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


    說完覃川就走到了外間,翻箱倒櫃的不知道在找什麽。


    沒一會就安靜下來,半晌都沒有聲音。


    黎漾和盛林悅相視一眼有點奇怪。


    盛林悅探頭探腦的扶著門框朝外麵張望著。


    看了能有兩分鍾,這兩分鍾裏可給黎漾急壞了。


    “誒,悅悅,悅悅怎麽了,覃川幹什麽呢?”


    盛林悅將腦袋收了回來,一臉納悶。


    “他,他在那……紮紙活?”


    說完盛林悅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又往門口看了看,嘴裏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大半夜的紮紙活?他是有多熱愛工作。”


    黎漾現在自覺好點,讓盛林悅過來給她搭了一把手,從床上起來朝外麵走去。


    果然和盛林悅說的那樣,覃川正在那裏認真的……紮紙活。


    以前黎漾不是沒見過紮紙活的覃川,完全不似今天模樣。


    大多數覃川紮紙活的時候都跟玩一樣。


    手下輕快,神色放鬆愉悅。


    可今天坐在那裏紮紙活的覃川,神色出奇的緊張。


    手中的藤條緊了又緊,而且每一個紙活都沒有完全的封口。


    “這,這些東西都是紮給我用的?”


    黎漾想起剛剛覃川說的那句“等著”。


    手下一頓,覃川抬起頭狠狠地瞪了黎漾一眼。


    “給你用個大爺!”


    “大爺?”


    盛林悅還探頭探腦的看了看覃川手裏麵紮的東西,分明是個聚寶盆,就怎麽就變成了大爺。


    “你一個大活人,你用這種東西幹什麽,不是讓你消停在屋裏等著麽,非要出來氣我。”


    聽到覃川這麽說,盛林悅挑了挑眉頭,原來不是要用個大爺,而是……在那罵人呢。


    可被罵的人好像也沒有那麽生氣。


    盛林悅看向黎漾,隻見黎漾深深的看了覃川一眼,道了聲謝謝。


    這聲謝謝說出來的時候,覃川手中紮活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但是始終沒有停下來。


    “今天你遇見的那兩個陰差,都不是普通的陰差。”


    掀起眼皮看了黎漾一眼,覃川繼續往下說。


    “勾魂索,鬼麵鼓,他們兩個最低起碼要在陰間任個一官半職,且還不低。”


    “陽間勾魂,陰間送人,這一路上都得聽人家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可關鍵是你把人家打傷了,現在也不知道打點下去有沒有用,沒有用的話,我們在想其他辦法。”


    “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讓人把魂勾走吧。”


    黎漾這才明白,覃川在這忙活,是為了等一會給她走後門。


    可是就像是覃川說的,如果隻是遇見,然後她僥幸逃脫,回來以後打點一二,陰差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但是黎漾將人家打傷了,這件事情可能就沒有那麽容易解決。


    說到這裏,黎漾其實也是挺委屈的。


    畢竟是他們先動手的。


    可是這件事上,黎漾根本講不出道理。


    人家動手是秉公執法,而黎漾還手就又是另一番說法了。


    “就算是陰差,也不可能說隨便勾人魂吧。”


    盛林悅一臉忿忿不平的說道。


    “嗬,隨便勾人魂,你也不看看我們黎大明星都幹了些什麽事。”


    “私自過陰,這叫什麽,這叫偷渡,這叫知法犯法。”


    “被抓到以後還把陰差打傷,這叫放到陽間叫襲警。”


    “你還覺得咱們挺有道理的麽?”


    覃川的這幾句話直接給盛林悅幹啞火了。


    “有什麽是我能幫上忙的麽,我也會紮紙活。”


    看著覃川手中一直沒停下來,黎漾開了口。


    這句話可終於讓覃川抬起了頭。


    “你會紮紙活?”


    “你都會啥。”


    黎漾點了點頭,“會,一般的我都會點。”


    “冥寧燈籠會紮麽?”


    “會,這個我會。”


    黎漾的腦袋瓜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連忙從覃川的身旁的幾根竹條拿起來,有模有樣的在手裏擺弄著。


    覃川這才停下手中的活,仔細的看著黎漾在那紮冥寧燈籠。


    看著黎漾的手法,覃川忽然嘴角輕輕的勾了勾,自己對黎漾了解的還是太少了。


    就黎漾的這個手藝,且不說能不能比得過他,至少是要比過很多的紙活師傅了。


    “行,那這冥寧燈籠就交給你了,一共紮九個。”


    說完覃川也低頭忙活起來,冥寧燈籠還好說,不過是給陰差引路的,別的東西覃川可不敢讓黎漾上手。


    覃川和黎漾手下的動作是飛快,沒有一個人說話,無聊的盛林悅靠著櫃子都昏昏欲睡的。


    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黎漾和覃川幾乎是同一時間的停手。


    “你們兩個終於完事了,在等會我就要睡著了。”


    盛林悅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等會,還差點東西。”


    這個時候覃川進到裏屋,從裏麵拿出兩個盒子,其中一個盒子打開,裏麵裝的灰色粉末狀,看起來是香灰。


    盛林悅問了一嘴是什麽東西,覃川沒有回答。


    縱使沒有答案,盛林悅也沒有不高興,也沒有追著繼續問下去,這一行就是這樣的規矩。


    覃川聽見了,但是沒回答,那就是這件事情不可說。


    這個時候黎漾也總算是知道,覃川剛剛紮的那些紙活沒有封口是為了什麽。


    隻見覃川拿了一個刷子,沾了一些粉末,將其撣在了紮好的紙活裏。


    都撣了一遍後,將所有的紙活逐一的封了口。


    封過口,覃川又拿起了另外的那個盒子,從裏麵取出了一枚玉製的印章,沾過印泥後,在封口處扣了下去。


    那印泥應該是特殊材質做的,黎漾多看了兩眼。


    表麵看起來和普通印泥沒有什麽區別,但是剛剛覃川打開蓋子的時候,一股撲麵而來的血腥氣,雖然很微弱,但是黎漾肯定自己沒有聞錯。


    等覃川的大印扣完以後,黎漾的眼睛都瞪圓了。


    城隍大印。


    沒想到覃川竟然有城隍大印。


    而且覃川的這個印,似乎還和普通的城隍大印不太一樣。


    下麵有一行小小的看不清的字,寫的什麽,什麽字體,黎漾一概不知。


    就在這時候,黎漾看著覃川的眼神也深了幾許。


    看來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覃川,這個家夥比自己想的要厲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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