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從肉聯廠拿的貨放在這邊,沈清霽帶著夏雲禾去了縣城裏。


    “我們去哪兒?”她問。


    沈清霽:“帶你去買衣服。”


    “啊?”她愣了愣,連忙道:“我有衣服!不用買!”


    沈清霽沒說話,還是帶著她去了供銷社。


    這個縣城實在太小,也太破了。


    他想給她買衣服,可看來看去,卻發現所有衣服都不太好看,根本不襯她。


    夏雲禾也不喜歡,都很醜。


    不過她卻看到了一件比較不錯的男裝。


    是一件皮衣,夾了薄薄的黑絨,擋風又暖和。


    她仔細看了看,越看越覺得好看。


    “沈清霽,你快穿給我看看。”


    他抿了抿唇,“我不買衣服,我有衣服。”


    夏雲禾瞪他,“你試不試?”


    他實在無奈,隻好穿上試了一下。


    他一上身,她就看呆了,旁邊的賣貨的大媽也呆了。


    他實在太高,身材也好,黑色皮衣配上黑色長褲,襯得他身形比模特還漂亮。


    大媽:“哎喲,姑娘,你男人也太俊了!我在這裏賣了這麽多年的東西,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帥氣的小夥子!”


    夏雲禾紅了臉,“是嘛。”


    沈清霽喉結滾了滾,忍不住朝她看去。


    她……男人?


    他呼吸都顫了顫,這是他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的事。


    “多少錢呀?我們買了。”


    “你們必須買!這件衣服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不過價格也不便宜,一共四十塊!”


    四十塊……是很貴,可……他穿四千的衣服都不算什麽。


    四十就四十吧。


    她利索地掏錢,沈清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吭聲,乖乖站在旁邊,等待著她幫他買衣服。


    買完,她又買了很多毛線。


    從供銷社裏出來,她喜滋滋的,盯著沈清霽看了又看。


    他穿著皮衣,她就舍不得他脫了,所以現在身上還穿著。


    帥得要命!


    這可是她的男人!


    沈清霽臉色卻不太好。


    她敏銳地察覺到這點,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怎麽了?你不開心嗎?”


    “是來給你買衣服的,結果什麽也沒買到。”


    夏雲禾無奈道:“可是那些衣服都不好看呀,買來幹什麽?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而且,我們不虧呀,你這件皮衣穿上多好看呀,帥死了!”


    他擰著眉,拉過她的手,“咱們還要去哪兒?”


    夏雲禾想了想,搖搖頭,“沒什麽地方可去了,要不回家?我更想在家裏陪你。”


    他垂眸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頭,才帶著她離開。


    兩人去垃圾場拿了貨,這才往村裏走。


    在縣城裏待了大半天,回去時,霧蒙蒙的,能見度特別低。


    秋風呼呼地刮。


    這種天氣讓人很壓抑,可夏雲禾卻忽然很喜歡。


    她坐在自行車前的橫杠上,抱著他的腰,腦袋靠著他的胸口。


    霧那麽大,這世上好像隻剩他們兩人。


    沈清霽蹬著自行車,時不時低頭看看懷裏的人。


    他的心髒鼓鼓的,漲漲的,這樣的場景他想都不敢想。


    可這一切卻都是真的。


    他怎麽就那麽幸運,讓她成為了他的?


    小葵花……是他的。


    沈清霽帶夏雲禾回家拿了各種鹵料,然後跟著他回了茅草屋。


    這回,家裏的兩個小家夥沒跟著來。


    到了家裏,夏雲禾開始處理帶回來的鹵貨。


    沈清霽也幫她一起清洗,可他沒弄過這些,笨手笨腳的。


    夏雲禾不讓他弄,“你不是要幫滿滿修收音機嗎?快去吧,我自己來,這些你不會弄。”


    沈清霽抿著唇,“我學學就會了。”


    夏雲禾用腦袋抵他的手臂,“去,我自己弄,你也很忙啊,我一會兒就好了。”


    她一直攆他,他歎了口氣,他好像確實是在幫倒忙。


    最後還是去修錄音機了。


    夏雲禾看了他一眼,繼續忙碌。


    終於把所有東西都處理好,她全部放在鍋裏加入香料開始鹵。


    暫時閑下來了,她出了廚房。


    沈清霽坐在窗邊,拿著錄音機,低頭專心修著。


    夏雲禾輕手輕腳地靠近,她看了好一會兒,有點看不懂。


    不過他的手指很漂亮,看著他拆著細小的零件,又全部組裝,那雙手翻動間,漂亮得讓人入迷。


    她沒忍住從身後抱住他。


    他動作一頓,拉住她的手,將她扯到自己懷裏坐著。


    夏雲禾睫毛顫了顫,穩了穩心神,“好修嗎?還能不能修好?”


    他雙手幫她腰側穿過,拿著錄音機繼續修理,“快了。”


    她沒打擾,隻是繼續盯著看。


    看得無聊,她又看向別的地方,許許多多的零件她都見過。


    他……怎麽那麽厲害呢?


    夏雲禾忽然有點自卑,和他比起來,她一點也不聰明。


    他以後可能會是厲害的物理學家,可她呢?


    還有,以後他們的孩子萬一遺傳到她的基因,不聰明,數學特別差怎麽辦?


    聽說兒子智商隨媽媽,女兒隨爸爸,他們以後還是生個女兒吧。


    唉……


    聽到歎氣聲,他眉頭一皺,“怎麽了?”


    夏雲禾脫口而出:“我在想,我們以後生了孩子,要是跟我一樣笨怎麽辦?”


    沈清霽嘴唇張了張,呆呆地看著她潔白的側臉和漂亮秀氣的耳朵。


    孩子……他們的孩子?


    他吞了吞口水……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沈清霽……要是我們的孩子很笨,你不可以嫌棄他,知道嗎?”


    他心髒抖了抖,他們的孩子。


    一想到有那麽個小小的人兒是屬於他和她的,是他們的孩子,他就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他手心。


    嫌棄他?


    怎麽可能?!


    就算真的是個什麽也不懂的笨蛋,那也是他的寶貝啊。


    “你聽見沒有?”她撅著嘴戳他的胸口,“你都不回我話!”


    他放下收音機,握著她的手,“怎麽會嫌棄,如果我真的那麽幸運,有個小寶貝,我會很愛很愛他的。”


    他語氣中皆是暢想和期盼。


    夏雲禾眉眼彎彎,“等我們結婚了就要小寶寶,嗯……男孩兒女孩兒都好,希望他像你,好看,還聰明!”


    他蹭著她的臉頰,因為這樣的話而心口發燙。


    “要像你,你好看。”他說。


    “我……沒有你好看!”夏雲禾紅著臉,她又想起那張照片了,他真的像個漂亮的小王子。


    “好看的,你最好看。”


    他低聲喃喃。


    隻是……孩子?他們真的能有個孩子嗎?


    他抿著唇,眼底的光漸漸化為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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