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存放在警局的停屍間,裏麵溫度很低,昨晚屍檢之後,屍體被冷凍了起來。


    出了命案,刑警隊的人沒有了休息,枕戈待旦。


    鬧騰了一夜,老徐在離警局不遠的地方給我登記了賓館,為了我的安全考慮,特意用了別人的身份證登記。要不是我極力推辭,老徐還要為我安排兩個警察保護。


    清晨睡下,睡到了中午,到了警局。


    辦公區裏,警員都忙忙碌碌,隻有老徐和張剛職位稍微高一些,有自己的辦公室。


    老徐的辦公室有人,張剛招呼我坐在了他的辦公室等候。


    濃濃的煙味兒嗆得我直咳嗽,張剛不好意思地說,一有案子,我神經就緊繃,不間斷地抽煙。


    說完,張剛就抽出一支煙遞給我。


    我說,我不抽煙。


    好在張剛的辦公室有幾株仙人球,用他的話來說,是吸收二手煙的,淨化空氣。


    張剛猛抽了一口煙,眯著眼睛說,一宿沒睡,上了年紀啊,都扛不住了。不過屍檢報告出來了,在老徐那裏,待會兒一起看看。


    我問張剛,對案子有什麽看法。


    張剛夾著煙,連連擺手,說,老徐是隊長,能耐大,聽他的。


    這話怎麽聽都有點兒酸,我順水放船,說,你可不要謙虛啊,聽說你在刑警隊可是老前輩了。


    輪起資曆,張剛兩眼放光,正要開口,老徐進來了。


    老徐進門就道歉,說,之前有個案子,剛結,移送檢察院了,肖博士,讓您久等了。走吧,去我辦公室,我那兒地兒大。


    張剛不願意去,我拉著他一起到了老徐的辦公室。


    昨天晚上的反應來看,老徐的確沒有張剛沉穩,當時張剛眼神關注的幾處地方,都是關鍵的證據和線索,隻是老徐在場,他沒怎麽開口。


    老徐把實踐報告遞給我,大概看了看,死者女性,年齡在25歲至27歲之間,致命傷是大動脈被利器割斷失血過多而死,死亡時間是二十三點至二十三點三十分。


    老徐說,這個死亡時間基本和當時的情況吻合。咱們發現屍體是零點五十分左右,根據屍檢報告顯示,當時已經死亡一個小時以上,而我當時試探死者鼻息的時候,屍體已經微涼了。


    張剛半響沒有說話,聽老徐發表完意見才說,門是反鎖的,凶手殺人之後,是怎麽逃走的?凶器是什麽?


    兩句話,說的老徐情緒越加低落了。


    最後,老徐拉著我的雙手,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肖博士啊,這件案子牽扯到天上人間花魁的凶殺懸案,壓力很大。我又剛上任,要是這個案子破不了,我這刑警隊長,也就當到頭了。


    看得出來,老徐不但自己沒信心,還有些慌亂,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其實也沒什麽頭緒,眼前最重要的就是粉筆寫在桌在上的6和零點三十分。另外梁玲的車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既是本案和梁玲凶殺案的關聯點,也是重要線索。


    我建議老徐先查查死者怎麽會有梁玲的車子,然後再做計較。


    老徐一籌莫展,對我當然是言聽計從。


    我心裏一直對6和零點三十分無法釋懷,這兩處線索一定昭示著什麽,隻是我們一時卻無法抓住。


    還想去現場再看看,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總覺得那裏應該還會有什麽出現。現場封鎖之後,周圍的人都知道這裏發生了凶殺案,個個避而遠之,附近住的老人居多,早早也就睡了。


    天剛黑下來,四下已經鴉雀無聲。


    車子還在,不過四個輪子上了卡。按照老徐的意見,是車子留在這裏,說不定什麽人會因為車子而出現,而把車子帶回去,也毫無價值。


    再次進入死者的那間房子,空氣瞬間冷清了很多,或許是心理原因,總覺得四周彌漫著血腥的氣味。昨天屍體趟地的地方,還有一個輪廓,這起凶殺案,有太多的地方困擾著我。


    凶手殺人之後,反鎖房門,如何帶著凶器逃走的?


