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露骨的招攬,寧遠燈除了滿目震驚,也不由的陷入沉思。


    關係錯綜複雜的軍官們難以拔除,隨著最高領導人的死亡,聲調不一的各級軍官勉強被統一,迫於和平時期的理念幹擾,黃老沒有將搪塞進軍隊鍍金的廢物送去前線。


    可是如今,這些家夥已經開始已經影響到軍隊的運作,甚至開始胡作非為。


    趁著亂世,黃老打算事先處理掉這些幹擾。


    可,自己麵臨的是,究竟要不要和他一起瘋下去。


    如今的鵬老已經把握了整個分軍區的高層,但是下層難以掌握。


    他自己一個的力量,難以壓製住大批中下軍官的反彈,所以他需要一個下屬幫忙,而,頗有人脈的黃老還不至於落魄到尋求自己幫忙。


    也就是說,這是在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也是徹底讓自己綁上他的隊伍。


    這就很尷尬了……


    實力雄厚的黃老,絲毫不會害怕別人的敵視自己,可是根底薄弱的寧遠燈怎麽可能扛得住同級軍官的仇恨?


    穩固軍區後,黃老屁股下麵的椅子徹底坐穩,別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自己這個頭號狗腿子當然也就變成共憤的目標。


    天知道這群落魄的鍍金人員會不會有恢複的一天,得罪人本就不是一件好事,自己這個半吊子副師長憑什麽扛住壓力……


    飛快運行的軍隊的確是已經好事,但是暗地裏死掉的內部人員,天知道有多少。


    權衡著利弊寧遠燈隻覺得手裏的報告書有千斤重,這個半截入土的死老頭子聰明得嚇人,做到這個地步,僅僅是幾分鍾的思考。


    肩膀上的軍銜逼迫著自己接受,可是一旦接受後,自己必定離不開黃老的庇護。


    這就是權力的代價啊,若是自己現在敢說個‘不’字,估計就得送去前線喂喪屍了。


    道德底線對於這種掌握高權的家夥的約束力無限接近於無,救命之恩換來一個別無選擇的前途,不知該慶幸還是說冷血。


    背部已經被汗水浸透,寧遠燈咽了咽口水,握緊手中的計劃書,回複自己的選擇。


    “謹遵長官指示!”


    “很好。”


    滿意著屬下的機敏選擇,黃老和善的笑著,絲毫沒有露出陰謀得逞的詭笑。


    身為領導人,他不會留下任何被突破口,這個受人打壓的小家夥自從救了自己一命後,就已經和自己的隊伍綁定在一起。


    仁至義盡了,他不介意培養一個不錯的心腹。


    內政問題初步解決,放鬆下來的黃老重新坐回椅子上,十分滿意的看著真正加入自己的下屬,欣然問道:


    “話說,新兵營那不是有幾個家夥蹦彈嗎?還把訓練的教官虐了,好像還十分有能力似的?”


    提到這個問題寧遠燈有些愣住,畢竟自己屬於前線戰鬥的不是帶新兵的隊伍。


    將心中的波動壓製下去,思考片刻,想起手下提供的幾份報告,的確有提起過好幾名能力優秀的幸存者值得培養。


    穩重的回答這個問題:


    “嗯,確實有幾個,聽下麵的人說特別有能力,體術上可以打敗一些教官、槍法上甚至和軍區大賽時的前幾名差不多。”


    “哦?你確定?幾個沒摸過槍的難民居然能和那些訓練了好幾年的精英比?”


    輕鬆的提及,對於這幾個難尋的人才,黃老的語氣就像是聽見市打折一樣平淡。


    在他眼中,再能打,也隻是個聽從命令的士兵,這是領導人的傲氣,也是權力的魅力。


    中年軍人十分肯定的點頭,他確信手下不會隨隨便便開這種玩笑。


    “算了。”


    黃老擺了擺手,沒有在意這個驚動新兵營的消息,世界上總是有那麽幾個天才:


    “如果真的有能力給他們爬快一點也沒有問題,好鋼用在刀刃是,畢竟現在這種時期,打壓新人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哦,對了。”


    忽然想到什麽,黃老輕輕靠在靠椅上,微笑著顯然心情很好:


    “昨天那群難民不是差點鬧起來嗎?那個?誰來著?哦,斌耐伸,馬上就摁住了,雖然見了點血,至少唬住那群軟蛋了。挺有膽識嘛……”


    寧遠燈心中飛快的思考著長官提的是誰,他沒有黃老那般強大的記憶力,一時間想不起是誰,但是嘴上卻看不出停頓,連忙回複道:


    “是的,我待會回去好好查一下。”


    “你看得不夠清晰啊……”


    黃老放鬆的聳了聳肩膀,輕聲教育道:


    “現在這麽動蕩,持續到什麽地步才結束,連我都不敢斷言,好好安撫好人群是肯定沒有錯的,但更要把握好這把軍刀……”


    對於值得信任的心腹黃老毫不吝嗇的培養著,和平時期的軍人們很難想象戰爭的場麵,閱曆太少、目光短淺、脾氣急躁,這是無可避免的通病。


    渾濁的眼珠子定睛看向寧遠燈,沉聲道:


    “現在是亂世!”


