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衙役窮凶極惡,看到荀攸滿身補丁,更是輕視不已。


    幾人把荀攸圍了起來。


    一個頭目模樣的人,厲聲道:“大膽狂徒,敢詆毀大公子,其心可誅。”


    另一衙役不懷好意道:“我看,這就是敵方派來的奸細,把他抓回去,嚴刑審問。”


    幾人說著,就要伸手去抓荀攸。


    荀攸挺直胸膛大聲道:“大膽,我乃蜀郡太守是也,誰敢動粗?”


    在場眾人愣了愣神,隨即發出一陣狂笑。


    “就你這窮酸相,還敢冒充兩千石太守?”


    “就算你是蜀郡太守,別忘了,這裏是荊州,你在這裏汙蔑我家大公子,就該當受罰!”


    “少跟他廢話,拿下!”


    幾人七手八腳,把荀攸胳膊扭了起來。


    旁邊胡掌櫃湊過來,冷笑著小聲道:“你要是答應把女兒嫁給我兒做妾,我不止送你兩石糧,還給你作證,你沒有汙蔑大公子。


    是我自己聽錯。”


    “我呸!”


    荀攸瞪著血紅的眼睛,啐了胡掌櫃一臉。


    兩石糧把女兒送出去,豈不相當於把女兒給賣了?


    他荀氏子弟就算餓死,也不能做出這種事。


    “敬酒不吃吃罰酒,”胡掌櫃被噴了一臉唾沫,氣的火冒三丈,對官差道:“官爺,此人從潁川而來,我看八成就是蛾賊的奸細。


    你們一定要嚴刑逼供,讓他老實交代。”


    “不用你操心,”官差頭目擺了擺手道:“帶回去,大刑伺候。”


    幾名官差興高采烈的押著荀攸往回走。


    胡掌櫃幸災樂禍的在後麵道:“你被下獄,我看那孤兒寡母怎麽辦?


    那小丫頭,早晚還不是我家的人?”


    荀攸被官差控製住,聽得心如刀絞一般。


    被這些官差押入大牢,必然要受皮肉之苦不說,他離開家,家裏老的老,小的小,怎能惹得起胡掌櫃這等地頭蛇?


    女兒說不定真要被姓胡的弄走糟踐。


    荀攸悲憤交加,忍不住仰天長歎,淒厲的喊道:“此天絕我荀攸乎?”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從對麵緩緩走來。


    馬車的窗簾突然掀開,有個中年文士打扮人,在裏麵問道:“尊駕可是潁川荀攸,荀公達?”


    荀攸雙手被反剪著,勉強抬起頭,衝那人道:“我正是荀攸,閣下是……”


    “哎呀呀,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文士趕忙掀起車簾,不待侍從放上板凳,便從車轅上跳下來道:“我是淮南劉曄。”


    “原來是子揚先生?失敬,失敬,”荀攸佝僂著身子,感到有些尷尬。


    劉曄對著衙役,袍袖一揮,怒道道:“把人放開!知道這是誰麽?”


    眾衙役見劉曄器宇不凡,自然不敢怠慢。


    他們趕忙把手鬆開。


    劉曄怒道:“這位先生犯了何罪,至於你們如此相待?”


    衙役頭目囁喏道:“此人……詆毀大公子……”


    “你聽見了?”劉曄問道:“他是如何詆毀的大公子?”


    “這……”衙役頭目道:“我倒未曾聽見……是有人口頭舉報。”


    “那就是無憑無據,”劉曄冷冷的看著對方道:“我還聽見你曾經詆毀過劉使君,要不要我去襄陽縣衙舉報一下?”


    “別,別,別,”那衙役頭目一看劉曄就不是普通人。


    再說,隻要是個能在襄陽城內坐馬車之人,就都不是他一個衙役能得罪起的。


    他連忙扇了自己兩個耳光,陪著笑道:“興許是我聽錯了。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小人吧。”


    “去吧,”劉曄並沒有追著這幾個小人物不放,揮了揮袍袖,示意這幫人趕緊滾蛋。


    衙役嚇得灰溜溜逃走了。


    這時荀攸才揉了揉被扭腫的胳膊,衝著劉曄深施一禮道:“多謝子揚先生及時相救。


    要不然,荀某恐要遭受牢獄之災矣。”


    劉曄上下打量了一下荀攸。


    不用細說,隻看這一身打扮就知道,已經落魄了。


    他試探著問道:“公達為何在荊州?”


    “哎,一言難盡,”荀攸一說便是兩眼淚,把自己要去蜀郡上任,沒想到道路不通,隻能淪落在荊州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荀攸最後苦笑道:“荀某虎落平陽被犬欺,方才區區一個糧店掌櫃,竟然差點害得荀某家破人亡。


    那惡人還盯上我家小女,聲稱要搶來為其兒子做妾。”


    “他好大的膽子,”劉曄對侍從道:“報回府中,調一隊軍兵,去把那糧店查抄了。”


    “諾!”侍從趕忙領命。


    隻要報回到大公子府衙,查抄一座糧店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根本不用經過本地縣衙。


    荀攸見劉曄如此說話,就知道對方如今在荊州,地位一定不低。


    本來他也是官宦出身,隻不過經過這幾年的落魄,已經人窮誌短了。


    他趕忙道:“多謝子揚先生仗義出手,荀攸感激不盡。


    若有需用荀某之處,您盡管開口。


    荀某別無所長,唯有這一膀子力氣,能為子揚先生效力。”


    “公達說的哪裏話來?”


    劉曄捋著胡須哈哈大笑道:“您乃潁川名士,我豈能讓你去賣力氣?


    不過說到效力,我倒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麽人?”


    荀攸麵露慚愧之色,想了想也不怕丟人。


    過了這村,可能就沒這店了。


    他咬了咬牙道:“實不相瞞,荀某淪落襄陽數年,家中積蓄耗盡,已經快要斷糧了。


    隻要子揚先生能介紹荀某做個刀筆吏,能夠養家糊口,荀某也感激不盡。”


    劉曄笑道:“放心吧,我帶你去見到此人,你一家人生計便再也不用擔心了。”


    荀攸不解道:“您要帶荀某去見何人?


    不會去某位豪族家做客卿吧?


    如此……荀某……”


    他本來想說拉不下來這個臉。


    畢竟他潁川荀氏子弟,去投靠荊州這幾家土豪族,的確有些辱沒祖宗。


    可是想到為了家人的生存,他隻得強自咬了咬牙道:“罷了,無論讓荀某做什麽都行。


    隻要能養活一家老小,荀某這張老臉,也就不要了。”


    劉曄看著對方的態度有些好笑,平靜的道:“容我先賣個關子,等到了你就知道。


    隨我來。”


    說完,他邀請荀攸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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