    桌子上的6是什麽意思?和梁玲被殺案中口紅在鏡子上寫的101有沒有關係?


    死亡時間是二十三點至二十三點三十分,為什麽把腕表和時鍾的時間刻意停止在零點三十分?


    梁玲的那輛奔馳是怎麽來的?


    滿腦子都是疑問,在凶案現場轉了兩圈兒,忽然看到那張床,單人床上,有兩個枕頭。難道平時還有人和死者一起生活?


    樓下不遠處,燈光亮了,看位置應該是昨天那個老人,我想下去問問,看死者生前有沒有往來親密的人,或者在這裏一起生活。昨天碰到那位老人,他一語中的,說死者是壞女人,可見平時他對死者是有些了解的。


    剛到樓下,遠遠看見那輛奔馳車子跟前站著一個人,一頭長發,個頭不高,鬼鬼祟祟地朝車子裏麵張望,時不時轉身看看樓上死者遇害的那個位置。


    她看的很專注,以至於我走到跟前都沒有察覺。


    站在她的身後,她猛地轉身,一頭長發遮蓋著臉,嚇了我一跳。


    這個人的行為舉止很可疑,而且對這輛車子好像很感興趣,我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證,問,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女人對我的正眼沒看,隻是說,聽說這裏死人了,來看看熱鬧。怎麽?不可以啊?可惜了這麽好的車,竟然人死了!


    這個回答倒是沒有什麽破綻,不過我還是覺得她很可疑。


    我又問,你叫什麽?住在哪裏?


    女人抬起頭,長發依然遮蓋著她的麵容。她看了看我,冷冷地說,我叫辛萌萌,住月湖街47號!


    說完,女人轉身走了。


    看著她遠去,我沒有任何理由控製她,覺得她很可疑,卻也無可奈何!


    女人走出巷子之後,我去敲昨天那個老人的房門。


    敲了很久很久,裏麵沒有任何聲音,起初我以為是老人耳背,沒有聽到,又使勁兒開始砸門,但裏麵還是沒有聲音,就連阿咪的叫聲都沒有。


    我心裏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正準備踹門的時候,房子裏傳來了一陣咳嗽的聲音。


    我趕緊接著砸門,過了好一陣子,才傳來老人婆娑的腳步聲。


    開門之後,又是阿咪猛地跳了出來。這隻貓好像一直被圈養,關在屋子裏,很渴望外麵廣闊的自由,一有機會便跳出來在房梁上遊蕩一陣子。


    老人眯著眼睛看我,對我這位不速之客很不歡迎,他顯然是忘了昨天才跟我對話過,有氣無力地問我,誰啊,這麽晚敲門有什麽事?


    我亮了亮警察證,說,老伯,我就是昨天問過那輛車子的人,我是警察,不是壞人。昨天我問那輛奔馳車,你說是一個壞女人的,還記得嗎?


    老人對我的身份沒有任何興趣,不過提起昨天死了的那個女人,好像有話要說。


    看了看死者的住所,老人說,她啊?壞女人嘛,早就該死,聽說昨天被人殺了啊?跟很多男人亂搞,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找她的。不知道誰那麽缺德,把房子租給她!


    老人說完,不等我再問,叫了兩聲阿咪。


    阿咪在房簷上意猶未盡,但聽到主人的召喚,很不情願地擺著慵懶的貓步,躍了下來,尾巴高高豎起,鑽進了屋子裏。


    我又問,老伯,你知道女人是做什麽的,平時都和誰來往嗎?


    老人不再回答我的話,衝我擺了擺手,就要回屋。


    就在老人關門的一刹那,我又想起了剛才那個可疑的女人,我想去月湖街47號看看,說不定會有新發現,便問,老伯,問一下路啊,我想去找個人,月湖街47號怎麽走?


    老人身體猛地一顫,轉身看著我,驚悚地說,月湖街47號是一片墓地,根本沒有人住,你去哪裏找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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