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靈翊再如何想把讚迪克拖回來打一頓,現在還是要麵對事實。


    散兵怎麽辦?


    靈翊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囫圇話來。


    “呲,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不過也是個棋子罷了。”


    紮心了老鐵!


    “哎呀,您是我的主,這不如您不是很正常嘛!倒是您,這以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我現在難道不是你的階下囚…”


    散兵終於冷冷的正視了靈翊一眼,隻是這裏可沒有半分溫情。


    靈翊當即就不幹了,這麽說也太過分了,自己可是好吃好喝把人哄著,哪裏限製過他的人身自由啊!


    哪怕知道這家夥恐怕說的是氣話,靈翊還是沒忍住。


    “行!那你走吧!”


    塵歌壺大門一開,靈翊就把散兵往外麵一丟。


    再拍拍手,仿佛剛剛丟的是一團垃圾。


    不用客氣,轉身就走。


    這裏靠近奧摩斯港,無論散兵想去哪裏都可以,哪怕回至冬繼續當他的愚人眾執行官,或者找博士報仇,都和自己沒關係!


    靈翊打定了主意暫時不理散兵了,頭也不回直接去了奧摩斯港的小酒館,給自己來一杯飲料壓壓驚。


    當然,以上純屬靈翊的表麵行為。


    在原地等了幾分鍾,靈翊通過小鏡子果然看到了跟在身後姍姍來遲的散兵。


    這張臉是臭的,這個動作是不情願的,但這個手腳是誠實的。


    他無處可去。


    這世間終究是不可能容得下一個惡貫滿盈的愚人眾,而當愚人眾也回不去了之後,散兵隻剩下了這唯一一個選擇。


    於是當散兵再次坐到靈翊對麵的時候,靈翊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諾,你的苦咖啡。”


    散兵盯著眼前這個滿口胡話的小騙子,無論是從自己醒來,還是剛剛的矛盾爭吵,哪怕是現在。


    這個小騙子的信仰竟然真的如同她說的那般毫無動搖。


    所以,這其實是個言語和行動上的騙子,但內心真實的信徒嗎?


    “這麽看著我幹嘛,我的主,咖啡再不喝就要涼了。”


    飲下麵前的咖啡,濃鬱的苦味再次充斥了整個口腔,也多清醒了半分。


    “所以,你說的都是認真的嗎?”


    沒由來的說了這麽一句,靈翊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什麽?”


    “你會當我永遠的信徒?”


    講到這個,靈翊還有些不好意思,那麽中二的宣言還讓人家再講一次,真是張不開這個嘴。


    “嗯嗯,你知道就行。”外表態度看起來極其敷衍。


    但散兵知道,那顆金色的星星又開始一閃一閃了。


    “那…一起回去吧,這是我的命令。”


    還真是個不坦率的孩子呀!


    “得嘞!”


    靈翊又費勁巴拉把人撈回來,順便把之前布置的可愛風房間換成正常風格的,不然靈翊怕散兵家暴信徒。


    再布置點稻妻風格的房屋建築,花草樹木,方便散兵睹物思人。


    散兵倒是樂得看靈翊一個人忙活,自己找了處清淨的地方躲著。


    以至於靈翊差點以為散兵又跑路了。


    這不大半天時間又過去了,靈翊在屋子外麵站了好一會,不知道該不該去打擾人家思考人生,隻能準備了晚飯放在門口,禮貌的敲門提醒一下。


    幾秒鍾之後散兵果然來開了門,仔細觀察,從麵相上看起來還挺正常,至少沒有emo的症狀。


    靈翊這才放心把晚飯送進去,再道一聲晚安,這信徒請安禮儀至少要到位。


    雖然最後隻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回應。


    “如果閑得無聊,可以找點別的消遣。”


    砰!門被大力關上了,還差點撞到靈翊的鼻尖。


    靈翊慢悠悠的收回差點被夾到的手,發出了人生中最長的一次歎息。


    不過,散兵竟然沒全程沒動手,靈翊還是很欣慰的,還以為免不了一場爭鬥呢。


    看來自己這個防禦(挨打)技巧罐裝知識,是白買了嘛!


    所以,現在手裏的煩心事,應該是都已經解決了?


    靈翊心情大好,又給自己加了一餐才美美的去睡美容覺。


    當然,這次記得把門窗鎖好。


    靈翊就怕散兵半夜爬起來,哪根筋沒搭對,突然跑來再給自己一個驚喜,那自己可要開始emo了。


    不過顯然是靈翊想多了,散兵不會突然半夜犯病,隻會在一大早來敲靈翊的房門。


    靈翊摸索著掙紮爬起來,努力睜開眼睛再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像極了社畜早上麵見老板。


    神明找信徒辦事,信徒不得上點心嗎?


    隻是等靈翊開了門,散兵又突然不說話了,就站在門口一臉不悅。


    “怎,怎麽了?”


    靈翊突然有些摸不準散兵的性子,這記得以前也不是這麽個性格呀?


    再仔細揣摩一下上司的心意。


    靈翊在散兵的臉上隱約看出了幾個大字,都是你的原因。


    “是那幾個信徒,又來問我了。”


    哦!這麽有效果嗎?


    看來安東尼確實被自己傳教成功了?


    似乎是看出了靈翊的疑惑,散兵開口解釋。


    “不是上次那位。”


    嗯?那就是安東尼自己開始主動發展下線了?


    這效果也太好了吧?


    散兵似乎是被那些祈禱聽煩了,主動伸手拉住靈翊的手,開啟共享。


    一陣又一陣的祈禱聲傳入耳內。


    有孩童的聲音,在問母親的病會不會好,能不能去找外地的醫生。


    有青年的聲音,在問戀愛是否順利,自己該不該跨出那一步。


    還有老人的聲音,在問孩子能否歸家?


    那是一個個飽含著願望又期待回應的聲音。


    靈翊順勢反問:“那為何不回答他們呢?有的時候其實他們早就做好了決定,隻是缺乏一點,能夠推自己一把的勇氣而已。”


    散兵奇怪的看了靈翊一眼。


    “我不需要這些信徒,你的計劃確實對我有益,隻是…有你就足夠了。”


    靈翊望天歎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的主啊,這可是你身為一個神明的職責,如此不務正業可真是太浪費這個身份了。


    再說了你可得強大起來,保護我這個柔弱的信徒啊,要是有一天愚人眾來抓你了怎麽辦?難不成你打算帶著我一起浪跡天涯?”


    再說了,萬一,我是說萬一,我不可能陪你到最後呢…


    到時候總得有人能信仰你吧。一個沒有信徒的神明,可是會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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