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前張子羽來傳信的時候,也沒有說事態這麽緊張了啊。


    我急忙說道:“玉公公,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常晴也說道:“是啊,之前皇上隻是說要去跟張子羽他們談談,怎麽這麽快就讓——”


    玉公公點了點頭,說道:“原本是沒有什麽的,皇上和張大人他們幾個都談了出來了,可是,剛剛外麵突然又傳來了幾份軍報,是張大人布在幾處的探子傳回來的,隻有皇上和張大人看了。然後,然後皇上就讓老奴過來傳話了。”


    “哦?!”


    我和常晴又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都很明白了,傳回來的軍報,應該是發生了大事。


    我轉頭看向常晴,隻見她眉頭緊鎖,沉思了一番之後,便抬起頭來對我說道:“妙言……她才剛睡沒一會兒,讓人先不要吵著她。扣兒。”


    扣兒急忙上前來:“娘娘。”


    “你帶著人,趕緊先收拾東西,公主的還有顏小姐的,都去收拾打點清楚。”


    “是。”


    扣兒急忙轉身下去,是去叫其他的幾個侍女。常晴轉頭對著我說道:“你就在這裏陪陪妙言吧,自己也稍微歇息一下。本宮去皇上那邊看看,問問情況到底如何,如果真的情況緊急——再說吧。”


    我說道:“是。”


    她說完,便對玉公公道:“玉公公,你先去傳話吧。”


    玉公公看了我一眼,隻點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常晴也跟著走了。


    我一個人站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心跳微微的有點加快,雖然這件事實際上是早就可以預料到的,但我也的確沒有真正的準備要麵對的時候,裴元修的追兵來得如此之快,看來,他應該是已經探知到裴元灝的下落了,想要在這個地方一舉將所有的事,都做一個了解。


    但,這似乎並不是裴元灝眼下最焦慮的事。


    是因為收到了另外幾份軍報之後,他才下令讓大家離開的,也就是說,軍報上所說的事,比裴元修的追兵,更迫在眉睫。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身上還是很倦怠,但這個時候我也休息不下來,眼看著扣兒帶著幾個侍女去另一邊,將一些細軟收拾好,打了幾個包袱,又去我的房間收拾。我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妙言,對周圍的一片混亂她都一無所知,睡得非常的沉穩,大概還夢到了一些好東西,嘴角微微含笑,鼻息也很沉。


    我一邊陪著她,一邊還不斷的抬起頭來看向門外,希望常晴能回來,我可以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過去了很久都沒有消息,我也意識到,事情應該很不簡單,所以常晴才會在裴元灝那裏耽擱那麽久,隻是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麽。


    就在我憂心忡忡的時候,外麵突然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抬頭一看,推門進來的是扣兒。


    頓時又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去,但扣兒進來卻走到我麵前,低聲對我說道:“顏小姐,那個——你帶來的那位蕭公子求見。”


    “蕭玉聲?”


    我愣了一下,這幾天因為妙言的事,一直圍著這邊打轉轉,加上這裏是住著皇後,他也不能隨意的進來,所以都沒有見麵了。


    他怎麽突然來要見我?難道是為了眼下這件事?


    我急忙問道:“他在哪裏?”


    扣兒為難的說道:“這裏是皇後娘娘的居所,所以整個內院都不讓外男進入。他在門口,那邊的亭子裏。”


    “哦,我知道了。”


    我急忙起身,但又回頭看了妙言一眼,她睡得毫無知覺,還在睡夢中滿足的咂了咂嘴。


    看出我的擔心,扣兒道:“顏小姐你隻管去,奴婢在這裏守著公主殿下。她若醒了,奴婢立刻讓人來告訴顏小姐。”


    我說道:“辛苦你了,扣兒。”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院門口,果然看見蕭玉聲一身綠衫,像一根挺拔的翠竹一般矗立在亭中,我剛剛走過去,他聽到我的腳步聲,就回過頭來,雙手朝我行禮:“大小姐。”


    “玉聲你來了。”


    “是。”


    “有什麽情況嗎?”


    聽我這麽一問,他就明白,我也知道眼下發生了一些事情,便說道:“我是來催促大小姐的,我們該啟程了。”


    他也這麽說?


    我微微蹙眉:“真的要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皇帝剛剛也下令,讓我和皇後娘娘收拾起來,帶著妙言一起走。情況那麽糟糕嗎?”


    他說道;“大小姐一定已經知道,井陘關破了。”


    我點頭:“我當然知道,皇帝告訴我的。”


    他點了點頭:“裴元修這一次派出的不僅是他的隊伍,還有勝京的騎兵也跟著出動了。你也知道,勝京的騎兵,日行八百裏,我們走了好幾天的路程,還不夠他們施展開來跑一天的。不過,這還不是眼下最緊迫的事情。”


    “還有什麽?”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我派出的探子回報,除了從京城過來的騎兵之外,還有另外兩路人馬,都在同時朝這裏進發。近的,離我們大概也隻有百裏之遙。”


    “什麽?!”


    我大驚失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有兩路人馬也在往臨汾進發,是要攻打臨汾嗎?


    我急忙問道:“是哪兩路人馬?”


    蕭玉聲說道:“一路,來處不明,但來得很快,和我們不過百裏之遙;還有一路,是從許昌過來的。”


    “許昌?”


    我頓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是不是汝南,袁家的人馬?”


    蕭玉聲無聲的點了點頭。


    我皺緊了眉頭,但沒再說話,隻是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難怪裴元灝一接到軍報就要立刻讓我們收拾東西離開,這個情況,顯然是非常緊急,甚至可以說是糟糕的。


    臨汾的位置非常的特殊,地處晉、陝、豫三地的交界處,自古以來就是兵家的必爭之地,裴元灝讓親信張子羽在這裏駐守,就看得出來他對這裏的重視,到這個地方來匯合張子羽的兵馬,也的確是他加強自己身邊兵馬數量的一個最好的辦法。


    但是,我們知道臨汾重要,裴元修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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