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冷明回到c市,早飯來不及吃,覺來不及睡,第一時間趕去了孫彪的住處。


    孫彪和趙樂虎同住一個屋。


    天色尚早。


    紀冷明敲門時,孫彪和趙樂虎都還沒睡醒。


    孫彪穿著個褲衩罵罵咧咧來開門。


    見門口站著紀老板,瞌睡蟲去了大半。


    “老板,你怎麽來了?不是吃席去了嗎?大晚上還往回趕,沒在楊城歇著啊?”


    紀冷明沒回答這些。


    他徑直往屋裏走,想拿冷水洗個臉,醒醒腦。


    腿一邁進屋,看到四麵狼藉的屋子,頓時不困了。


    兩個大男人不考究,偌大的房子到處都是襪子、麵紙團、香煙頭和外賣盒。


    窗戶也沒開著通風,人一進來,一股臭襪子泡酸辣粉的味道直衝鼻腔。


    孫彪撓撓胳肢窩,哈哈笑:“我屋亂,老板別介意哈,要喝水不?我給你倒杯水。”


    紀冷明看到茶幾上裝著黃色液體的杯子,連忙搖頭。


    “不了,我不渴。”


    他走到窗戶邊,推開窗子,新鮮的空氣灌入肺腔,人總算好受了點。


    孫彪還隻穿著花褲衩站著,腰上一圈白肉,胸口兩撮黑毛,刺激的紀冷明眼睛疼。


    “要不你穿下衣服?”


    “哦好!”


    然後孫彪從沙發上摸了不曉得什麽時候洗的衣服穿上。


    衣服剛穿好,趙樂虎頭頂鳥窩走了出來,比起孫彪的衣衫清涼,他好歹套了件滿是褶子的睡衣。


    “誰啊大早上的!”


    趙樂虎打著哈欠,眼睛都沒睜開,摸到茶幾處,將桌上裝著黃色液體的杯子拿起,一飲而盡。


    喝完不到一秒,又把嘴裏的液體噴了出來。


    “草!孫彪你他媽又往啤的裏兌白的了是不是!”


    孫彪示意他小聲點:“老板在呢,有話晚上聊。”


    趙樂虎這才注意到,窗戶邊站了個人。


    年紀輕輕,英英玉立,是個俊秀的少年郎。


    趙樂虎精神煥發。


    “老板,你怎麽來了?找位置坐啊,別站窗口邊啊,早晚冷,小心著涼!”


    紀冷明心想,要不是屋裏異味大,他哪會站風口。


    始終沒忘記正事。


    說出來此的目的。


    “我來找你們,是想問問撥款的進度怎麽樣了,目前扶持的企業名單確定了嗎?”


    見是正事,孫彪不敢馬虎。


    “我正準備告訴你呢,昨天我又去了一趟市財政廳,我打聽到的消息,是咱們百分百在名單內,但具體給我們多少撥款,還不太清楚。”


    說到此處,孫彪猶豫了下。


    紀冷明見不得人吞吞吐吐:“然後呢?你直接說。”


    孫彪和趙樂虎對視一眼,不太自然的笑笑。


    “是這樣的,市裏的領導想約你吃個飯,他們話裏話外的意思,給咱們撥多少,得私底下聊聊,再做決定。”


    紀冷明又不蠢,立刻明白這話的含義。


    他皺著眉問:“都有哪些人,清楚嗎?”


    趙樂虎抓抓他的鳥窩頭發,又掏掏耳朵。


    “審計、投融、國庫,局長、副局長、調研員,恐怕這幫人都要來,就算不來,還得費心思去請。”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隻有一起安撫了,心裏才能踏實。上百億的錢,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到手的!”


    紀冷明又想起杜青林跟他說過的話。


    要麽參與規則,要麽破壞規則。


    前者那一套是他鄙夷的,而後者...


    孫彪見老板愁眉深鎖,不由道:“老板,人情世故嘛,我和樂虎去就行了,我們是江湖中人,拚酒量拚膽量,都不帶怕的。”


    “你在幕後操控就好,專心學習看書,吃飯喝酒這活,用不著你上!”


    紀冷明想了想,果斷的說:“不,我去。”


    孫彪和趙樂虎不明白此舉的用意。


    “為什麽?我跟你說,跟這幫領導聚餐,得喝酒的,我們喝習慣了,所以...”


    紀冷明打斷:“要建晶圓廠的人是我,要求國家撥款的申請是我寫的,總不能一直躲在你們身後,未來這種情況還會多次出現,躲不開的,這次正好見見世麵!”


    見自家老板已經鐵了心要去吃這頓飯,孫彪和趙樂虎自然不再勸說,隻表示接下來的會餐由他們來安排。


    事情就這麽決定了。


    但變故來的也相當快。


    一開始,孫彪主動給財政局的人打電話,約會餐時間,但另一方則以‘這兩天有點忙,吃飯時間延後’的借口搪塞過去了。


    這時候孫彪還沒意識到不對勁。


    等到第二次打電話、第三次打電話,對方的語氣開始越來越不耐煩,直到第四次電聯時,那邊的人直接拒接了。


    這讓孫彪升騰起不祥的預感!


