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霖這段時間睡覺一直很晚。


    這一天幾乎到了淩晨兩點,整個小區除了他的臥室外,都找不到一盞亮著燈的房間。


    莊霖困得用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一溜蛇形。


    估計第二天根本看不出來自己在些什麽。


    他撐不住了,倒頭就睡。


    睡覺前竟然還記得要破除迷信,掙紮著將藍色袋子塞到枕頭下。


    腦袋在沾到枕頭的一瞬間,莊霖基本上已經睡過去了。


    莊霖突然發現,自己回到了學校。


    顓城一小。


    他抬頭看了看班級名,自己竟然夢回一年級。


    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小學生。


    “怎麽不進去?”莊霖感覺背脊被人輕輕拍了下,抬頭一看,正是小學時候的班主任——石弘智。


    既來之則安之,雖然能感覺到自己在夢中,但莊霖也沒什麽做些出格事的想法,坐在老位置上。


    站到講台上,石弘智將手中一大摞卷子放在桌上。


    “期末考試的成績已經出來了,咱們班成績最好的同學是莊霖,大家鼓掌。”


    眾人的掌聲中,莊霖麵無表情。


    小學一年級,按理說大家不應該都是雙百分嗎?


    莊霖感覺到一道視線,順著看去,發現是嶽晴晴。


    嶽晴晴的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


    敬佩、欣賞、羨慕。


    莊霖心頭一震,總覺得這樣的目光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莊霖,我會有一天超過你的。”嶽晴晴這樣說著。


    聽著過分耳熟的台詞,莊霖一瞬間終於明白了。


    是自己!


    每當想到嶽晴晴的成績和天賦,他總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還有熟悉的挑戰宣言……


    夢境的流速和現實不同,很快莊霖到了二年級……三年級……一直到六年級。


    他是第一,從無例外。


    “莊霖好厲害啊,也沒見他怎麽學習,為什麽成績這麽好?”


    “他是天才啊,當然和一般人不一樣。”


    “好羨慕!”


    聽著這些聲音,莊霖一時間似乎感受不到現實和夢境的區別。


    這些場景和聲音太真實了。


    讓莊霖也開始懷疑。


    原來他也是天才嗎?


    不對……為什麽他會用這個也字。


    明明隻有他一個天才啊。


    小升初考試中,莊霖以全市第一名的身份接受表彰。


    一中和二中和實驗中學的老師為了讓他入學吵得不可開交。


    嶽晴晴背著書包從旁邊走過,眼中有著失落。


    “真好,如果我也像你一樣聰明就好了。”


    莊霖還沒來得及說話,嶽晴晴很快離開了。


    莊霖選擇了顓城一中,在這裏他的神話還在繼續。


    第一!


    永遠的第一!


    無論大小考試和科目,他都是第一,從無例外。


    其他人就算再努力,都隻能盯著第二的位置。


    老師對他寄予厚望,同學提到他隻有羨慕。


    家長會上,他的父母每次都會被其他家長討教經驗。


    李小琴實話實說,“我沒怎麽操心過他的學習,而且平常他回家後也不怎麽看書,經常和同學出去玩的。”


    家長們隻能感慨道:“畢竟莊霖是個天才啊,天賦是沒辦法超越的。”


    嶽晴晴的母親歎了口氣,“我家孩子平常很努力,但還是追不上莊霖。”


    李小琴安慰道:“成績不代表一切。”


    不代表一切?是嗎?


    那為什麽所有人都會露出那樣豔羨的目光,為什麽從小到大作為天才的他明明也沒有做什麽事,卻收獲了無數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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