然這張臉的號召力太強了,她還不想明天成為頭條新聞的女主角,而且剛剛那麽一陣子下來,她的腳踝也沒有那麽疼了。


    陸嶼然見她可以慢慢的走,沒有勉強,大概也是知道溫白霜忌憚的是什麽,他在電梯裏麵的時候,就聯係了醫院這邊的醫生,有能力的人,自然是可以得到別人不能夠得到的待遇。


    他帶著溫白霜去了醫生的辦公室,對方見到他,也是恭敬的很,幫溫白霜檢查了一下,表示也沒有什麽大礙,陸嶼然這才放心。


    醫生說:“這幾天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休息個2、3天也就沒事了。”


    溫白霜想著自己還要上課的呢,就問了一句,“那可以跳舞麽?”


    “什麽舞?”


    “拉丁。”


    “今天就暫時別有太大的動作了,明天的話,要是不覺得有疼痛的感覺,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溫白霜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醫生頓了頓,突然想起了什麽,對陸嶼然說:“對了,陸先生,好像安少爺今天也要來我這裏複診,他那個腳傷,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今天過來,再拍個照,確定沒事之後就可以了。”


    陸嶼然點點頭,倒是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


    反倒是溫白霜,竟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大概是在唐嚴峻的事情之後,她隻要是聽到陸家兩個少爺的名字,就會渾身不舒服,更何況還是現在,她這副樣子,和陸嶼然在一起?


    可她還真是倒黴極了,怕什麽,就來什麽。


    那醫生剛這麽說完,外麵就跑進來一個護士,站在門口說:“外麵安少爺和陸家老爺一起過來了。”


    陸嶼然蹙眉,那醫生已經站起身來,“陸先生,看來是您的父親和安少爺一起過來的。”


    溫白霜本就不安的感覺,這會兒越發的強烈了。


    陸家的男人,這下是來了2?


    雖然和她好像都沒有什麽關係,可她心裏不可能是若無其事的,溫白霜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裏,趁著陸和安還沒有到之前。


    她站起身來,腳踝雖是沒有大礙,不過也不敢太過大力,伸手剛要準備拿掉陸嶼然的外套,男人卻伸手過來,直接摁在了她的手背上,“別脫,你裏麵穿的,能讓你逞強?”


    “我……”


    “張醫生……叔叔?”


    溫白霜這回是想躲也來不及了,陸和安已經站在了門口,看到了陸嶼然,然後也看到了她。


    “……溫老師?——你們、叔叔你怎麽和溫老師在這裏?”


    溫白霜身上那件衣服,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是陸嶼然的,她神色很是尷尬的樣子,陸和安這會兒見了,卻是被那種,隔了一個月才突然見到她的喜悅衝淡了詫異,大步上前,越過了陸嶼然,就伸手抓住了溫白霜的手腕,語氣還透著幾分激動,“溫老師,我終於見到你了,你都躲了我一個多月了,也太殘忍了吧?而且你的手機號碼,為什麽一直都是空號?我每天都打好幾遍,我有很多話想對你——”


    “小安。”


    “小安——”


    兩道男聲,一道低沉,一道略顯蒼老。


    是陸嶼然,和陸正海的。


    陸和安意識到自己高興過頭了,連忙收斂了一下情緒,轉過身去看著陸正海,馬上就興奮的介紹,“爺爺爺爺,這個就是我和您說過的那個女孩子,是我喜歡的女孩子,您記得吧?之前您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我說有,就是她,今天真巧,這裏都能碰到她。”


    溫白霜,“……”


    陸嶼然本是緊蹙著的眉峰,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蹙的更緊了一些。


    陸和安這個臭小子,什麽時候還和自己的父親說過這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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