    而趙樂虎這邊,通過私人渠道打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在財政局工作的人明裏暗裏表示:有人在搞鬼,紀冷明備案的晶圓廠,可能會被剔出扶持名單外!


    ——


    紀冷明暫時不清楚這一變故,溫婉肯定也不知情。


    此刻的溫婉驅車幾千公裏,總算來到了王思思口中的療養院。


    療養院坐落在當地高級住宅區。


    內部庭院景觀很有設計感,有停車場,有小公園,有健身設施,有醫護中心...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和手筆的。


    當然,住這兒的費用肯定也很高就是了。


    “怪不得王思思特意跑來跟紀冷明要錢,這兒的年費,估計不會低於百萬。”


    一路觀光,繼續前行。


    因王思思先前和療養院的人打過招呼,溫婉一路暢行無阻。


    不到半小時,便已見到了段月和她懷抱裏的孩子。


    見到段月的第一眼,溫婉隻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


    再一細想,恍然間想起來了,她正是為紀家服務的小保姆。


    段月倒是一眼認出了溫婉。


    溫婉經常在紀家和紀衡他們玩樂,加上人長得賽雪欺霜,氣質非凡,給段月留下極深的印象。


    “溫大小姐,您怎麽找到這兒來了?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溫婉:“你是...紀家的小保姆?”


    段月:“難為大小姐還記得我。”


    溫婉看向她懷中的嬰兒:“這個孩子是...”


    段月慈藹的看向繈褓中的娃:“這是我兒子,小名兒叫壯壯,我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強壯結實!”


    溫婉:“孩子的父親...”


    段月維係在臉上的笑容有點難看。


    隨後道:“我前男友的,孩子給他生了,但他不想負責,幸好王小姐是個好人,沒讓咱們母女流落街頭。”


    溫婉心中疑團越來越大。


    “不是紀冷明讓王思思把你藏起來的嗎?”


    段月張著嘴,有點驚訝。


    但很快想明白了。


    既然王思思告訴溫婉她的下落,自然是了解一部分內情的。


    當初王思思把她帶走時就說了,是二少爺囑托帶她離開的。


    段月想了很久,紀冷明拜托人把她送走的原因,最後大概猜到,是孩子的緣故。


    段月:“既然你曉得,那我也就不瞞你了,確實是二少爺請王小姐帶我離開紀家的。”


    “至於原因,我猜是因為孩子,畢竟我除了這個孩子,也沒有其他的了。”


    又回到了老問題上。


    溫婉:“孩子的父親是...”


    段月抱有歉意的笑笑:“很對不住,剛剛撒謊了,孩子是紀德森的,是紀家的骨肉,是二少爺同父異母的弟弟!”


    刹那,溫婉把所有的潛在腦海中的問題都想通了!


    她竟不曉得,紀冷明背著她下了這麽大一盤棋!


    既然段月和她的孩子是紀冷明對付紀家的工具,溫婉自然不可能讓她生活在別人的療養院裏,花費別人的錢。


    於是,辦完所有手續,帶著段月和寶寶,徹底離開了這裏。


    ——


    就在溫婉帶段月離開的當晚,另有一個人找到該休養中心。


    那人正是紀衡請來調查的私家偵探。


    偵探一通操作,打聽到了近段時間在此生育的女性名單,好巧不巧,近期生孩子的,隻有段月一個人。


    他將這一結果上報給了紀衡。


    段月是紀家的保姆,紀衡對這個名字很熟悉。


    他看到段月的照片,聽到她的名字,十分吃驚。


    更讓紀衡焦慮的是,他是知道小保姆和紀德森搞在一起的事的。


    他還撞見過這兩人辦事。


    若無意外,段月的孩子,八成是紀德森的。


    紀衡急急地問:“段月和孩子還在療養中心嗎?”


    偵探:“剛問了,人和孩子在下午的時候被接走了!”


    紀衡:“被誰接走了?”


    偵探:“據說是王思思的朋友,具體是誰並不清楚。”


    紀衡痛恨自己慢了一步。


    若是能早一點,那對母子,他就能早早地幹掉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來吧,然後專心調查鄭雨和鄭易平的關係!”


    ——


    然而,紀衡和偵探都不曉得的是,這家療養院和王思思的關係非常好。


    相關負責人聽到還有人在打聽段月的消息,立刻把這一情況告知了王思思。


    而王思思火速通知了溫婉。


    “你現在在哪兒?”


    溫婉:“正在回c市的路上,怎麽了?”


    王思思:“剛剛療養中心的人說,在你走後不久,又來了一個人,似乎有意無意調查段月的信息,這是你的人嗎?”


    溫婉高度警覺:“你讓療養院的人把那人留下,留不住也要強行留,務必等到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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