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的先民們,自三千年前,便掌握了煮海為鹽之技藝。


    並且發現最適合煮鹽之地,正是在徐州地區。


    到了武帝時期,更因為煮鹽,專門設立了鹽瀆縣。


    這便是後世鹽城置縣的開端。


    可以說,大漢數百年來,絕大多數的食鹽都產自於此。


    如今曹操占據徐州,突然禁止食鹽外流,自然讓周圍之地鹽價飛漲。


    首當其衝的,便是許都周邊地區。


    百姓無鹽可用……


    許都。


    劉協身穿便裝,走上街頭。


    這幾日,他的禦膳突然清淡了許多。


    問過禦廚之後才清楚,近來鹽價飛漲。


    而且有價無市,越來越稀缺,所以需要節省使用。


    劉協是個愛民如子的皇帝。


    他首先想到,既然連皇宮都缺鹽,民間自然更缺。


    百姓要是吃不起鹽,會生出許多疾病。


    所以他便身穿便服私訪。


    由國舅伏典帶領幾個便服侍衛,暗中保護。


    他來到街頭一看,當即大吃一驚。


    隻見街上所見到的百姓,臉上全都開始浮腫。


    而且全都扶著牆,緩緩走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大街上寂靜無聲,宛如進到了一座鬼城。


    這與他初來時,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許都城,簡直有天壤之別。


    他隨手在路邊拉住一個老者,問道:“老人家,這城內都是怎麽了?”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劉協,歎口氣緩緩道:“你是外地來的?


    快走吧,這裏待不下去了。


    鹽價賣的比黃金都貴。


    就算富貴人家都吃不起,更何況咱們普通老百姓?


    吃不上鹽,就渾身腫脹,通體乏力,早晚都會一命嗚呼。”


    劉協皺眉道:“朕……真是奇怪,之前隻聽說缺糧,沒想到如今連鹽都缺?”


    那老者憤然道:“不說還不生氣。


    聽說鹽本來就不缺。


    可是那曹操占據了鹽瀆縣,把所有食鹽都把控起來,禁止往這邊販運。


    這是人為想要困死咱們。”


    劉協怒道:“如此說來,都是被那曹操所害。


    聽說那曹家也曾累受漢恩。


    他怎能做出這種事出來?”


    老者冷哼了一聲,輕蔑的道:“他曹家宦官之後,沒卵子的東西,也能算個人?


    據說他當年攻打徐州,屠殺了幾十萬平民百姓。


    屍體扔在河道裏,讓整個泗水都給堵住了。


    這等野蠻之徒,視人命如草芥,斷咱們食鹽又有什麽奇怪?”


    “還有這等事?”


    劉協還是第一次聽說曹操這段過往。


    本來曹操接受司空任命,他還把對方視作漢臣。


    畢竟曹操的養祖父曹騰,乃是當年宮內的大宦官之一,而且名聲不錯。


    曹操的父親曹嵩,也曾用錢捐過太尉之職。


    曹操更是少年舉為郎官。


    青年時代便做到頓丘縣令,濟南國相等職。


    沒想到聽這老者一說,曹操簡直就是個殺人魔王。


    此番阻斷食鹽輸入許都,更是將所有百姓都牽連了。


    劉協眉頭緊皺道:“難道就任由事態發展,百姓受苦,卻無計可施?


    他清河王何在?”


    那老者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劉協,倒退兩步,與其劃清距離道:“你是何人?


    竟敢當街誹謗清河王殿下?”


    劉協遲疑了一下,憤然道:“我是看不得世間不公之人。”


    說完不再理會那老者,帶人急匆匆趕往清河王府。


    伏典在後麵勸諫道:“陛下若有事,召清河王皇宮見駕即可,何必親自去往府上?”


    劉協道:“朕想看看,他清河王到底如何日理萬機。”


    說話間,來到王府附近。


    路過院牆之時,隱隱從裏麵傳來絲竹之聲。


    劉協心中有些生氣,來到門前,亮明身份。


    守門侍衛不敢阻攔,直接放他進去。


    進到廳堂,隻見劉琦正在飲宴,身邊有兩個美女相陪。


    廳堂中央有四個舞女,在絲竹聲中翩翩起舞。


    見劉協走了進來,舞女們不知所措,趕緊停了下來。


    劉琦擺了擺手,讓舞女和樂工先下去,起身微笑道:“陛下為何親至?


    待在下更衣迎接。”


    “不用了!”


    劉協看了一眼桌案上擺的珍饈美味,頓時怒氣橫生,冷笑一下道:“皇兄好會享受。


    朕將子民托付於皇兄,誰料閣下卻隻知醉生夢死,享樂無度。


    置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不顧。


    如何對得起朕之重托?”


    劉琦也不生氣,接過旁邊陸遜遞過來的一碗醒酒湯,喝了一口道:“陛下何出此言?”


    劉協見對方滿不在乎的樣子,更是氣惱無比道:“何出此言?


    皇兄隻需邁出這王府,便知這許都已然如地獄一般。


    連都城都如此,更何況別處百姓?”


    劉琦淡然道:“陛下說的可是鹽價飛漲之事?


    此乃曹操所為,不足為慮。”


    “原來皇兄也知道此事?”


    劉協道:“此事禍根的確起自曹操。


    但皇兄統領朝政,豈能無視民間疾苦?


    你說不足為慮,難道已有對策?


    那曹操把控鹽瀆縣,禁止食鹽外流,你能拿他如何?”


    劉琦揉了揉眉心,突然道:“陸遜,你可有對策?”


    皇帝見劉琦竟然,臨時問計於身邊一個侍茶童子。


    那童子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雖然身形不矮,但臉上稚氣未脫。


    皇帝不由氣惱道:“朝廷大計,這般稚童又知多少?


    你麾下諸臣屬何在?”


    陸遜清了清嗓子,衝著皇帝施了一禮,童聲童氣的道:“陛下,在下有一計,可解當前之危。”


    “你有一計?”


    劉協看著眼前,極力模仿大人樣子的陸遜,不由被氣笑了。


    劉琦道:“小陸遜,看起來陛下不太相信你。


    你且說說,你有什麽計謀?”


    劉協雖然不相信,眼前這個童子能獻出什麽計謀。


    但看對方如此少年老成的樣子,心裏倒是有幾分喜歡。


    而且這個童子僅僅這個歲數,但在他麵前施禮說話,儀態如常,毫無半點怯場之相。


    他於是也想給對方一個機會,隨意的道:“朕也想聽聽看,你有何計謀?”


    “用陽謀,”陸遜惜字如金,隻吐出三個字。


    劉協好奇道:“不知何為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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