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隨著長長一個飽嗝,路水查終於吃完東西,放下貓食盆一般幹淨的盆子,伸了一個懶腰。


    看著坐在自己麵前臉色不太好的兩個女生,驚訝的問道:“咦?你們怎麽還在這待在?不去砍屍體嗎?不靠血腥味瞞過去,真當喪屍都是瞎子嗎?”


    正如昨天所言,路水查要求她們渾身塗滿血漿,否則很難混出喪屍的包圍。


    “先等等。”


    路水查拉住剛剛起身的班長,遞過自己那把差點殺了人的匕。


    “拿起,總好過你用磚頭砸的快。”


    “啊……”


    驚叫一聲,班長連忙接過遞過來的匕。


    那名男生破皮後流出的血跡幹竭在刀身的血槽中,班長麵色複雜的看著這把傷害了自己朋友的‘凶器’,它險些殺死自己的朋友,可是現在自己卻不得不用它去褻瀆別人的屍體。


    褻瀆那曾經屬於人類的屍體。


    “那個…銳……”


    看見班長愁眉不展,小玲剛想開口幫忙就被班長摁回原地。


    一咬牙,班長握緊手中的匕,順勢將打算爬起來幫助自己的小玲壓回去,大步走向一具被砸碎腦袋的喪屍,心中默念著:


    “這種弄髒手的事情怎麽能讓她做。”


    末世爆已經三天多了,喪屍死亡至今也有三天了。


    南方冬末的溫度並不算低,七八度的樣子比起結冰下雪的北方隻能說小巫見大巫,可是,南方濕潤的空氣卻讓人們苦不堪言。


    不過,天台上從未停息的寒風總算做了一件好事——死屍的保持十分完好。


    死屍的皮膚依然保持著瘮人的慘白,哪怕經過了三天的時間,這些死屍也沒有絲毫腐爛的意向,被凍得十分僵硬,**的沒有臨近腐爛的軟化,不過,袒露在空氣中的血液已經凝固,幹竭在地上變成褐黑色的固態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腦袋裏麵的**溢出,流淌在地麵變成一灘惡心的漿狀物體,剩餘的**殘留在破碎的頭顱內微微黑,某些看不見的細菌正在裏麵飛快的繁殖吞噬著屍體的養分。死屍眼睛瞪大著,黝黑的眼珠子看不出任何神情,空洞的望著天空,一直不動,它已經死了,直到腐爛消失之前它都會保持這個模樣。


    這名的喪屍在末世爆的瞬間躲不過病毒感染的判定,毫無意外,經過短暫的暈厥後,他結束了人類的一生,成為最初級的喪屍之一。然後倒黴的被暴怒的人們砸碎腦袋,或許它還感染了別的生物,不過它已經死亡,逝者已逝,班長她也不想評論些什麽。


    “對…對不起……可是我必須這樣做……”


    結實的臉肉抖了一下,班長隻覺得鼻子酸酸的可是怎麽也留不出眼淚,隻能心中為其祈禱一句。


    手中的匕狠狠的插了下去!


    鋒利的刀刃瞬間割破了僵硬的皮膚,然後勢不可擋的撕裂肌肉、神經、軟骨,最終鑲在堅硬的骨骼中才停下動能。


    隨即,班長再次將沒入**的刀刃拔出,拔出來的同時順帶將一點細碎的血肉被帶出,慘白的皮膚在巨力之下迅裂開,尚未幹竭的血液順著低垂下的血管流了出來,血液並不多,給冰冷的地麵增添一絲微不足道的猩紅。


    濺出的血跡零星的粘在班長臉上,透過飄下的幾根流海,她驚恐的撇了一眼手中染血的匕,她並不知道,在破壞一具死屍的同時,一個名為‘道德’的鎖鏈隨之破碎,化作廢渣永遠不可能修複。


    忽然間,一股莫名其妙的負罪感湧上心頭。


    班長她隻覺得自己現在很虛偽,非常!非常!非常的虛偽!


    她本以為自己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是,當她自己真的紮下第一刀的時候她才現這究竟意味著什麽。


    明明是在褻瀆別人的死屍卻還在說著這些沒有營養的空話,說到底自己為了自己的生命去做這種道德淪喪的事情,幹了就是幹了,後悔有什麽意義。


    不需要說任何東西,她已經成為一名渺小的生存者,為了生存漸漸開始拋棄道德的人渣之一。


    短暫的負罪感之後,班長臉上的驚恐已經消失不見,握著匕再次紮進死屍身上。眼神很麻木,手段很僵硬,她心中依然接受不了這種事情,殘留的道德尊嚴還在堅守著崗位。


    她隻是一名普通學生不是變態殺人狂,屠戮死屍這種事情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


    “不…不夠,遠遠不夠……”


    心中呢喃著,班長手中的匕依然在不停的砍在死屍上。


    昨天路水查塗滿衣服和褲子的肉糜與血跡就用了一個接近成年人的手臂,搗成絞肉機一般的成果才勉強可以塗滿一個人,區區幾刀根本不足以兩個人使用……


    她還需要努力……努力分解這具死屍……


    她很迷茫,滿腦子隻剩下這具死屍,眼睛看著自己一刀刀將其砍得血肉模糊,待會她還需要將這些惡心的東西抹在身上。


    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生存這種東西真是恐怖,將一名普普通通的學生逼迫到去褻瀆死屍,更恐怖的事,這種事情遲早得習以為常,以後不僅要去解剖死屍更是要利用周圍的一切!


