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要噤聲,卻也已經來不及,車廂也就這麽點大,一共就這麽兩個男人坐在一起,他說的每一個字,陸祁銘都聽的一清二楚,包括他最後那句話,最重要的,隻說了一半的那句話。


    ??


    他夾著煙的手指重重的抖了抖,一時連氣息都好似被卡在了嗓子眼裏一樣,猛的轉過臉去,深邃的眸子就在這麽一瞬間,染上了血腥的紅,伸手就拽住了徐長風的衣領,將他用力的往自己的麵前拖,一字一字的反駁,“把話給我說清楚,當年,當年到底是什麽事?”


    徐長風被他拽的有些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失控的晃了晃,本能的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椅背,陸祁銘卻已等不及,大聲的重複,“當年到底是什麽事?把話給我說清楚!說——”


    男人本就十分冷峻的一張臉,這會兒是完完全全的沉下來,眉宇間染著的都是毫不掩蓋的戾氣,還有他那猩紅的眸光,像要嗜血了一般,徐長風大概是被陸祁銘此刻的樣子給震懾住了,有些話他也不是存心就這麽脫口而出的,隻是到了現在,想要收回,自然是不可能。


    陸祁銘是聽清楚了,否則他不會這樣一臉凶狠的恨不得連他自己都捏死的樣子,徐長風沒有想到,關於溫白露那一段最悲慘的過往,幫她說出來的人,竟然會是他。


    怎麽就會是他呢?


    他想起那20幾年的時間裏,自己是不可能對自己身邊的妻子,一無所知的,所以當初,他的確是抱著為了平步青雲的想法,和這麽一個滿身都是神秘氣息的女人結婚,結婚之後,他花了不少的精力,終於是慢慢的摸頭了溫白露。


    她和陸祁銘的那點事,根本就不難查,能和陸家有關係的,這麽一個女人,肯定是感情上的牽扯,不可能是比她小了那麽多年的陸嶼然,剩下的就是當年一結婚就出國的陸祁銘了。


    可這個女人最悲慘的並不是遇到了陸祁銘,最悲慘的是,她明明被人背叛了,最後還要是她這樣一個無辜的人,去承受那被人背叛之後的另一慘重打擊。


    罷了,有些事情,他已經不在乎到底是誰說了,他也不想否認,自己一直都討厭陸祁銘,現在哪怕是看著他這樣一臉痛不欲生的樣子,也是隱隱有著一種快。感。


    “你這麽想知道麽?”


    徐長風笑了笑,反手拽著陸祁銘的手,用力的扯開,“我知道你是聽清楚了,沒錯,溫白露她就是一個笨蛋,她不是笨蛋怎麽會為了你這樣的人傷心欲絕?她甚至從來都不曾真的怪過你,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壓力,你知道?你除了在做錯了事之後,承擔了另一個女人的不幸,帶著她離開了臨都,軟骨頭一樣躲在國外那麽多年,你有知道,這裏同樣也有一個女人,為了承擔你給她帶去的不幸,又疊加了多少的痛苦?”


    徐長風覺得自己也不是鐵石心腸,其實他是真的憐憫溫白露,她對人一直都很冷漠,大概是把所有的熱情都給了溫白霜。


    她把溫白霜當成了自己可以活下去的理由,有時候他也會佩服這個女人,冷漠也不過就是她給予自己的一層保護色,他當然並沒有親眼所見當年事情發生的經過,也是之後斷斷續續的調查了很久,才知道了一些內幕,可他的確是可以確定——當年溫白露和自己結婚之前,就已經出了那樣的事,她嫁給他的時候,溫白霜已經是3歲,那時候她就已經很沉默寡言。


    一開始,徐長風以為,她心中就隻是住著一個人而已,而自己娶她也是目的單純,為了自己的事業。


    可是慢慢的,他卻還是做不到像她那樣的淡然,每天都是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女人,總是無法忘記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那個燦爛的笑,她每天都把時間用在了那個那時候連話都不會說的孩子身上。