    沒有錯!亂世!


    這個念頭必須銘記於心,此時的寧遠燈還太過於畏手畏腳,甚至連收攏人心的手段都不夠成熟,文職當權的和平時代已經過去了,掌握兵權的軍人才是正在的主宰。


    眼睛裏是無限的野望,權力的甘美正在誘惑著自己不斷向前推進。


    黃老已經太老了,真的太老了。


    到達分軍區副師長這個位置,閱曆再多也難以再上一步,被時光無情腐灼的年邁身體已經不能夠再支撐多十幾年。


    嚐試過權力的美妙被後怎麽可能放棄?從古至今,無數人為了它不斷拚搏、出生入死,數千年來又能有幾個人能夠放寬心思,放棄這種絕妙的享受?


    至少黃老不肯!


    這次‘動亂’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把握著數萬士兵,掌控各種先進武器,黃老相信這場動蕩很快就會被平定,所謂的喪屍不可能推翻人類,自己熟悉的分軍區況且如此,其它的軍區又能好到什麽地步?


    眨眼之間,頭頂上的軍長和師長死於非命,兩座大山被搬空,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那麽別的軍區呢?司令員呢?大量空缺的位置不抓緊點機會自己就會白白浪費這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


    看似平靜的老人心裏此時非常急躁,但是他很好的掩蓋下去。


    領導人不能慌永遠都不能慌,因為他是領導人,就是這麽簡單。


    他必須死死抓緊軍隊這把鋒利無比的軍刀,隻需要帶領他們一同回到總軍區,甚至與中央軍匯合,最起碼也能將這個‘代軍長’這個‘代’字去掉,甚至還能高高爬起,給肩膀上添個一兩枚星也未必不可能!


    要麽被前赴後繼的大浪掀翻,要麽借勢而起成為龐然大物,時勢造英雄,果真名言!


    “您的意思是?”


    寧遠燈此時已經難以揣摩長官的心思,和平時期的舊觀念束縛著他的思維。


    “嘉獎!必須大大的嘉獎!”


    黃老微微眯著眼睛開始思考著未來的局勢,開始漸漸布局:


    “多給點甜頭他們,我們必須死死把握住部隊,人脈關係束縛他們太久了,得讓底層的軍人們看到希望,他們渴望著上升,這個時期給了我們機會,隻有我們才能給他們的機會!這樣他們不僅不會反對我們剔除那些庸才,甚至還會十分讚同,一旦將軍隊上上下下打造成一塊鐵板還有什麽東西能夠阻擋我們前進……”


    “這樣……”


    剛剛被綁上戰艦的寧遠燈難以想象那種場景。


    軍方並非鐵板一塊,上上下下各自為黨派的家夥明裏暗裏互相爭奪著,上頭各種培養的班底、官員插進來鍍金的家夥,爭吵之下效率極高的軍隊也會被大大拖延。


    手下的軍人多麽英勇也無濟於事,一旦上頭出了問題碩大的軍區隻會全盤崩潰瓦解。


    可是一旦軍隊被統帥起來,全軍隻聽從一個聲音的時候……


    萬人敬仰的目光不是很讓人激動嗎?


    深吸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的寧遠燈終於明白長官此時的心思。這條金閃閃的金大腿不僅十分健壯而且還在不停往金山走去。


    “聽從您的號令!”


    受到恭維的黃老微笑著的嘴角似乎上揚了幾分,輕輕靠著柔軟的椅背,享受的看向整個房間。


    整齊而不失嚴肅,兩個考究穩重棕黑色光澤的巨大書櫃屹立在兩側,透過鋼化玻璃看到裏麵正然有序的將一些機密檔案存好,完全密封的條件下這些文件放置數十年都能保存完好。


    旁邊的玻璃櫃裏放置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獎杯、勳章、嘉獎令,代表著榮譽的它們被保養得閃爍光芒,散著潤澤的質感看起來額外的令人起敬。


    整個辦公室都嚴謹考究,不奢華卻在簡單的配置下十分氣派,明亮通風讓人感覺到光明磊落的官方氣魄,情不自禁的肅然起敬。


    不,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裏是軍長辦公室!整個分軍區最高領導人才能擁有的辦公室!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軍長被副師長一口咬碎喉嚨,窒息而死,十幾分鍾後,重新爬起來的又被一槍開了瓢。


    難以想象,


    原本遙不可及的位置此時居然被自己穩穩當當的坐著,當得知自己已經成為分軍區幸存下來的最高級軍官時,黃老都是一臉愣逼。


    然而,現在。


    黃老不僅順理成章的成為分軍區的最高領導人,再次被點燃的野心讓他心中火燎火燎得企圖再向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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