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衝區。


    班長拖著林楠在街道上閑逛,滿臉興奮道:


    “喂喂,最近新開一家奶茶店,兩天免費卷啊喂,買一送一啊喂,超大杯啊喂,二星級大師親自調配啊混蛋……”


    “……”


    一臉無奈,看著班長這一臉土鱉模樣,林楠也不想多說什麽。


    這兩個月工作下來,原本圓潤的班長徹底消瘦,接近四個月沒有吃過一點零食,幹巴巴的大鍋飯差點把她逼瘋,原本的一百二現在幾近跌破兩位數,可見最近的生活是何等苦逼,也反應了班長拿到一張免費卷之後興奮的程度。


    她也不會說出,一杯奶茶的成本不到一塊,就算是全蔗糖也不過三塊,所謂的皇家調製不過是一個噱頭,撐死也隻是用量杯去計算,這種煞風景的話。


    當然,就算她說出來,現在這個眼睛猩紅的班長也不會理會。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吃貨快要被逼瘋時的戰鬥力,就連工作狂的林楠都被拖了出來,何等喪心病狂就不必多說。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體重跌到兩個位數,對於班長這個身高與器量而言,也隻是正常水平,但,比起最初那個矮平圓,無疑有巨大的進步。


    好吧好吧,如此情況顯然是無法打動林楠的。


    看著班長背上的被褥以及身上套滿的嬰兒用具,林楠倒是佩服這個完全被食欲控製的家夥。


    偶爾出來透透氣也好,無論是為了孩子還是自己。


    聯租區距離商業街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興致勃勃的班長走得很快,從小農村出身的她體力很好,就算背一個孩子也沒有見到多少疲憊。


    相比之下,林楠的狀態就要差得多了。


    瘋狂的熬夜加班,本就體質一般的她憑著堅定的意誌堅持到現在,雖說熬過了最艱難的時期,自己的兼職也小有起色,可是身體無可避免的熬壞了。


    發質枯燥、原本白皙的皮膚透出一絲病態,眼神有些恍惚,剛剛走起路就粗喘起來。


    披肩長發已經被剪去,恐怕任何一個男性都無法明白一名女性剪去積累了數年的長發是何等心痛,可是,這實這太礙事了。


    終日消耗‘大量’的時間去盤紮,每次洗頭都得吹幹半個小時,看著自己的秀發被糟蹋成一堆雜草,幹脆眼不見為淨,剪了了事。


    一狠幹脆全斷,當林楠打算剪成寸頭的時候,剛剛回來的班長製止了她,著急中帶著一絲驚慌,連哄帶勸才成功阻止,可惜這一頭秀發隻剩下一點,勉強做出一個中性的發型已經是極限。


    如此加班,正常的飲食規律也就很難保證,林楠高挑的身材無可避免的變得更加纖細,甚至到達病態的地步,看著一個好端端的學姐變得這般憔悴,這也是班長拉她出來的原因…之一。


    哪怕如此,一直想獨自擔任扶養權的林楠也不會像班長這般無憂無慮,看著路邊許多新開張的店鋪,囔咕道:


    “被褥該換新的了,最近沒有多好的邊角料…特級棉花也少了很多…上次那件軍裝縫補還差一點……”


    “行了行了,別喃你那些破事了。”


    班長打斷了林楠的計算。


    陷入沉思的林楠一直低著頭思考,聽見班長如此貶低自己的工作,臉上立刻露出怒意,剛想開口,一根粉紅色的棒狀物就塞進嘴裏,一股甜味立刻在口腔裏散開。


    ——溫的?


    驚疑之際,隻見班長戀戀不舍將糖葫蘆從林楠嘴裏拔了出來,看著頂端少了一顆,撇了撇嘴,就著上麵的香唾舔了起來。


    看見如此暖昧的舉動,林楠剛剛生起的怒意立刻變成羞憤,剛想開口,卻感到手掌一陣力氣傳來,就被班長拉著小跑起來。


    “哎,你…你,想幹什麽啊!”


    氣喘籲籲著,小跑不到兩分鍾,林楠就受不了,扶著牆壁,不斷粗喘起來。


    眉頭輕挑,就算背著一個孩子,一直體質不錯的班長連大氣都沒有喘幾下。


    看見一直高冷作態的學姐香汗淋漓的模樣,班長忽然生起一股惡趣味,向前一步,捏著林楠下巴挑起來,輕佻道:


    “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蠢貨,別鬧了好嘛?”