    溫白霜3歲的時候,她負責了溫白霜的一切飲食起居,每天晚上都是親自哄著她休息,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當姐姐的,能夠把自己的妹妹照顧的這麽的妥帖,有時候她看著那個孩子的時候,那種眼神,似痛苦又似渴望。


    溫白霜牙牙學語的時候,溫白露教她念的第一個稱呼就是“媽媽”。


    溫白霜要開始上幼兒園的時候,溫白露找了很多的關係,從來在私下對自己比較冷漠的人,那段時間還主動找自己,希望可以給溫白霜安排一個整個臨都最好的幼兒園,他當然不會拒絕,名義上,他也是溫白霜的姐夫不是麽?


    溫白霜上小學的時候,溫白露同樣是找了自己,還是一樣的理由,要給她上最好的小學。


    後來的初中、高中、大學??


    可這麽多年來,她就是不允許溫白霜離開她的身邊,溫白霜喜歡跳舞,那時候其實有好幾個學校可以選擇的,其中有一個還是有很專業的舞蹈,但是不是在臨都,最後還是被溫白露給否決。


    ??


    這麽多年來,溫白露為了溫白霜付出的所有的一切,如果連他都看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的話,那麽就是瞎子,缺心眼。


    正好,他並不是,所以這些年來,他有所懷疑的時候,就已經暗中調查,確實也是調查了很久,終於還是讓他知道了那些被掩埋的一切。


    他能夠理解,為什麽溫白露會這樣對溫白霜,也能夠理解,她心裏有多少的痛,所以有一段時間,不想去計較任何,就是想要和她好好的過過日子,可是,她卻不願意再親近任何一個異性。


    他也是有長輩的人,他的父母也需要他傳宗接代,後來他是沒有辦法,才找的柳緒緒給自己生孩子,這件事情,他本來還想著,告訴溫白露的時候,她會不會有情緒?


    卻不想,她一直都知道,隻是因為不在乎,所以壓根就無所謂。


    她為了一個陸祁銘承受了那麽多,到頭來,卻從來不怪這個男人給她帶來的滅頂之災,卻依舊是死心塌地的,不讓任何人靠近她的心,是因為她守著那一份心思,始終都等著陸祁銘?


    “離開的人,何必回來?隨心所欲到了這樣的地步,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你帶給她的痛苦,你從來都不知道吧?”


    ??


    這是徐長風下車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陸祁銘怔怔的坐在車廂裏,整個人就像是被抽離了靈魂一樣,徐長風對他說的一切,那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噩夢?


    ??


    還是他現在就是在做夢?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這樣?一定不會是這樣的,為什麽會這樣?


    手掌緊緊的捏成了拳頭,傷口好似又在隱隱作痛了,可身體還有一個地方,比起身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要疼的厲害,他伸手,一拳一拳的重重砸在車位上麵,沉悶的聲音,就像是他想要呐喊卻又無法喊出聲來的嘶吼。


    ——


    這兩天溫白霜的腿傷好了不少,陸嶼然也不是每天都住在陸祁銘這邊,正好公司有事,他除了每天過來看看溫白霜之外,剩下的時間,也都會在公司那邊,溫白霜下午吃了點東西,休息了一下,就接到了陸嶼然的電話,他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如果人來了的話,也會提前和自己說一聲。昨天他就和溫白霜說了,下個禮拜就準備把和阮家解除婚約的事,正式對外公布一下,因為馬上就要過年,所以年前,他就要把這件事情辦妥了。


    今天男人先是在電話裏問著今天自己都做了點什麽,吃了點什麽,然後才說:“過年了,和我回,去見見我父母,嗯?”


    “可我還沒有準備好。”


    “你見我爺爺的時候也沒有準備好,有我在就好了。”他顯然已經有了準備,不過就是和溫白霜打個招呼而已,“別擔心,人過去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交給我。”


    “可是,我??”


    “霜霜,你的陸叔叔都37歲了,也不年輕了,你不至於讓我過了40年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個孩子吧?”