    很卑鄙,可是為了生存就必須更加卑鄙!


    突然,一句怒罵打斷了她的幻想。


    “你是傻逼嗎!”


    看著班長‘傻愣愣’的動作,路水查不耐煩的罵道。


    “太慢了,你想要拖到天黑嗎!”


    罵罵咧咧著,路水查一把推開渾渾噩噩的班長,拎起鋒利的的消防斧,對著這具挨刀的死屍狠狠的劈了下去。


    斧光閃爍,被扒光衣服的屍體血光爆出,死屍的胸口被深深的砸凹下去,皮膚被撕破一大塊血肉外翻出來,崩斷的肋骨聲清脆入耳。


    “噗。”


    宛如屠宰場切肉的響聲,可惜沒有殺豬時那絕望的哀嚎,地上的死屍就像是砧板上的肉,毫無反抗的能力,沒有絲毫憐憫與悔意,路水查臉上依然是無所謂的淡然,沾上血跡的斧頭再次揮舞下去。


    看似簡單的劈開仍然在繼續著。


    ‘哢’


    揮舞中的斧頭忽然出一聲崩斷聲。


    路水查皺了皺眉頭,費勁的將卡在骨骼裏的消防斧被拔出來,因為用力過度,幾片碎肉飛濺出來,夾雜著還有一些細碎的骨頭。


    許久,路水查停下了手中的斧刃。


    此時,這具死屍已經麵目全非,死胸口部位已經徹底凹陷下去,肋骨全部崩斷、被擠出來的肺部布滿血絲,腹部的肉已經被全部砍開,外翻在冰冷的空氣中露出柔軟的器官。


    湧出來的腸子露出一段躺在的地麵上,某些結締組織與血絲粘連著,一些粗大的主血管像是一條條管道相通著,被帶飛出來的肉塊中殘留的血液隨著重力影響下緩緩流出,最終粘在滿是灰塵的地麵變成一灘血泊。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是用消防斧大揮大舞,死屍身上是內髒都是完整的。


    這些看似簡單的劈開卻是經驗的積累。


    解剖一具死屍並不容易,明明是使用沉重有七八斤的消防斧可是卻揮出堪比解剖醫生精準的力度,若不是消防斧不夠鋒利,恐怕那湧出來的腸子也不會出現。


    這熟悉的手法與對人體的了解,不是隨隨便便看書可以做到的,沒有上百具以上的實戰經驗根本不可能做到。


    麵無波動路水查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打盆水洗了洗手,微微喘了一口粗氣,指著那自己親自剖開的屍體。


    “這些內髒有些已經半腐爛了,那股味道遠比血腥味濃,你們自己解決。”


    “嘔,”


    原本躲在身後的小玲見到這堪比屠宰場的場麵,剛剛吃下去的一點點東西直接從胃裏吐了出來。


    就算是對路水查‘最為了解’的班長也震驚得久久不語,捂著胸膛拚命的忍著跳動的惡心感。


    遠在對麵的三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現場,可是他們可以猜出那是多麽恐怖的事情,嘴裏嘀嘀咕咕著‘瘋子’‘變態’之類的話,等待救援的決心變得不可動搖。


    誰會跟著一個虐屍的瘋子離開!


    現路水查已經看向自己,班長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匕,心中的逼迫感越加強烈,眼睛濕潤一下嚎叫著對著屍體的手臂狠狠的剁碎。


    比起那陀粘稠惡心的內髒,她更願意要腥臭難聞的血肉。


    “哈?真是年輕啊。”


    路水查摸了摸鼻子扶正眼鏡,這種‘平常’的手段在‘激勵’別人時真是意外的好用。


    十幾分鍾後,


    死屍的兩根胳膊已經被班長搗成碎肉,兩根夾雜在血肉中的骨骼連帶著幾條粗筋,並不是很細碎,如果僅僅是抹在身上完全夠用。


    “先等等。”


    正當班長捧起一把碎肉想要抹在身上時,路水查阻止了她。


    微笑著,路水查抓著一具死屍的腿往屋簷邊緣慢慢拖去,不緊不慢的說著:


    “過來幫忙,樓下喪屍太多了,往這邊扔,多少能吸引點注意力,它們可是餓了好久了。”


    ……


    “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印象中你雖然是個死宅,但你絕對不是這種……人。”


    班長抬著死屍的肩膀,費力的與路水查一起將這具死屍拋到樓下,麵色複雜的問著。


    既然都虐屍了,再拋屍又算什麽。


    “蛤?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路水查驚訝的掏了掏耳朵,撇了一眼地上的死屍,轉頭看向班長:


    “拋棄這些東西換來很大的成功幾率,怎麽算也是很劃算啊,難不成……為了一堆爛肉難道還得憋死自己?”


    聽到這個回答,班長心中再次蒙上一層霾霧,本以為路水查會有半點愧疚之心,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種回答,那種‘本應該如此’的語氣不可能是正常人的思維。


    心中所剩無幾的良心作祟,班長忍不住脫口而出:


    “為了這種理由你居然...居然褻瀆那些為我們搏命的老師們嗎!”


    回答她的其實看待白癡一般的目光。


    “你……剛剛不是剁碎了一具屍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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