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冰癱坐在地上,雙眼落寞,衝張剛要了一支煙。


    王亦冰把煙叼在嘴裏,半天都沒有動,眼神就像死了一般,然後猛吸了一口,說,我剛到警隊的時候,在片兒警工作,當時鳳巢正好在我的轄區。有一次我們掃黃抓住了張秀,她當時百般懇求讓我放了他,我心一軟,就把他放了。後來她給了我5000塊錢,慢慢的我們也熟悉了,終於我沒有抵住誘惑和張秀發生了男女關係,從此以後我一步一步被她拉下水。平時經常她會給我一些小錢,三千,五千都有。不忙的時候也會陪我睡覺,在我租住的房間,她陪我過夜,我感覺,很沉淪。我也想過要結束這種關係,但我越陷越深,每次要告訴張秀不要再和她這樣,但是她總是威脅我說如果我和她斷絕這種關係她就會告我,告我強奸她告我敲詐他。


    王亦冰越說越痛苦,一邊說一邊流淚,突然又仰天長起長笑,說我這一輩子都被張秀毀了,其實是我自己毀了自己,我本來有大好的前途,這麽好的工作就在我自己的貪婪和私欲中把自己給毀了。


    王亦冰接著說,我天真的以為張秀可能隻是想找我做保護傘,她無非就是做一些色情行業嘛,問題也不大。我保護著她也挺好,我既有外快收入,她還能陪我睡覺,這樣下去可能也不會出什麽大事兒,但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自從這件連環命案發生之後我們去了鳳巢,抓住了張秀,把她帶回了警局,當天晚上她就趁著單獨關押的機會來威脅我。


    王亦冰接著回憶,當晚,把張秀抓回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大家都已經休息了,張秀單獨關押的時候悄悄對我說,讓我把辛萌萌的那個手機偷偷給他,我當時沒有答應,但是張秀讓我自己考慮清楚,如果拒絕的話,她會在第二天提審她的時候,把我和他的關係都說出來。


    老徐猜的沒錯,王亦冰聲淚俱下的訴說完這一切之後,刑警隊的人包括張剛都為之動容,眼神從開始的憎恨,埋怨,慢慢到同情,隻有國保的兩個警察,一直保持警惕,坐在王亦冰的身邊,就連我心裏都為之一動,歎息這麽好的一個小夥子,年紀輕輕就走上這條不歸路。


    王亦冰一邊說一邊搖頭,雖然他對自己的行為很悔恨,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他說,那天夜裏,我考慮了很久,終於在第二天大家辨認照片和手機的時候,趁著混亂,把手機偷偷給了張秀。當天,你們帶著張秀,去了劉暢家裏,然後張秀就直接住進了醫院,張秀就是那個時候把手機偷偷帶走的,之後,我猜測她可能把手機又給了凶手。


    王亦冰接著說,後來,我們去了辛萌萌小區的住處,還有張秀住的地方,都是我提前報的信兒,所以他們才有恃無恐地在床上溫存之後,才逃走。其實很簡單,我就是發了一個朋友圈,然後,把地址標出來而已。


    此時老徐和張剛臉上都火辣辣的,明顯,這是對警員的管理不夠,組織紀律意識淡薄,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大錯。


    王亦冰說,我看到,老鬼被注射了頭孢類的藥物死亡之後,心裏非常害怕,我沒想到張秀會那麽狠,因為我知道,張秀之前上過衛校,她是學過注射的,我沒想到她為了凶手,竟然到親自殺人的地步。


    王亦冰繼續說,我隻知道,張秀很愛那個男人,非常愛,那種愛到了一種病態,她願意為那個男人做一切,就在醫院的時候,張秀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協助她逃走,她就要把我和他之間的關係說出來,然後再自殺,她死也不會出賣的那個男人,我也問過,那個男人是誰?殺那麽多人不害怕嗎?可張秀以為他殺那麽多人都是為她,他愛張秀才殺是其他女人,他隻要張秀一個,是那些臭女人成天纏著凶手,阻礙了凶手和張秀在一起,凶手才會為殺了她們。但不管我怎麽問,張秀都不吐露那個男人的任何信息。


    王亦冰終於說完了,他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緊緊盯著天花板,最後慢慢地說出來一句話說,你們打算怎麽處置我?