    溫白霜拿著手機,臉都紅了。


    陸嶼然倒是認真的,以前從來不覺得年紀這個問題,可現在,他每天都在考慮這個事,相差13歲不是問題,但問題就是,他必須要在40歲之前,把他的小霜霜娶回家,還必須要在40歲之前,讓她有自己的孩子。


    這麽一算,他時間可是很緊迫的。


    當然他不懷疑自己的能力,隻不過有時候想想,溫白霜才24歲,的確是還很年輕,不過如果她遲早都是他的陸太太,他孩子的母親,那麽遲早的問題,也都已經不是問題了。


    而且他這麽精明的人,也不可能感覺不出來,溫白霜的性子並不算是那種在生活上麵太過活躍的人,她也不討厭孩子,這件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很說得通的。


    陸嶼然不提倒還好,一提“孩子”,溫白霜支支吾吾了兩聲之後,弱弱的說,“??陸叔叔,人家來那個了啦。”


    陸嶼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嗯?”


    “親戚來看我了,昨天來的。”溫白霜含蓄的說。


    “哪個親戚?”陸嶼然哪會知道這種“暗號”?還一本正經的反問她,“誰過來看你了?知道我們家的路怎麽走麽?現在就在家裏?”


    溫白霜以前可不覺得陸嶼然這麽可愛,這會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順著他的話題,打趣他,“對呀,當然認識路了,而且會住個一把禮拜才回去呢,陸叔叔,這幾天就別過來了,省的見麵了也尷尬。”


    陸嶼然這邊坐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聽著手機那邊的小丫頭很是認真的口吻,眉頭蹙起來,“是很重要的親戚?”


    “唔,對我來說,的確是很重要的。”


    手機那邊忽然傳來門鈴聲,然後就聽到小丫頭咯咯笑著,“有人在摁門鈴,我去開門啦,可能是姐姐過來了。”


    陸嶼然心裏還在揣摩著,小丫頭說的“親戚”,到底是誰,不過聽她說是溫白露來了,他也沒有再多問,正好有秘書拿著文件進來,就順手掛了電話。


    ??


    溫白霜打開了公寓的大門,本來以為是姐姐,沒想到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是陸祁銘。


    “陸先生?”


    溫白霜雙手扶著自己的輪椅,往邊上稍稍靠了靠,連忙說:“陸先生是不是來找我姐姐的?她今天還沒有過來——”


    “溫白霜,我是來找你的。”陸祁銘的神色不是很好,溫白霜仰著脖子看著他,就能夠看出來,他應該是沒有休息好,神態透著幾分憔悴,眸光也有些渾濁,很明顯就是精神不濟的,可他又說是來找自己的。


    溫白霜心裏有些詫異,還是趕緊讓人進屋裏來,“陸先生先進來吧。”


    這個時間照顧她的鍾點工阿姨正好下樓去買東西了,陸嶼然特地吩咐過阿姨,每天3頓飯食材都要是新鮮的,所以阿姨每天就分時間去菜市場買。


    家裏就霜霜一個人,她想要給陸祁銘倒杯水,人坐在輪椅上,也十分的不方便,倒是陸祁銘擺擺手,坐在了沙發上,看著溫白霜,“別麻煩了,我就住在3樓,上來也就是一個電梯幾分鍾都不到,我不渴,不需要水,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溫白霜“哦”了一聲,推著輪椅,就在陸祁銘對麵的沙發邊上,“陸先生想和我說什麽?”


    陸祁銘卻忽然又欲言又止的樣子,溫白霜也是個聰明的丫頭,其實多少還是可以猜出來的,他多半也是想要和自己說說姐姐的事,等了幾分鍾也不見對麵的男人開口,溫白霜索性就主動打開了話題,“陸先生,是想問我姐姐的事麽?”


    陸祁銘心頭一鬆,抬起頭來,溫白霜笑了笑,“我姐姐這幾天可能是有點忙,每天倒也會過來的,不過她一般就待一個小時也就走了。”


    “她??今天來過了沒有?”


