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尚未離去的寒風仍然將寒冷濕潤的空氣帶進整個軍區,隨著並不整齊的敬禮,一聲宏亮的‘解散’傳響,新兵營裏立刻爆出劇烈的歡呼聲慶祝著這折磨的一天訓練結束。★


    拖著一身疲憊的眾多新兵們狼嚎著互相攙扶的走回宿舍,迎接不是特別舒服卻異常溫暖的被窩。


    洗漱完畢,沉默的路水查一臉平靜的緩步爬上床鋪,確定周圍的舍友們沒有注意這個方向後,淡然的從挎包裏將正在折騰的幼貓放了出來。


    路水查必須承認這隻出生堪堪達到一個星期的小奶貓有著凡的智慧……


    半懵半懂的幼貓可能無法完全理解路水查說話的全部意思,可是它對於‘黑喵’這個名字顯然是非常不滿意。


    看看路水查臉上的幾條淺淺的抓痕就知道了,初生的小爪子已經隱隱展現出捕食者的風姿。


    每當路水查叫一次‘黑喵’的時候,這隻幼貓就會不情不願的應和的嚎一聲表示自己無法接受這個名字,惹急了還會跑過來啃你一口。


    將它塞進口袋裏也不行,仿佛認準了路水查不敢讓自己隨隨便便出聲音,小孩子哭鬧似的一旦被塞進口袋裏,幼…嗯……黑喵就會嚎個不停,用引人矚目的方式威脅著正在照顧自己的路水查,根本不顧及前因後果,熊孩子就是令人頭疼。


    值得一提的是,黑喵是隻母貓,這也就是路水查為何不起一個狂拽酷炫**炸天的名字的原因…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整個軍區想要找到別的貓貓狗狗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貓類很難跑到這個偏遠城市的軍區,隨著難民們跑來的狗類要麽被軍區抓起來防止傷人、要麽就是被難民們抓去打打牙祭。


    也就是說,渾身散著貓類氣息的路水查在黑喵認知中唯一的同類,也是唯一一名值得信賴的‘同類’。


    哪怕夾雜著莫名其妙出現的知識,麵前這個似父似母的路水查也毫無意外的成為黑喵最值得依賴的長輩。


    經常像孩童般撒嬌、打滾,黑喵也是十分依賴路水查,孩子對待父母的那種依賴,整天與路水查黏在一起,除了上廁所、吃飯稍稍分開,黑喵就連睡覺都是趴在路水查身上。


    受到記憶傳承的影響,一天裏醒來的時間實在不多,也可能是受到路水查的影響,黑喵極少叫喊,必須出來的時候很自然的拍起挎包,甚至還會拉開拉鏈,閃爍著黑瞳打量著新奇打量著世界,隻有必要的時候才會用爪子紮一下路水查,這種舉動著實解決了不少麻煩。


    曾經有一次路水查半夜跑去上廁所,驚醒的黑喵感覺到路水查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


    僅僅幾分鍾的分離時間,黑喵渾身顫抖著縮成一團,不敢嚎叫,隻是繃緊著恐懼的躲著被窩裏,嚇瘋了似的死死閉著眼睛,畏懼著失去依賴的世界。


    宛如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棄兒。


    沉思許久,從此以後路水查就極少將幼貓放離自己過五米,他非常明白這種極度絕望的恐懼感,這才知道自己對於黑喵究竟是何等意義的存在。


    抱著黑喵依偎著,躺在床鋪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從各種意義上講,他們兩個都是失去一切依靠的孤兒……


    “喲,黑喵起床囉?”


    一臉調侃的路水查照著宿舍裏的鏡子,看著頭上迷迷糊糊爬起來的幼貓。


    麵無表情低沉著頭的黑喵無精打采的重新趴在路水查頭上,懶散的伸一個懶腰,懶洋洋的趴著生氣了似的,完全不想搭理路水查。


    經曆一整天的對抗,幼貓最終無奈的接受‘黑喵’這個聽起來不怎樣,讓人感覺惡意賣萌的名字。


    精準的生物鍾讓路水查比宿舍內的新兵們起得要早得多,冬日的太陽都沒有升起,在昏暗的房間裏熟然的走進廁所。


    簡單的洗漱後,同宿舍內的新兵們甚至都沒有起床,隻有宿舍長兼班長的利鬆剛剛睡醒。


    然而,此時的他光著膀子翻了個身子,迷迷糊糊的將鬧鍾關掉,打算繼續再睡多幾分鍾。


    這幾天負荷的訓練讓新兵們全部都疲憊不堪,每天更是睡得像個死豬似的,若非教官尖銳的哨子聲,恐怕他們睡到中午都不是問題。


    淡淡微笑一下,路水查也不打算提前出去引起教官們的矚目,太過於招搖反而不利於自己的計劃。


    重新爬上自己的床鋪,將淩亂的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成刀削般的豆腐被,整個鋪墊也被拉得平整沒有一絲折痕,除了一個裝個人物品的小箱子以外整個床鋪根本沒有別的任何東西。


    “喵?”


