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所有人都在為此事忙成一團,唯有趙雪獨自待在拘留室內。


    她坐在冰冷的鐵椅上,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窗外的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灑在她身上,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趙雪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卷入這場詭異的案件中,更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將她與這一切聯係起來。


    她的思緒回到了康寧療養院的那個晚上,那晚的每一幕都像是噩夢般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記得自己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仿佛有人在背後操縱著她的行動。


    那種無法抗拒的感覺讓她至今都感到恐懼。


    她想起了杜華,那個在提邢司內自己活埋自己的男人。


    他死前究竟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趙雪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也不知道這場案件最終會如何收場。


    曾經她作為民俗學專家,擔任了專案組的顧問。


    在那之後多起案件中,都從民俗層麵上為專案組提供了另一種角度的思考。


    但對於那些凶手精心布置的民俗儀式,趙雪始終都秉持著一種嗤之以鼻的態度,覺得這個凶手太迷信了,縱然有些民俗造詣,但在如此迷信的角度下,也一定不會有什麽大的作為。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民俗,真的隻是一種文化,真的不具備實際作用嗎?


    如果是這樣,那杜華為何會心甘情願的用如此痛苦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天晚上在康寧療養院內遭遇的詭異事件又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的趙雪突然覺得自己為之驕傲的民俗知識似乎在這場詭異的案件中變得蒼白無力。


    她不禁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一直以來都過於自信,忽視了那些看似荒誕不經的民俗背後的真實含義。


    趙雪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她想要重新研究那些被忽視的民俗資料,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她相信,隻要足夠細心,足夠耐心,一定能夠揭開這個案件的真相。


    然而,現在的她卻被困在這個冰冷的拘留室內,無法自由行動。


    趙雪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焦慮,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隻能默默地等待著專案組的調查結果。


    並且就算他真正從這裏走出去,估計也不再能擔任顧問,那這一點是否又是凶手有意為之呢?


    就在趙雪胡思亂想之際,拘留室的門被從外推開,沈林黑著臉拿著一份資料走了進來。


    跟在沈林後麵的是其他專案組的成員,大家在一番忙碌之後重新聚集在提邢司內,接著便一同來到了這裏。


    “組長……怎麽樣……”


    趙雪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沈林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趙雪麵前,將手中的資料放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趙雪教授,我們剛剛從科研人員那裏得到了一些有趣的發現。”


    趙雪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但又很快被深深的憂慮所覆蓋:“什麽發現?”


    沈林拿起資料,指著一頁數據說道:


    “孫淼帶著一些人去康寧養老院,四周進行了痕跡調查。


    在那裏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有香灰,也有某種類似於樹枝的東西,在地上畫出的不規則圖案。


    從那裏的踩踏痕跡不難看出,曾經有其他人在那裏活動,從現場遺留的民俗痕跡來看,多半是凶手。


    按照我們的推測,在那之後看守人員就已就位。


    所以凶手可行動的時間幾乎與我們前往康寧療養院的時間不謀而合。


    甚至我們在無意間或許就打過照麵了。”


    趙雪詫異地看了看這幾張圖片,通過這些殘留的東西,他暫時還想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民俗手段。


    但趙雪卻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在康寧療養院內有一種很奇怪的感受,隨後就陷入昏迷,被送去了醫院。


    難不成這二者之間有什麽關聯?


    沈林又翻了幾頁資料,再度開口說道:


    “科研人員也對我們那天晚上類似於傳說中鬼打牆的遭遇,作出了較為科學的解釋。


    那時候天色很暗,路麵環境又較為單一,且我們都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


    所謂的鬼打牆,實際上就是一種運動性錯覺,是大腦對方向感產生了混淆,導致我們在原地打轉,無法找到正確的方向。這種現象在心理學上被稱為''定向障礙''。”


    趙雪聽後,心中雖然稍微放鬆了一些,但緊接著便注意到沈林幾人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好轉,反而更加嚴峻。


    果然,沈林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說道:


    “但有一點,單純的定向障礙並不能解釋。


    那就是我們那天晚上所有人都通過後視鏡,看到了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


    那個女人始終和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無論我們前行還是後退,都無法靠近她。


    如果這是一種錯覺,怎麽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有這種錯覺。


    哪怕我們在無意間對藥物影響,也不可能所有人看到的幻覺是一致的。


    所以,趙教授,我們想問你……


    民俗手段真的隻是一種學術,而並不具備實際作用嗎?”


    沈林能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很清楚的說明了他們此刻內心的動搖。


    一連遭遇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尤其是在親身經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且在看到所有盯梢人員的口供後,這個念頭便在沈林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而若是放在之前,趙雪也一定會斬釘截鐵的表示,但現在他能回應的隻是沉默。


    此次審判中所有人都不知不覺成了其中的經曆者,他們不再是站在旁觀的角度,自然也不能在堂而皇之地用一些所謂的理由去打消心中的疑惑。


    就像科學家對鬼打牆作出了科學的解釋,但沈林等人卻依然難以相信。


    因為他們是親曆者,他們也親眼看到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就像是一句古話所說,未見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先前幾次大家可以非常堅定的對這些所謂的民俗儀式嗤之以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隻是旁觀者、隻是最終結局的見證者。


    而現在,從沈林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專案組所有人從心理層麵上已經開始發生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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