    “沒有。”


    溫白霜搖搖頭,“剛剛姐姐有電話過來,說是要晚點過來,那個,我爸爸是開書屋的,每個月都會有幾天,是需要整理書籍的,本來這些事情都是我幫的做的,因為我平常也就是在學校上上課,其他就沒有事了,不過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我爸還不知道呢,我姐就找了一個理由,說是我正好趁著現在進修去了,大概是一個月的樣子,過年就會回來,所以她今天是在幫我爸整理書籍,我反正已經沒什麽太嚴重的問題了,就讓她別過來了。”


    其實也是因為前兩天姐姐過來的時候,發現她來了月。事,所以這幾天才這麽放心的。


    溫白霜心裏明鏡似的,很清楚的知道,姐姐還是不同意自己和陸叔叔在一起,之前是每天掐點,這兩天稍稍放心了一些。


    陸祁銘很認真的聽著,忽然反問:“你姐姐喜歡叫你霜霜?”


    溫白霜一愣,點頭,“是啊。”


    “那我也這麽叫你吧,霜霜。”


    溫白霜點點頭,心裏始終都把陸祁銘當成長輩看的,不過他似乎對姐姐很有感情的樣子,雖然姐姐現在還沒有和姐夫離婚,在她的觀念裏,始終都覺得,姐夫比其他的男人更適合姐姐,不過感情這種事,她到底是旁觀者,不會過多的用主觀的心態去看待姐姐身邊的人。


    更何況,她也根本就不討厭陸祁銘,他喊自己“霜霜”,她倒是覺得親切,“當然可以呀。”


    “陸先生,我??”


    “霜霜,和我說說,這些年來,你姐姐過的好麽?”陸祁銘一手有些拘謹的放在沙發的一邊,因為另一隻手不方便的關係,說話的時候,眼神也是閃閃爍爍的,整個人就更是顯得僵硬了一些。


    溫白霜倒也不意外,姐姐對陸祁銘並不顯得熱絡,所以哪怕自己在這裏,當她得知道陸祁銘就住在樓下的時候,她就不在這裏過夜,所以可想而知,陸祁銘應該是在姐姐那邊碰釘子了。


    她想了想,這種事情,本來自己也不應該多嘴說什麽,不過既然人家都開口了,她又不好什麽都不說,就當成是普通朋友那般的閑談,她也放寬了心,有些隨意的說:“好是挺好的,就是她為我。操心的事太多了,我其實一直都很感激姐姐,她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雖然從小就沒有媽媽,但是姐姐對於我來說,很特別,她從來不會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一樣。”


    陸祁銘不知道是否有聽進去,眸光複雜的看著溫白霜,“那她有和你說或過??以前她的事麽?”


    溫白霜還以為陸祁銘所謂的“以前姐姐的事”,是姐姐和他的那層關係。


    她看得出來,陸祁銘是很喜歡姐姐,現在自然是不太想打擊到他,“姐姐以前很少和我說她年輕時候的事的,不過上次她進醫院的時候,她有和我提過,嗯??你們以前是情侶關係,其實,陸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和我不用太拘謹。”


    溫白霜抿唇,思來想去,還是避重就輕的說:“我也不知道你們當年是發生了什麽事才會分手的,我想那時候我都還沒有出生,可我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姐姐的,這麽多年來,她過的談不上是辛苦,但為了我,的確是操碎了心,我有時候蠻感激我姐夫的,他也一直都在遷就著姐姐。我知道他們現在有點小矛盾,要鬧離婚,其實我,我覺得??”


    “你覺得是我的問題麽?”陸祁銘笑了笑,這個小丫頭,倒也的確是很為白露著想,他輕歎了一口氣,“要真是因為我,我也不會坐在這裏,想要從你這裏打聽你姐姐的事。”


    ??


