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我也沒有多想,隻憑著一腔熱血。


    拋開其他不說,一個老人麵對四個年輕人的圍砍,我是真的不忍心袖手旁觀。


    那四個人也沒想到會有人站出來幫七叔,其中一人見我揚起拖把,冷笑一聲,舉起西瓜刀與我的拖把撞到一起。


    “哢嚓”一聲,拖把斷成了兩節。


    而我手中隻剩下半截拖把杆。


    “找死!”


    這人繼續揮刀向我砍了過來,七叔喊了一聲:不用管我。


    但是這人分明是不想放過我,手中的西瓜刀直奔我的腦袋。


    我側了側身,急忙用拖把杆抵擋。


    可能是角度問題,這次拖把杆居然沒斷,而這人的西瓜刀也卡在了拖把杆當中。


    就這一刹那的功夫,我本能的抬起腳踢向他的襠部。


    “嗷…”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小青年鬆開了手裏的西瓜刀,雙手捂著褲襠痛苦的跪在地上。


    嘿,這招真的屢試不爽。


    我決定給這招取個名字,叫斷子絕孫腳。


    我急忙撿起地下的西瓜刀,將他從拖把杆裏拽出來。


    看著跪在地上痛苦的小青年,突然把心一橫,一咬牙,對著他的後背砍了過去。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這一刀下去,小青年再次哀嚎了起來,後背上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背心。


    見他失去了戰鬥能力,我急忙提著刀跑向七叔。


    而七叔身上此時也出現了幾處傷口,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方用的是刀。


    “七叔,接刀!”


    其他三人也聽到了同伴的嚎叫,但是他們的目標是七叔,根本無暇顧及。


    他們看到我過來,各個麵露凶光,其中一人說道:


    “這不是吃麵那個小子?”


    我心想,幸虧嬌子拉著我出來吃麵,要不然七叔今天凶多吉少了。


    七叔接過刀,挽了一個刀花,然後告訴我靠後站。


    從他的起手式能看出,手中有刀的七叔,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小崽子們,今天七爺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殺人功夫!”


    七叔話一說完,便毫不猶豫的率先發動了進攻。


    隻見他手持鋒利無比的西瓜刀,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那把西瓜刀閃耀著寒光,仿佛蘊含了無盡的力量和殺意。


    以前我不懂,現在才知道,殺意,居然也可以是實質性的。


    隨著七叔一聲怒喝,他手中的西瓜刀猛然揮出,帶起一陣淩厲的勁風。


    這一刀猶如閃電般迅速,讓人根本無法躲避。


    刀刃所過之處,空氣似乎被撕裂開來,發出尖銳刺耳的破空聲。


    “啊”的一聲慘叫。


    其中一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七叔的一刀重重的的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我想這是七爺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這一刀勢必會砍在他的腦袋上。


    另兩個人見到如此凶悍的七叔,已經萌生了退意,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跑路了。


    連自己的同伴也不管不顧了。


    “是誰指示你們的?”


    麵對七叔的詢問,這個小青年並不吭聲。


    七叔冷哼一聲,舉起西瓜刀對著他得手腕直接砍了下去。


    霎那間,手掌與胳膊分離。


    “我叼你哀滴…”


    小青年慘叫一聲,然後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時警笛聲響起,七叔帶著我趕忙逃離了現場。


    “現在不比以前了,這幫條子不好對付了。”


    “吳果,這裏。”


    嬌子在暗處對我招了招手,我和七叔小跑過去。


    剛到地方,七叔突然癱軟了下來,把我和嬌子嚇了一跳。


    嬌子眼尖,看到七叔的褲子上有一條巴掌長的口子。


    她撩起來一看,一道傷口在大腿外側,此時正不斷的往外冒著鮮血。


    “他媽的,老了,要是年輕二十歲,再來十個人,他們也討不到便宜!”


    我趕忙撕開七叔的褲腿,弄了幾個長布條,然後使勁綁在了七叔的傷口旁邊。


    “七叔,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七叔擺了擺手,說去醫院太危險,可能在睡夢中就被人做了。


    “那怎麽辦?”


    “帶我去北區藥罐子家。”


    我讓嬌子去攔車,從這裏到北區,少說也得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不知道七叔能不能撐到地方。


    好在一路上七叔都很清醒,這得益於他頑強的意誌。


    說真的,我真的被眼前這個老人深深的折服了。


    那種遇事不驚,殺伐果斷的性格,是我學習的榜樣。


    其實我也沒想到我能對那個小青年下去刀,這要是在以前,我最多是踹他幾腳。


    從我開槍擊中那個喇嘛之後,我的心態可能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


    到了北區,在七叔的指引下,的士司機將車停在了一處巷子前。


    我攙扶著七叔下了車,他帶著我來到一戶人家門口敲門。


    敲了好幾下,屋子裏才傳出動靜。


    “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覺,敲個毛。”


    七叔有些虛弱的說道:


    “藥罐子,是我,老七。”


    門打開了,裏麵出來一個戴著眼鏡的老頭。


    鏡片很厚,和酒瓶底差不多。


    “我的天,老七,你這是怎麽了?快進來。”


    藥罐子家裏有一股很濃重的藥材味,空氣裏苦苦的,聞著很不舒服。


    藥罐子給七叔檢查著傷勢,嘴裏忍不住調侃道:


    “嘖嘖,老七,你說你都一把骨頭了,還玩什麽命啊?當初你們把兄弟就剩你自己了,怎麽著,你想下去陪那老哥幾個是嗎?”


    “噝,你他媽輕點。”


    麵對藥罐子的調侃,七叔歎了口氣:


    “唉,社會在進步,我們就要被淘汰。現在的香島再也不是二十年前的香島了,藥罐子,你有沒有想過回老家看一看。”


    七叔的這番話問得藥罐子一愣,他停下給七叔上藥的動作也歎了口氣:


    “老七,這都幾十年過去了,家裏麵該死的都死了,小輩誰還認識咱們?回去幹什麽?”


    七叔點了點頭,而後讓我用藥罐子的電話給明哥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我剛拿起電話,敲門聲就響起來。


    我臉色一變,以為是有人來追殺七叔來了。


    “七叔,你在裏麵嗎?我是小邵。”


    是明哥,嬌子趕忙跑過去開門。


    “七叔,你沒事吧?我猜著你應該在罐叔這裏。”


    藥罐子正在給七叔上藥,聽到明哥說罐叔的時候笑罵了一句:


    “他媽的,叫羅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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