    老徐沉默了半天,很久都沒有說話,歎了口氣說,交給法律吧,你也知道的,如果要辦你的案子,我們全警隊都要回避。


    張剛也很惋惜地說,你呀?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非常堵心,你怎麽就走到這一步的?


    王亦冰躺在地上冷笑一聲,顯然對張剛的同情很不領情,過了一會兒,王亦冰才說,你現在別tmd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平時你那麽凶,處處都覺得李一男比我強,讓我看冷眼,受氣。我現在也不想虛偽的藏著掖著,我就是看不慣你,無非就是一死嗎?


    這時候王亦冰已經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我看著他的眼神恍惚,問他,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要怪別人了,其實你自己心裏明白,你和張秀發生那種男女關係之後,慢慢的,你的精神和身體上對她有了依賴,你是愛上張秀了,對嗎?


    王亦冰眼神一閃,不想承認,但是也沒有拒絕我的回答。


    我又問他,你如果還有點良心的話,想想那些死者?想想那些被凶手殺害的女人,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要對得起這身警服,你告訴我,薑豔紅身上那個戒指藏哪兒了?


    王亦冰眨巴著眼睛,看著我,嘴角一扯,笑笑,說,你不是挺厲害嗎?你自己去查呀,一個凶手殺了這麽多人,你們連毛都找不著,還在這逞能,真是可笑。


    張剛聽了這話,火冒三丈,原本對王一冰還有那麽一丁點兒同情,現在全沒了,衝上來就要打。


    可王亦冰一點兒都不害怕,躺在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來呀,你tmd平時罵我,現在還想打我是吧,我是豁出去了,無非就是一死。


    我朝張剛揮了揮手,讓他冷靜一下,看得出來,王亦冰對他的排斥情緒很大,這時候,如果要是硬上的話隻會起到反作用,此時的王亦冰,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要是徹底激怒了他,對我們很不利,他身上應該還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


    張剛看到我的手勢,退了回去,老徐,卻十分忐忑的看著我,他知道王亦冰可能還知道很多內情。


    我拉了王亦冰一把,他坐了起來,又向張剛要了一支煙點上,交給王亦冰。我說,王亦冰,你這麽下去對得起誰啊?你想想家裏,還有你的父親,母親,他們培養你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看到你今天到這一步嗎?


    話題說到親人上麵,王亦冰的情緒很激動。低著頭一直不說話,我知道他心裏還在掙紮,最後我問他,你要給自己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也是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告訴我為什麽那天晚上你要偷偷拿走薑豔紅的戒指?那個戒指到底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王亦冰的頭埋得很低很低,聽我這麽問,隻是說,張秀讓我拿走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張秀說,即便薑豔紅死了,也不要那枚戒指在她身上。


    我問他,那現在那枚戒指呢?到哪去了?你把它給我好嗎?


    那枚戒指很特殊,裏麵到底包含著什麽樣的謎題我至今沒有解開,我隻是記得,在那半張照片上麵,依稀有一個女人,蹲在男人身邊,抱著左腿,而照片上女人手上就戴著那枚戒指。


    可奇怪的是,當時拿著華景的素描,我們和那五個女人的合影比較過,照片上,戴著那個戒指的,是那個富貴女人啊,可怎麽戒指又到了薑豔紅手上呢?現在張秀又要把戒指拿走,到底是為什麽?


    雖然查出了內鬼對案件的進展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但總算解決了一個問題,我心裏稍微舒服了一點,可現在這個戒指卻依舊困擾著我,我說,王亦冰,你把戒指交出來。


    王亦冰沉默了很久,看著我,說,好的,我把戒指拿給你,不過戒指在我辦公室,就在鑒定中心,我現在上去拿可以嗎?


    王亦冰身邊的兩個國保,以詢問的眼神看了看老徐,老徐點了點頭,算是允許了。


    王亦冰帶著國保走出了會議室。


    我們剩下的人誰都沒有說話,十來分鍾的時間都那麽默默的看著,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複雜,既有對王亦冰的憤怒,也有悲痛,更多的可能是惋惜吧,忽然我意識到一個問題,大叫一聲壞了!


    但還是晚了,王亦冰跳樓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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