    “霜霜,我和你姐姐以前的關係就是??也許可以說是你和嶼然現在這樣,隻是我們沒有那麽大的年齡差,你姐姐其實是一個比較早熟的女孩兒,她很會為我著想,我呢,年輕的時候,也不如現在這麽的沉穩,那時候也會有爭執,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的冷戰都不會超過24小時。”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姐姐,是愛,不是喜歡,很愛她,不過後來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這麽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是在內疚的??”


    是真的對不起她,如何是好?


    現在是連見她的勇氣都沒有,可胸口總是憋著那麽多的話想要找人傾訴,也許這個世界上,最能夠靠近溫白露的人,就是溫白霜,陸祁銘就覺得,自己再不說點什麽出來,一定會內疚致死。


    可溫白霜的想法和陸祁銘是不一樣的。


    撇開自己和陸嶼然的關係不說,就光是作為溫白露的妹妹,她當然不希望姐姐會離婚,可姐姐從來不和自己說她的事,她偶爾也會問到陸祁銘,她都是閃爍其詞,不正麵回答,她分不清楚,姐姐是不是真的對陸祁銘還有感情,或者她現在鬧著要和姐夫離婚,也是因為陸祁銘。


    溫白霜垂下眼簾,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陸先生,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要和我說這些,可我總覺得??兩個人走了20多年的婚姻,也是不容易的,可能你覺得我還年輕,也不會體會出來,什麽婚姻不婚姻的,但是??姐夫一直都對我很好,我不知道當年你做了什麽事,會對不起我姐姐,但是我知道,你是陸和安的父親,是唐嚴峻的姐夫,你應該也有屬於自己的家庭要承擔。”


    陸祁銘意外的看著溫白霜,“你認識小安?”


    溫白霜說:“我以前當過他的老師。”


    說起陸和安,陸祁銘的確是在作為他父親這一方麵,做的並不合格,他點點頭,“我對不起的人,太多了,可我最對不起的,還是你姐姐。”


    “陸先生,其實??”溫白霜想要說什麽,可到了嘴邊的話,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好。


    怎麽說呢?


    站在她的立場,又沒有資格去評論姐姐的愛情和婚姻,其實姐姐真的要離婚,她也不可能幹涉什麽,那都是她的自由她的選擇,說到底,她才是和姐姐最親近的人,她還是會選擇支持姐姐,但是陸祁銘的話,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姐姐還是有情的,而現在她更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愧疚,不知道當年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這麽一算的話,她都24歲了,那麽最起碼也有24年了,一個男人時隔了24年還能夠對姐姐念念不忘,她亦是感動。


    之前聽了周爺爺和周奶奶的那些戀愛史,她突然就覺得自己是幸福的,陸家這樣的豪門世家,卻還是有周爺爺這樣的癡情種,或者她的陸叔叔對她這般好,大概也真是像周爺爺。


    可現在再看看陸祁銘,她倒是得承認,陸家都是癡情種。


    但如果自己和陸叔叔在一起了,姐姐又和陸祁銘在一起了,到時候他們的關係??


    溫白霜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是不是今天陸祁銘來找自己,是因為這層關係?


    她心裏不糾結肯定是假的,但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把這一層窗戶紙給捅破,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陸先生,其實,我??我想你回來可能就是為了我姐姐,但是我姐姐的那些過往感情,我是真的不太清楚,而且我覺得我也沒有資格去指手畫腳,我知道你今天來找我,就是想和我說,你心裏還是有我姐姐的,可是我和你的弟弟又是這樣的關係,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好,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陸祁銘這才反應過來,這小丫頭是想多了,“不是不是,霜霜,你別想太多,我從來不反對你和嶼然在一起,他對你很認真,不管我和你姐姐怎麽樣,都不會影響你們。”


    男人索性站起身來,有些抱歉的說:“霜霜,你別回頭告訴你姐姐,我來找過你,和你說過這些,我可能就是悶得慌了。”


    他一貫對人都是冷然的眸子,這會兒卻是有太多的情緒在翻滾,那些情緒似乎是叫做“猶豫”,片刻之後,他才重新出聲,問:“??霜霜,我冒昧問一句,你??咳,生日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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