    一巴掌拍開,林楠挺起胸膛,俯視著班長,一副病弱姐姐教訓活潑妹妹的模樣。


    一米六的班長可以傲然的俯視一米四的小玲,可是,麵對一米七的林楠,擺出這一副霸道總裁的模樣,隻會被笑摸狗頭。


    對於林楠這份‘你呀,真是不懂事又給我添麻煩了’的表情,從外貌到氣質全方麵碾壓,班長也隻能幽怨的看著。


    這嬉鬧的景象被路人看見,紛紛輕笑一聲,繁重壓力帶來的陰沉仿佛被驅散。


    打鬧了一番,林楠最近積累下來的悶氣宣泄了許多,一路上一直嘰嘰喳喳的班長購買了許多物廉價美的小零食,像一個滿足的鬆鼠一樣塞進嘴裏。


    很快,兩人就來到這家新開張的奶茶店——奶茶店。


    咳咳,不要吐槽作者菌可憐的腦洞,反正出場機會不多,等什麽時候用得上再翻出來,總之,這個名字就這樣定下。


    隨著大量幸存者的湧入,無數資源也紛紛集中在這片地區,有人便有勞動力,有勞動力便有無數商機,緩衝區的經濟恢複程度自然比前線地區要好得多,許多傾家蕩產的商人依靠關係網,占得先機,這家名為奶茶店的奶茶店便是其中一個。


    坐立在緩衝區的黃金路段,隻是現階段有資金消費的幸存者實在不多,頗有逼格的店內,除了少數幾個安靜享受的商人,也隻有班長這類搶到消費卷的幸運兒。


    地大人少,林楠和班長很快就找到位置坐下。


    雖有人脈卻沒有資金的店長隻能委身充當服務員,看見客人進來,無論是有錢沒錢,自然先是迎上。


    這店長店員一男一女,不知是合作關係還是別的什麽,男材女貌,甚是年輕,隻是談話間有些隔閡,顯然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以女性視角看來,這女店員也實在是漂亮,低頭輕笑間帶著一股天真,雙手將飲品奉上的時候,男性的滿足欲無疑會大大的提升,就算飲品不怎麽樣,恐怕客人也不會少。


    當然,對於班長和林楠這兩個女性來說,意義不大。


    在早已經饑渴難耐的班長眼裏,這張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兩天免費卷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飲品才是重點。


    按照人少,站台迎客,人多,服務的普遍套路。


    店長穿著一身黑色男性服務員服裝走到兩來麵前,露出頗為親切的笑容,然後輕輕將書本狀的飲品欄放了下來,輕聲道:


    “請問兩位有什麽需要?”


    班長和林楠此時的模樣實在沒有多好。


    林楠一身居家服裝而班長直接穿著藍色的工作服就來了,很符合現階段幸存者的窮酸模樣,還帶了個孩子,顯然是搶到免費卷就迫不及待來蹭吃蹭喝的無產階級。


    當然,任何一個有素養的店家都不會問出‘你有沒有錢’這種作死的話,對待每一個顧客都采用優良的態度,這是常識,對於親自派發出去的消費卷,他們也理所應當的接受這帶來的代價。


    興致勃勃的班長正在不斷翻擺著飲品欄,考慮著如何將這張三人座的消費卷利用到最大限度。


    而林楠將女嬰抱在懷裏,看著她睡得香甜,也就安心,四處打量一下,家境不錯的她,事隔幾個月,重新來到這類地方,感觸十分之大。


    這般態度倒沒有多差,專業從事營業的店長也沒有多說什麽,靜靜的站在原地,保持微笑,等待她們做出決定。


    而門外,忽然一輛吉普車停了下來。


    隻見一名灰塵撲撲的大叔跳下車子,在車廂上抗起一箱製造飲品的原料,大大咧咧的走進店裏,直接開口道:


    “大侄子啊,這什麽什麽原料我們可是耗了好大力氣才找到的,你可得犒勞犒勞我們,這店麵裝修得不錯……誒,招店員了?”


    聽見這語氣,女店員不好表示什麽,隻見羞羞一笑,默默的低了低頭。


    這粗獷的語氣和店內溫馨的裝飾顯得格格不入,不過,如今,店長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驚疑了一下,然後小跑過去,擺出一副小輩模樣,撓頭道:


    “這還不是大叔你幫忙的功勞?要不是您搭線,又怎麽可能這麽快找到鋪麵,就連原料都……”


    這一場麵發生在麵前,毫無人脈的林楠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自己堂堂一個金融係係花,在學校裏成績就沒有掉落過前三,就連實習階段都能完美的適應。


    偏偏遇上這種災難,簡直是被拔了毛的鳳凰,落得給一個棉織廠工作,過著可憐巴巴的生活,別說投資開店,就連一點存款都得掰著手指去算。


    而,坐在對麵的班長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翻擺飲品欄的手頓時一僵,遲疑片刻,探出腦袋,驚疑道:


    “大叔?”


    同時,她心中萬分忐忑。


    ——那個,家夥應該不會在吧?


    ——這可是緩衝區,就算他跑去參軍了,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加入運輸部隊這個肥差。


    ——那可是義務兵啊,沒有幾年的訓練這麽可能披上這一身黃皮。


    ——當初大叔可是被拉去隔離區了,隔離區三天,又不是軍區。


    ——嗯,一定是我多慮了,那家夥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對呀,根本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嗯,沒什麽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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