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柳若水聽了王長鶴的話,心中頓時釋然,目光向司馬無極看去。


    司馬無極和她目光一接,原本豐神如玉的麵孔頓時忐忑起來,說道:“若水妹妹,我沒去給伯父治喪,你不會真的怪我吧?”


    柳若水見他緊張的樣子,不禁抿嘴一笑,說道:“司馬大哥哪裏話,你有要緊事嘛!沒有去也是情有可原的!”


    “若水妹妹沒怪我就好!”司馬無極長舒口氣,跟著笑意盎然的看著柳若水,“若水妹妹,不對呀,我記得小時候你跟在我屁股後麵,總是一口一個無極哥哥的,怎麽長大了反而叫我司馬大哥?”


    柳若水雖是一代女劍俠,平時裏英姿颯爽,不弱男兒,但她畢竟是女兒家,在麵對自己心上人調笑時,臉皮不免薄了幾分,兩團紅霞湧上臉頰,又羞又氣的一跺腳,嗔道:“小時候的事情,你提它幹嘛!”


    “不提就不提,你別生氣!”司馬無極連忙住了嘴,跟著話鋒一轉,“若水妹妹,我送你個見麵禮!”


    說著雙手一拍,隨即就有兩個黑衣人押著鐵牛走入院落,司馬無極解釋道:“若水妹妹,你來緬北雖然沒有聯係我,但我卻一直關注著你,之所以沒有聯係,是因為我被吳豈勢力盯得緊,未免打草驚蛇,不能輕舉妄動。你們和吳豈勢力開戰,我也是清楚的,在後麵隱而不出,以為策應。吳豈現身後,鐵牛趁亂逃跑,我知道他是殺害伯父的凶手,於是現身將他擒住!”


    柳若水聽他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情,心中感動,眼圈微紅,鼻翼抽了抽,似乎想哭,強行忍住,輕聲說道:“無極哥哥,真是有勞你了!”


    說話間,兩個黑衣人押著鐵牛走進,齊齊往他腿彎處踢了一腳,喝道:“跪下!”


    鐵牛先被張錚揍了一頓 ,逃跑時又被司馬無極隨手重傷,此時絲毫反抗不得,腿彎吃痛,哎呦一聲跪倒在地,他看了柳若水一眼,砰砰幾個響頭磕下去,痛哭流涕的道:“師姐,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柳若水和鐵牛一起長大,平時待他就像親弟弟一樣,雖然他殺害了父親,萬死難贖其罪,但姐姐對弟弟,始終有一種難以割舍的親情。


    此時聽到鐵牛求饒,雖然有心殺他,但一顆心腸卻始終硬不下來。


    “跟這種人還有什麽好說的!”張錚見師姐猶豫,一腳將鐵牛踢翻在地,踏住他胸口,血煞龍蟒刀指住脖頸,厲聲喝道,“鐵牛,師父對你恩重如山,你卻見利忘義將他老人家殺害,我張錚千裏追凶,今日便要替師父他老人家清理門戶,報仇雪恨!”


    鐵牛渾身抖若篩糠,嘶聲辯解道:“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見利忘義,是師父他對不起我!我把我當藝術品藏起來,不讓我出門,不讓我過好日子……”


    張錚不等他說完,隨即又厲聲喝道:“還敢狡辯!你小時候快要凍餓而死,是誰給了衣食無憂的生活?是師父!你不適合修行,是誰大費周章將你培養成不弱於禦氣境的武道高手?還是師父!師父不讓你出門做事是不對,可那不是把你當成了藝術品,而是師父對你太過溺愛,擔心你出事情!而你呢,師父的苦心你絲毫體會不到,這也就罷了!你又怎麽能夠,僅僅因為這些事情,就將養育你培養你,將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的師父給辣手殺害!說到底,你不過是個貌憨實奸,見利忘義,不分是非,沒有善惡,隻知道為自己著想的利己主義者罷了!”


    張錚長篇大論一通說,鐵牛卻根本沒聽懂,急赤白臉的還想為自己辯解,張錚卻不肯再給他機會,喝道:“受死吧!”


    一刀揮下,鐵牛身首異處,嘴巴一張一合,兀自還在辯解:“是師父他對不起我!”


    張錚手刃了鐵牛,隨即從玉石貔貅中取出香案,望北而放,將鐵牛人頭供上,與柳若水司馬無極先後跪倒,拜了三拜,悲聲說道:“師父,徒兒今日為您報仇雪恨,清理門戶了,您老人家泉下有知,可以瞑目啦!”


    祭拜完柳震南,柳若水當即提出要北返,司馬無極自是不允,柳若水也並非真心想走,盛情難卻之下隻能跟他去家裏做客。


    司馬家不愧是與吳豈勢力平起平坐的修行世家,家裏好大一片莊園,豪奢之處,在國內是見不到的。


    晚上,司馬無極設宴款待柳若水和張錚,他父母雙亡,家裏就他一根獨苗,能夠坐上宴席的,也就隻有管事王長鶴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長鶴放下筷子,神色鄭重,緩緩說道:“若水小姐,本來依著我的身份,有些話是不該我說的。可老爺夫人走得早,少爺又沒有其他長輩,有些話不該我說,卻還是要說的,失禮之處,還請若水小姐不要見怪!”


    柳若水放下筷子,芳心如小鹿般亂撞,羞澀的道:“王叔言重了,有話盡管說就好了!”


    王長鶴嗯了一聲,捋了捋胡須,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少主,又看了眼柳若水,微笑著說道:“秦家與司馬家交好數十年,不知若水小姐可否知曉,你和我們家少主可是有婚約在身的!”


    柳若水羞紅了臉,微低著頭,扭捏的道:“知道是知道一點兒 ,也不知道當不當的真!”


    王長鶴微微一笑,說道:“那自然是當真的,隻是當初兩家老爺隻是訂了娃娃親,卻沒有言明何時成婚,若水小姐,依你之意,又該如何?”


    柳若水頭低的更低了,蚊蠅般的聲音說道:“王叔叔,家母去的早,家父又於不久前去世,家中再無至親長輩,如此大事,還請王叔定奪!”


    王長鶴樂得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好,王叔就給你們定奪了!”


    說著伸手一掐,沉聲說道:“六天後正是皇道吉日,先給你們訂婚,正了名分,至於何時成婚,卻是不能操之過急,等訂完婚,咱們再好好商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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