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自然還是到了人質交換的地點,事實上她腦海中的地圖告訴她,她的父親沒有出現。


    可是地圖顯示王氏兄弟在這裏,雖然健康值武力值智力值為0,顯示這對兄弟已經死了。


    但是楊秋還是決定來看一看,她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畢竟,她整個早上都在搜索著王氏兄弟的行蹤,她知道王氏兄弟見了趙氏家主趙滿,知道自己父親在王氏兄弟住的一個宅院裏麵關著。


    原本以為這王氏兄弟會帶她父親出現,可是後來這對兄弟倆突然就健康值為0了。


    接著,地圖上就顯示有人把這對死了的兄弟往外麵帶,楊秋也沒有想到,他們把屍體丟在了這個和她約好的地方。


    這不就是故意挑釁嗎?


    又或者是有什麽話要告訴她,於是帶著一群人來到王氏兄弟屍體麵前後,楊秋很快發現了那一封放在屍體上的信箋。


    上麵清晰寫了幾個大字:楊秋親啟。


    這顯然是篤定她會來這裏,王氏兄弟已經死了,這地點肯定是王氏兄弟告訴對方的。


    而馬邑縣還有誰能有這種實力呢?那隻能是王氏兄弟早上見的趙氏家主。


    看來之前的猜測都是真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趙氏就是王氏主家和孫縣令死亡背後的陰影,而這陰影對著王氏兄弟殺人滅口之後,現在把殺招開始轉向她了。


    畢竟縣城現在傳言她是王家滅門的凶手,孫縣令死亡的罪魁禍首。


    所以這是讓她徹底背上黑鍋?


    畢竟隻有死了的人才不會反駁,然後達成死無罪證?


    一下子把前因後果想明白的楊秋隻覺得諷刺好笑,這趙家黑吃黑,但還想要個清白名聲是吧?


    真是想屁吃!


    打開信封,楊秋很好奇這趙氏怎麽逼迫自己主動送死?


    然後她看到了自己父親明日午時會處以棄市極刑的通知,那一刻,楊秋的手瞬間捏成了拳頭。


    對方這是要給她父親扣一個勾結山匪的謀反罪名,這些人真是惡心!


    “寨主,這封信寫了什麽?”


    周邊人隻覺得寨主此刻殺氣四溢,看著有些可怕,還是張楊大著膽子上前問了起來。


    楊秋嗤笑著說出了這趙氏的打算。


    “他們明天午時準備在鬧市口殺了我父親,這是逼我進入縣城裏麵救人,然後他們肯定會圍殺我,他們這是篤定我會去啊!”


    輕輕的歎息聲散落在空氣中,張楊的目光都瞬間變得焦灼為難了。


    這縣城可不是他們的地盤,隻要幾個門一關上。


    想出去,除非把縣城裏麵的那些官兵都殺了。


    平日裏麵縣城常備的官兵就有300人左右,而這趙氏還有自己的部曲,這精銳力量最少也會達到上千人左右。


    若是這些人明天都埋伏在縣城裏麵,等到幾個城牆大門一關上,他們就是自投羅網。


    可是若勸說寨主不救自己父親,那更不可能了?


    於是張楊焦灼了好一會兒,然後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


    “寨主,這太冒險了,實際上寨主和趙氏又沒有生死仇恨,要不和談試試?哪怕是割點肉放點血,也總比被這些人困死在裏麵好。”


    不得不說,這已經是張楊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最好辦法了。


    楊秋詫異地看了一樣張楊,對方武力值確實很勇猛,但這政治情商能力是真的不行啊。


    到現在還以為雙方可以坐下來和談,這可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難怪張楊後來被下屬給殺了,這是真的不懂權術啊。


    “稚叔,趙氏不會和談,他們需要一個人背鍋,而這個背鍋的人必須開不了口。不然你以為一個小小趙氏可以抵擋張讓這個大宦官的怒火?


    孫縣令是張讓的外甥,趙氏必須證明我就是那個殺了孫縣令的人,而他還必須要殺了我給孫縣令報仇,這是給張讓的交代!”


    聽懂這話,張楊不由得喪氣。


    “那該怎麽辦?進入縣城要登記,明天守城門的人肯定會阻止我們帶武器進去,甚至還可能限製人數,到時候我們可能都進入不了縣城!”


    所以這是一個明晃晃要截殺楊秋的陽謀。


    可是,這世上怎麽可能存在絕對的必勝之策呢?


