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石灰石,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辦了。


    原料在壕溝裏漚了這麽多天,早就吸足了水份,接下來就隻要將它們搗爛就行。


    不過在這之前,薑雪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就是粗略修一條路,用獨輪車將敲下來的石灰石運回來進行煆燒,隻有燒過的石灰石才能被稱為石灰。


    然後就要做一個池子,用來裝紙漿。


    還要做一個專門用來舂原料的石臼。


    這個石臼肯定不能和舂米用的石臼比,這個石臼還要再大一點,至少能同時讓兩個人用搗錘配合著使用。


    好在前階段的準備工作薑雪都做完了,接下來她就隻需要動動嘴皮子,讓其他人去做這些事情了。


    薑雪要造紙,整個部落的人早就注意到了。


    這幾天薑雪吃過早飯就拉著阿三到處跑,但他們也不敢問,隻知道他們每天晚上回來後薑雪一臉的疲憊。


    隻是今天他們回來得格外早。


    一回來,阿三就指揮著人將石灰岩礦場的那條路稍微修整了一番。


    他們現在修路已經修出了經驗,路麵要平整,不能出現明顯的台階,而且至少能讓兩台-獨輪車通過還不能互相影響,等等等等。


    不得不說,巴山族帶來的奴隸到底還是起了大作用。


    開采石灰石的工作就交給了他們,鑿石臼的工作也交給了他們。


    對於,其他奴隸沒有絲毫的怨言,可陽九他們卻苦不堪言。


    這天,陽九他分到的任務是用鑿子鑿石臼。


    陽部落的人聽著他們毫不客氣的指揮起自己幹活,他們頓時就氣得牙癢癢。


    對陽九的怨念又上升了一個新台階。


    有哪個部落還有他們陽部落更倒黴的麽?


    就因為少族長的一句話,全族都淪為了其他人的奴隸?


    他們怎麽都想不通這件事,這根刺也一直埋在他們心裏。


    尤其是在看到部落裏一個名不經傳的家夥也敢指揮著自己的時候,他們就怎麽都壓不住心裏的怒火。


    蛇部落終於爆發了有史以來第一次奴隸內鬥的事件。


    事情來得很突然,原本看著他們的人也說不出誰對誰錯,更說不出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最直接的結果就是,陽九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再也看不出之前的意氣風發模樣。


    這次事件的影響很惡劣,做為罪魁禍首的陽九對此緘默再三,不管桑羊他們怎麽詢問,他都默不作聲,隻是跪在地上,垂著頭一言不發。


    桑羊很是頭痛,便隻好將這件事情交給薑雪來處理。


    處理內訌薑雪可謂是個行家——不就是打個巴掌給個棗,還不聽話,再打個巴掌再給個棗。


    她見陽九不說話,她也不逼他們,隻是將他們分開關押起來。


    然後再從非陽部落的奴隸口裏去套話。


    在麵對薑雪的誘惑,終於有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這麽說,陽九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嘖嘖,真是可憐,原本是不可一世的二世祖,突然有一天被當成階下囚,還被自己人如此對待,也虧得他心理素質強大,承受能力也很強大,換了其他人的話,可能早就一頭撞死了。


    做不做這個二世祖的思想工作薑雪已經覺得不重要了。


    現在重要的是,怎麽將他們的凝聚力重新拾起來。


    她可不希望看再看到好端端的一個部落因為這幾個奴隸的存在,成為一盤散沙。


    她先是找到了先動手的那幾個人。


    這幾個人薑雪的印象不深,甚至都叫不出他們的名字。


    薑雪特意將他們分開關押,也在一定程度上讓他們沒了之前的暴戾。


    一進門,薑雪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們麵前:“你們要是真覺得我的時間多,也行。我管著部落這麽多事情,還要管你們這群低賤的奴隸,我真是頭痛。對於你們這次犯的錯,我給出的處罰是餓一天。”


    薑雪一邊說,一邊將眸子在他們臉上掃過,見他們的態度似乎還不錯,她又說道:“不過分給你們的活要是完不成的話,等著你們的,隻會更慘。”


    “總之一句話,今天安排給你們的活什麽時候完成,什麽時候才有飯吃。”


    薑雪慢悠悠的一說完,他們頓時就炸開了。


    “雪巫,我們敬你,但是陽九他是個什麽玩意?要不是他,我們怎麽可能會成為奴隸?”