    黑喵疑惑的坐在豆腐被上,嬌小的身軀讓被子輕輕凹下去,小巧玲瓏的身型看起來別樣的可愛,看著正在整理床鋪的路水查有些不理解,最後幹脆躺著打滾等待路水查完成後來接自己。


    ——鈴鈴鈴鈴!


    鬧鍾的聲音再次響起,抱著‘雄心壯誌’的利鬆也終於起床,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將睡死了的舍友們一個個推醒,再過半個小時就到教官規定的集合時間了,一旦遲到肯定得體罰跑圈。


    66續續爬起來新兵們也開始整理內務,一旦現有一張不疊被子的床鋪,整個宿舍十幾號人都得連同體罰。


    “謔,走吧。”


    小聲的說著,路水查伸手向黑喵。


    看見這個熟知舉動的黑喵興奮的跳上手掌,順著胳膊一路爬上路水查的頭頂,拱著身子再次埋進頭裏,嗅著熟悉的氣味眼皮越來越沉……


    短短幾分鍾內,寂靜的宿舍樓漸漸‘活’了過來,各種各樣的攀談、說話與吵鬧聲下,一個個新兵被趕出溫暖的被窩,迎接冰冷的屋外。


    隨著眾多睡眼惺忪的新兵們走出宿舍樓,在新兵營訓練的規定場地上整然有序的排成隊列,吹著寒冷的晨風,呼吸著清晨清新的空氣。


    原本還哀聲歎氣的新兵們此時正鴉雀無聲的站著軍姿,默默的等待著教官到來。


    這接近一個星期的管教、訓練,哪怕是最最刺頭的新兵也明白了軍隊嚴格的紀律要求,不聽話就罰,再不聽話就再罰,直到你遵守紀律為止。


    非常時期,為了封閉消息,也是為了提高參軍人數,軍區強製命令不許任何一個新兵退出訓練,更不許離開軍人區域,一旦現穿著新兵衣服或者混雜進去的新兵出現在臨時居住區內,最起碼也是關進禁閉室,革職趕出軍區的也不是沒有生過。


    當然,這並非完全封閉,完全封閉消息隻會引起恐慌。


    軍區在軍人區域和新兵區域外圍劃分出一塊幸存者與軍人混合的區域,也叫做——軍屬區。


    每個新兵在每個星期都有兩個小時的空閑時間去混合區裏與親友相聚,聯絡一下感情,家人帶給一下符合規定的補給品也是可以的。


    但是煙酒在部隊裏一直明令禁止的,若是喝酒鬧事,最起碼也得關禁閉室半個月。


    哈哈……禁煙禁酒。


    不抽煙不喝酒還算什麽兵?


    新兵可能還可以克製一下,畢竟這很容易影響身體素質,然而,這對於上過戰場的老兵而言,無異於放屁。


    終日掙紮在血肉模糊的戰場上,哀弱麻木的神經讓人越來越控製不住心中的戾氣,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言語上的衝動極其容易產生爭鬥,就連軍隊都控製不住,唯有適當的泄。


    正如古代,軍不戒賭色,就連幾十年前的現代戰爭強大如斯的美利堅也無法把持躁動的士兵,煙酒一批批的運上戰場,甚至連某些上癮性藥物都大量批,遺留下的問題至今都沒有解決。


    也就是說,所謂禁止煙酒,不過是一個控製士兵的噱頭罷了。


    任何控製部隊內部林林總總的問題,那就是軍官與領導人的問題了。


    老話說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對於年少氣盛的新兵們而言,僅僅是遵守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就足夠抓狂了,再禁止煙酒就難以接受。


    上頭不準碰,難得還不能偷偷摸摸私下幹點少許?不被抓到就可以了,沒被抓到的犯罪不叫犯罪。


    前輩後輩積攢下來的經驗讓眾多士兵們有著各種各樣的方法躲過軍方定期與不定期的檢查。


    私下偷偷摸摸抽煙喝酒的新兵、老兵屢見不鮮,早是過來人的軍官們更是換著花樣去搜查,甚至一些大煙鬼軍官很勤快的去一個個宿舍檢查,輕鄙的把劣質煙丟進廁所,自己拿著高昂貨吞吐起來。


    這已經成為潛規則,軍隊不會大力收繳私人用品,而士兵們也很自覺的沒有過度,隻有某些倒黴的出頭鳥或者不懂規矩的家夥才會被抓出去‘示眾’。


    這種暖昧的態度下,軍隊還特意製造一個煙廠,為軍人專門生產香煙。


    其中的特供‘駱駝’在市場裏有價無市,甚至一度成為了軍隊內部交易的硬通貨……


    微笑著聽著教官在前麵一本正經的說著條條框框的規矩,說好幾例抽煙是新兵被抓到後如何如何嚴肅的除了。


    旁邊有幾個新兵被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將藏著的東西上交出去,一臉嚴肅的路水查心中卻不以為然,輕撫著褲襠裏的半包香煙。


    在逃往軍區的路途中,路水查可是撈了不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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