    隻要是人負責的事情,那就一定有漏洞可鑽,隻看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而已。


    “看來要欠一個人情了。”


    說完這句話,楊秋便吩咐人收斂了王氏兄弟的屍體,然後帶著身邊幾個親信出發去見了郭泰。


    太平道的勢力遍布在中下層,一晚上的時間不足以讓楊秋自己打通關節,但是太平道可以。


    於是在明了楊秋的來意之後,郭泰爽快地答應了幫這個忙。


    接下來這一晚上的時間,楊秋讓張楊帶著人走地道偷偷來到了縣城裏麵。


    這一次的人數有一百多人,全部都藏在了縣城裏麵一個信奉太平道的商戶家裏麵。


    當然,武器也同時帶到了縣城裏麵。


    至於楊秋,她等著第二天到來。


    到時候她會一個人進入縣城,讓那幕後之人以為她孤立無援。


    翌日。


    楊北隨便吃了一頓麥飯粥之後,他被趙氏兩個家丁押送著來到了一個地下室裏麵。


    這裏關著的人正是楊東。


    此時,小屋子裏關著的楊東已經醒了。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滿身血跡斑斑的人來到地下室裏麵,楊東的嘴唇顫抖了起來。


    “四弟……是你嗎,你沒死?還是我……死了?所以我終於見到你了……”


    楊東此刻又是激動,又是茫然。


    他的身體已經受到了多日折磨,疼痛甚至已經讓他開始麻木。


    被王家郎君轉移到另一處地下室之後,楊東雖然沒有再受到毆打,但心中也充滿了未知的絕望。


    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就處於一種半生半死的狀態,他也不敢詢問人,他的家人是否還活著?


    就這樣關在這裏繼續發呆,不去詢問事情真相,仿佛他才有勇氣活下去。


    但是楊北的出現讓楊東激動了起來,他分不清自己現在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死了。


    明明四弟死了好幾年了,當年趙氏親自派人傳的消息,還給了他們楊家一些金錢補償,可是眼下他竟然看到自己四弟滿身鮮血的出現在地下室?


    這簡直讓人懷疑是幻覺。


    “大兄,是我,你沒看錯。”


    良久,楊北開口了,他的嗓音幹澀苦痛,帶著一種綿延不絕的苦澀和絕望。


    但是這等心思隻有楊北一個人明白,楊東隻是覺得四弟的聲音聽著很是虛弱幹啞,就像是他當初被折磨的那兩天。


    因為疼得厲害,一聲聲的慘叫終於讓嗓子嘶啞,到後來幾乎都喊不出聲音了。


    雖然不知道四弟為什麽還活著,但楊東此刻心中隻剩下了無盡的酸澀和心疼。


    “四弟,你受苦了,是不是我連累了你?都是大兄的錯,若不是我一時之間激動,把家裏天地畝產8石的事情宣揚了出來,楊家也不會遭遇這等災禍……四弟,我對不起你啊……”


    到了這種時候,他的大兄還在怪罪自己,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才遭遇災禍。


    甚至看到他活著,連理由都不問,隻心疼他受苦了!


    楊北突然覺得眼睛開始變得酸澀,他嘶啞著嗓子,隻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快要溺水的人,隻想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


    “大兄,我本來在趙氏吃得飽穿得暖,每日不用辛苦勞作,隻需要把主家交代的事情完成即可。


    可是都怪大兄,你簡直就是一個蠢貨!還有你那個女兒,她更是個禍害,我們楊家全族,到最後都要死在你們父女手裏麵!


    大兄,你這一輩子總是這麽愚蠢,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永遠隻知道哭泣道歉,像個傻子!


    現在我不會再這麽忍受了,我要活下去,我要讓自己出人頭地!大兄,你不要怪我,隻怪你太蠢,隻怪你太不知道本分……”


    楊北話說到這裏,楊東已經淚流滿麵地看著自己這個四弟,他已經十多年沒有見到自己這個四弟了。


    唯一深刻的記憶,那還是那年大旱的時候,因為四弟妹流產大出血而死,四弟哭得雙眼紅腫,跪在四弟妹的墳前不吃不喝了整整三天。


    那時候,楊東就知道自己四弟有多痛苦絕望,可是他也很絕望,因為都沒吃的了,周邊到處都在死人。


    這樣的日子一直都這樣,他隻知道忍受。


    可是四弟仿佛受到了刺激,他之後直接把自己賣給了趙氏,從此做了別人的奴隸。


    都好些年了,他的四弟已經不會在他麵前痛哭流涕,而是用一種痛恨失望的目光看著他。


    楊東感受到了一種悲怮的感覺。


    那像是一種綿延不絕的痛苦,一刀一刀劃進皮膚,刺入骨裏,然後再毒啞你的嗓子,刺瞎你的眼睛,灌聾你的耳朵……


    讓你不看不聽不說,好像這樣就什麽痛苦不滿都沒有了,隻剩下了行屍走肉。


    “四弟,我知道你難受,你這些年是不是過得不好……”


    用盡全力說出這句話,然而楊北已經帶著人走了進來,他拿起一碗藥直接灌倒在了楊東的嘴裏麵。


    看著自己兄長瞪大眼睛,再看著自己兄長在自己麵前倒下去。楊北看著自己粗糙泛黑的手指,他淒淒涼涼地笑了一聲。


    “結束吧,讓一切都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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