    “我們苦啊!”


    “雪巫,我們求求你,你就讓我們脫離奴籍吧!我們真的受夠了。隻要你肯鬆口,叫我們做什麽我們都願意。”


    薑雪嗤笑:“你們想什麽呢?別說你們不是我們蛇部落名下的直屬奴隸,就算你們是我們蛇部落的直屬奴隸,奴隸犯了錯,還想著脫離苦海,你們是不是也太把自己當根蔥了?”


    薑雪這話一出口,陽部落的那幾個人頓時就麵如死灰。


    “何況,你們的直係上司還是巴山族的桑羊長老。他不開口,我就能越俎代庖替他將你們的奴籍劃去,你們是不是也太天真了?”


    他們麵麵相覷。


    “行了,今天這件事情,我已經對你們做出了懲罰,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們就等著我們用族規來處置你們吧。”


    薑雪冷笑一聲,“我不清楚你們為什麽要打架,但你們要記住一點,做為奴隸,你們是沒有資格和我來談條件的。”


    說罷,她轉身就去找了陽九。


    陽九的現狀很慘。


    薑雪進來的時候,他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隻是低著頭,盤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薑雪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才啞啞地開口:“我真的做錯了嗎?我也是為了他們好,要不是為了他們,我怎麽可能連堂堂少族長都不做,甘願和他們一起來做這伺候人的差事。”


    薑雪摸了摸鼻子,這是你自己選的啊,鬼知道你當初是怎麽想的?


    她緩緩說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你是一個敢做敢當的漢子。但是你忘記了一件事情,你身後站著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陽部落眾人。他們倒了,你也沒有資本。”


    陽九自嘲的冷哼了一聲:“我算個什麽少族長。我承認,當初我們來到你們部落,就是看你們部落裏不缺水。”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著薑雪,“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他們和我早就離了心,以後,像今天的這種情況隻會越來越多。”


    他一想到還有這個可能,他的心就忍不住的開始顫抖。


    他們陽部落的人怎麽這麽沒用?


    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


    怎麽真的有了什麽事,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失敗!


    他這個少族長實在是太失敗了!


    薑雪沒有說什麽,隻是告訴他自己的處罰:“多說無益。今天是你們做錯了事,你就要接受處罰。就罰你一天不許吃飯,同時,分配給你的工作,你必須按時完成。”


    “要是完成不了,那你明天就隻能繼續餓著肚子去工作,聽明白了嗎?”


    陽九抓了抓頭發,從頭發裏摳出一隻跳蚤丟進嘴裏,在嘴裏咬得嘎嘣響:“好。我聽明白了。”


    薑雪有些抓狂,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吃跳蚤,她撇過頭去不看他:“好,那你出去工作吧。”


    對於他們這種身份低下的奴隸,薑雪是不可能給他們醫治的。


    盡管她的回春術已經達到了瓶頸,但對方是奴隸,是部落裏地位最低的人群之一,即便他之前千好萬好,在她這裏,什麽都行不通。


    更別說為了他們這點破事,已經白白浪費了她大把的時間。


    她現在很忙,忙得像個陀螺似的。


    處理了他們的事情,薑雪才回到竹屋,看著竹屋裏的織布組正有說有笑的,她特意走到靈蕊的跟前,看著她織的麻布。


    很快,薑雪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別人織的都是沒有什麽圖案的最原始的麻布,可靈蕊已經開始織起有圖案的布了。


    雖然她的圖案比較單一,是‘z’字形的圖案,看上去精致多了。


    薑雪瞪著眼睛望著眼前的麻布:“靈蕊,你這手雙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就生得這麽巧呢?”


    薑雪是真的想讚歎她幾句,可偏偏靈蕊害羞了:“雪巫,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我隻不過是喜歡這門手藝罷了。”


    對,她是真的喜歡這門手藝,不像自己,什麽都會一點,卻又什麽都不精。


    “好,那你慢慢織吧,我再去外麵轉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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