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本意是晚上在藥王觀住一夜,但我想回去在研究一下文四爺給我的那份地圖,順便和包子討論一下。


    為了消化食,我倆選擇步行,反正也沒多遠的路,半個小時也差不多到家了。


    “果子,你說老文頭有這個地圖為啥不自己去找,要把這個便宜讓你占呢?”


    “人緣好沒辦法,你看他現在左手六右手七,沒等走到地方可能就嘎了。其實初見老文頭的時候,我是對這個脾氣臭的小老頭一點好感都沒有,但經過這次事以後,我覺得他這個人吧,也挺可愛的。”


    包子打了一個寒顫,說我用可愛形容一個老頭子,真變態。


    說著說著,我和包子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此時天色已晚,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麽行人了。


    我倆剛轉了一個街口,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和包子也沒打算上去湊這個熱鬧。


    可我和包子剛走沒幾步,就聽到了一個熟悉且無比囂張的聲音。


    “搶劫?媽的,老子搶的就是你!”


    這句話聽起來怎麽那麽耳熟?


    這特麽不是我第一天來津,被那個大黃牙搶劫時說的話一模一樣嘛。


    於是我和包子退了回來,找到人群中大黃牙的背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個不長眼的……”


    大黃牙邊說邊回頭,看到是我和包子以後,他皺著眉頭閉上了嘴。


    “我說你這人怎麽不學好?都啥年代了,還幹這種缺德帶冒煙的事,不怕祖墳被人刨了?”


    經曆了上次唐力那件事,大黃牙顯然知道我和包子是不好惹的主,於是很果斷的對著其他人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們撤退。


    我以為大黃牙會跟我們糾纏一番,沒想到這麽直接就跑路了,連句話都沒說。


    “包子,你的話在他們耳朵裏就像是放屁!”


    “放屁,你說的話才是放屁!”


    蜷縮在地上的那個人,將捂住臉的那隻手輕輕抬起來,看到大黃牙他們走了以後,才從地上爬起來,對著大黃牙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罵道:


    “奶奶個熊,要不是怕我自己出手太重弄死你們,老子會受你們欺負,呸。”


    大黃牙可能是心有所感,回頭看我們這裏一眼,這人嚇的立馬低下頭看自己的腳尖。


    我和包子被他的話逗笑了,這家夥渾身上下除了骨頭,也就是嘴最硬了。


    “兩位少俠,多謝出手相助,貧…嗯,我在這裏謝過了,不知道兩位方不方便,我請你們吃夜宵。”


    我擺擺手,我感覺這人渾身上下也掏不出幾塊錢,吃夜宵還是算了。


    見我和包子抬腿要走,他立馬攔住我倆,並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說他自己有錢,隨便我們吃。


    夜色裏,他手裏的錢我和包子也沒看真切,想了想,便和包子同意了和他一起吃個夜宵。


    三碗素麵,一個一個荷包蛋,漸漸的,我們也熟絡了起來。


    這人名叫閆川,獅城人士,來津沽是找人的。


    我感歎,那真是巧了,想當初我來津沽,也是為了尋找孫大海,並且也被大黃牙給搶劫了,最後還是包子出手相助,我才免了一頓揍。


    同樣的經曆。讓我對閆川有了些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之心。


    “你來找什麽人?包子和我對津沽也還算熟悉,說不上能幫什麽忙。”


    閆川吃了一口蒜,告訴我他要找一個外號叫李八指的人,說話時,嗆鼻的蒜味進入我的鼻子,讓我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由於不知道他與李八指是敵是友,包子問閆川找他幹嘛?


    閆川眼珠子一轉,說他能不說嗎,我看了他一眼,告訴他少吃點大蒜,味道衝鼻子。


    “吃麵必須配大蒜,生活才能更燦爛。”


    閆川說完,直接又往嘴裏丟了一顆大蒜,再配上一口麵,吃的那叫一個香。


    不過他這舉動也惹得麵館老板直皺眉頭,一碗麵,吃了人家兩頭大蒜。


    “老板,嗝,結賬。”


    老板走過來,沒好氣的說道:


    “一共十二。”


    閆川從口袋裏掏出錢,我定睛一看,這錢在我的印象裏不是小時候花的那種錢嗎?


    也就是第三套人民幣,現在已經停止流通了。


    這哥們也是奇葩,在哪弄的這麽老錢?難道他從山溝溝裏出來的?還不知道這錢已經不能用了?


    閆川數出十二塊錢遞給麵館老板,麵館老板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小子,你逗我開心呢?”


    閆川一臉無辜的看著老板,問他有什麽問題嗎?不是說好的十二塊錢?


    見此情景,我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二十塊錢遞給老板,並告訴他不用找了,並在自已的太陽穴上比劃了一圈,意思是這小子腦袋不咋好使。


    老板的臉色這才由陰轉晴,接過錢樂嗬嗬的回到吧台裏去了。


    閆川也看到我遞過去的那張二十元了,他疑惑的看著我,說難道大城市用的錢和他們那的不一樣?怎麽還有二十麵值的錢呢?


    我和包子趕緊拉著他出了門,這哥們好像真是大山裏出來的。


    “你那些錢不能花了,已經停止流通了,現在花的錢是新一套的人民幣。”


    閆川聽包子說完,臉立馬垮了下來,同時嘴裏罵道:


    “奶奶個熊!我師父也沒告訴我這錢不能花啊,他給我買了車票帶了點幹糧就讓我過來了!等我回去,我肯定找老頭子算賬!”


    我心裏暗笑,閆川的師父明顯是在坑他,師父坑徒弟,也沒毛病。


    這或許就是在變相鍛煉他。


    不過他提起了他的師父,讓我不由的好奇,便問他是幹什麽的。


    閆川還是那句話:“我能不說嗎?”


    “行,不說也沒事。”


    就他這智商,慢慢自己就得全抖落出來,根本不用我問。


    明天早上得給李八指打個電話,告訴他有人找,是敵是友,他自己心裏可能有數。


    “我和包子該回去了,你說的那個李八指自己慢慢找吧,後會有期。”


    我和包子轉身要走,閆川開口把我倆叫住。


    “我晚上還沒住的地方呢,手裏的錢不能花,你倆帶我到你們住的地方對付一宿唄。”


    得,這是救了一個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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