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城外。


    曹軍大營。


    曹操手拿一方字條,眯著眼縫看向眼前青年,沉聲道:“濮陽城四門緊閉,防守甚嚴,你是如何逃出城池的?”


    那青年仆從打扮,不慌不忙道:“城內防守並不嚴。


    守城者都是兗州各族子弟部曲。


    他們到了下半夜,大都在城牆上瞌睡。


    小人趁他們不防備,便垂下一根繩子,偷偷溜了出來。”


    曹操冷笑道:“一派胡言。


    你手持密信,你家家主就不怕,你被守城軍兵抓住?”


    “回司空,”那仆從道:“臨行之前,家主把這封密信封於蠟丸之中,並讓小人含在口內。


    若萬一被抓,小人便立即吞下,絕不會讓呂布軍知曉。”


    曹操仔細搓了搓手中字條,那上麵果然有殘餘的蠟跡。


    他將信將疑的擺了擺手,讓那仆從先下去,然後將字條交給旁邊的郭嘉道:“城內田氏家主田荀,因被陳宮公報私仇,故而要獻城投降。


    他約三日之後子時,以火把為號,邀我入城。


    奉孝以為如何?”


    郭嘉隨意掃了一眼書信道:“但從此信看,此必為誘敵之計,斷不可信。


    若城中有埋伏,該如何是好?”


    曹操搖了搖頭,凝神道:“老夫卻不這麽認為。


    陳宮與那田荀結仇已有數年,此事人盡皆知。


    那時我等還未曾來到兗州。


    如今陳宮驟掌權柄,豈有不報仇之理?


    更何況呂布於城內,糧草必然不足,借機奪取田氏之糧,便是順理成章。


    田氏無奈,向老夫求援,便是唯一出路。”


    其實,曹操也並不非那麽好騙之人。


    隻不過他在城內也安插有細作。


    知道城內陳宮大舉劫掠田府之事。


    再聯想到陳田二族之前的仇怨,他便不由自主信了幾分。


    畢竟從常理推斷,田氏被逼到絕境,不向他求助,還能靠誰?


    曹操看向帳外,歎口氣道:“如今我屯兵濮陽,糧草也已接濟不上。


    若不能速戰速決,便陷入被動之境地。


    如今唯有兵行險著,孤注一擲。


    三日之後子時,由老夫親率大軍攻入城內。


    一舉拿下濮陽城,方能重新奪回兗州,與許都抗衡。”


    郭嘉吃了一驚道:“主公欲親自領兵,是否太過冒險了一些?”


    曹操咬了咬牙道:“天下哪有萬全之策?


    富貴險中求。


    唯有犯得險中之險,方能成為人上之人。


    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郭嘉隻好道:“既然如此,主公不妨將軍兵分為三路。


    由元讓率領一路,率先入城。


    主公自領中軍居中。


    由妙才率領一路斷後。


    若有意外,主公便立即撤出。”


    曹操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他打定主意,相信這田氏家主,是真心實意投降。


    三日之後,曹操下令軍兵,早早吃完晚飯,然後不準卸去鎧甲。


    夜幕降臨之後,他便親自率領軍兵,摸到濮陽城外。


    待到子時,果然遠遠見到城頭上,有人舉起火把,畫著大大的圓圈。


    曹操大喜,下令道:“元讓,率軍從東城門而入。”


    “諾!”


    夏侯惇帶領軍馬,來到與田氏約定的東城門。


    這濮陽城年久失修,護城河裏沒有水。


    軍士們趟著幹涸的河床,來到城門前,果然見到城門虛掩著。


    夏侯惇率領軍兵長驅直入,並派人點起火把,給後麵兩隊送信。


    曹操收到信號後,迫不及待的對夏侯淵道:“元讓已經安然入城。


    為免夜長夢多,我等一起入城即可。”


    夏侯淵道:“郭祭酒吩咐,大軍分成三隊,由小弟斷後。”


    曹操不耐煩道:“如今城門大開,我等應立即揮師入城,奪取城池,何須斷後?


    這麽多軍隊進入到城內,就算有埋伏又如何?


    聽命行事!”


    說完,強令夏侯淵跟他一起進城。


    來到城門口,他下令焚毀城門。


    這是模仿當年韓信背水一戰,以激勵軍兵有進無退。


    大軍進到城內。


    隻要殺呂布軍一個措手不及,濮陽將一戰而定。


    突然,耳中傳來一陣梆子聲響,緊接著火把四起,喊殺聲大作。


    從兩側房頂牆頭等高處,冒出許多埋伏的弓箭兵。


    他們的羽箭像暴雨一樣,射向擠在街巷中的曹軍。


    曹軍無從躲閃,紛紛中箭到底,疼的哭爹喊娘,狼奔豕突。


    曹操眼見果然有埋伏,心中叫苦不迭。


    好在進入城內的軍隊足夠多。


    軍隊進城之後,隻能展開巷戰,無法發揮軍陣優勢。


    於是曹軍將領化整為零,各自率領麾下軍兵,躲開箭雨之後,與呂布軍展開貼身肉搏。


    事實證明,曹軍遠比呂布麾下一眾部曲精銳。


    他們渡過初期混亂之後,漸漸站穩了腳跟,戰鬥越來越占上風。


    很快曹軍便有壓倒呂軍,完全奪取城池之勢。


    呂布騎著赤兔馬,在城內指揮,越看越著急。


    這誘敵之計,似乎有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勢頭。


    誘進來的曹軍太多,他的埋伏根本吃不下。


    情急之下,他便大吼一聲,“曹操何在?”


    有亂軍回答道:“在東城處看到曹操旗幟。”


    呂布縱馬揚戟,向東城殺了過去。


    反正現在城內已經亂成一鍋粥。


    隻要他能陣斬曹操,曹軍將不戰自潰。


    於是他不再戀戰,策馬直接向東殺去。


    直到在火光之中,看到曹操旗幟,呂布手中方天畫戟搭在一黑袍騎兵肩頭,問道:“曹操何在?”


    那黑袍人指了指前方道:“騎黃馬者便是曹操。”


    呂布棄了此人,徑直向前方騎黃馬之人殺了過去。


    黑袍人這才擦了一把冷汗,長出一口氣。


    原來他便正是曹操。


    方才呂布的方天畫戟,搭在他的肩頭,隻需輕輕一蹭,他的腦袋便要落地了。


    幸虧呂布粗心大意,未曾仔細打量他,令他撿了一條老命。


    此時他早已嚇得魂飛天外,後背的衣襟都濕透了。


    碰巧夏侯淵殺了過來。


    曹操害怕呂布再殺回來,顫聲道:“妙才,護我快撤!”


    兩人殺開一條血路,回到烈火焚燒的城門口。


    曹操叫苦不迭,早知如此,為何要放火?


    他不顧一切的縱馬衝過火場,連頭發胡須都點著了。


    皮膚也燒傷數處。


    但總算是活著逃了出來。


    城內的曹軍卻沒有那麽好的運氣,隻有少數軍兵在夏侯惇率領下撤離。


    經此一戰,曹軍元氣大傷,再無餘力攻打濮陽,隻能暫時撤回東郡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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