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有一條很重要的越獄經驗:再嚴密的防範措施,也有疏漏的時候。


    比如說管理製度,製定得再詳細,如果不執行,也就是掛在牆上的廢紙一張。


    各種防範設施,比如監控,即使全監獄無死角,但若是看監控的人偷懶,也就等於沒用。


    他不相信,看監控的獄警或者協警會一班八小時時刻不停地盯著屏幕。


    從哪個部位逃出監獄,也是個問題。


    戰神曾經想過跟著送貨、出貨的車輛混出監獄,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方案。


    因為裝貨時,來裝車的犯人事先要清點人數,開車之前,還要清點人數。如果人數不對,就不開車。


    裝車的全過程有警察和管事犯人監督,開車前,車上、車下也都要檢查。


    出監獄大門前,還要經過兩道關卡。


    一道是看守隊的檢查站。在這裏,獄警會拿著手電,鑽到車下,對每一個可能藏人的部位進行檢查。


    車上也會檢查,甚至會用一根鐵釺子到處紮一下,試探貨物裏麵是否有人。


    大門口的門崗檢查程序,也與此基本相似。總之,他能想到的,警察早就想到了。


    象以前那樣,利用外出的機會逃跑呢?也不行。


    現在,犯人都不到監獄外幹活了。即使有這樣的機會,也不是誰想去都能去的。


    戰神有多次脫逃史,改造表現又不好,刑期又長,本身就屬於包夾對象,即使九監區的獄警腦子燒壞了,把他列入外出名單,在獄政處和獄偵處那裏審核時,也通不過。


    裝病到獄外醫院就醫,也是一個辦法。


    但是,犯人有病,先要在監獄醫院檢查治療。實在治不了的,才會轉到監外的醫院去。要監獄醫院做出轉院的決定,本身就很難。


    就算外出就醫,九監區至少要出兩個警察,獄政處至少要出兩個警察,至少要有4個人戒護。


    臨行前,要搜身,檢查隨身物品,戴手銬腳鐐。


    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戰神自信可以弄開手銬,但是,弄開腳鐐,就力所不及了,況且,旁邊還有隨時戒備的四個警察呢。所以,這個方案,也行不通。


    剩下的選項,就是通過大牆和監獄大門出去了。大牆現在加高了,足有六米,牆上有保安部隊的哨兵、監控、照明燈和蛇腹型高壓電網,牆下有隔離溝和警戒線,接近大牆都難,更別說越過大牆了。


    監獄大門是鐵製的,足有上百噸重,有電動和手動兩種控製方式。


    別說弄開大門,就算是弄開了,看守隊和保安部隊哨兵也不是吃素的。何況,還沒等接近大門,警報就已經響了。


    那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呢?也是也不是,對於絕大多數犯人來說,是沒有辦法,但對於戰神來說,辦法還是有的。


    他想到了接見室的門。


    接見室的門緊挨著監獄大門,犯人家屬接見時,不走大門,而是從接見室的門直接進入。犯人則是從接見室的內門直接進入接見室,雙方在接見室會和相見。


    從內門到外門,也不是直通的,中間還要經過自動安檢門、人工安檢門、隔離門,才能到達外門。這樣,要從接見室出去,光在接見室這一關,就要過五道門。


    不過,這五道門,戰神不是太擔心。因為他有一個同伴——火神。


    火神以前曾經跟一個已經釋放的開鎖高手學過開鎖本事。


    ****簡單的令人難以置信,就是兩根牙簽粗細的鋼絲,經過簡單的加工,就成了****。


    起初,戰神對這麽個玩意兒就能開鎖很是懷疑,直到火神親自演示,把號門鎖、走廊鎖打開又複原,才心服口服。


    兩人原來的計劃是:調到七監區去。


    這麽做,有兩個原因,一是七監區的住處離隔離網較近,從號裏出來後,繞過鍋爐房,就是隔離網,穿過隔離網,就進入生產區。沿著綠化帶,就可以直接抵達接見室。


    這樣,就可以不用驚動大門、二門的看守隊值守人員。


    這兩處也是有監控的,再加上監控室,如果三個地方看監控的人有一個時刻不停地盯著畫麵,也能現他們。不過,他們賭的就是這些人偷懶和麻痹。


    第二個原因,有點兒令人匪夷所思。竟然是他們不想因為自己越獄,連累九監區的警察和犯人。


    在他們看來,九監區的警察和犯人,幹著苦髒累的活兒,但是,在監獄裏地位最低,待遇最差,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因為他們窮。


    段大隊、王大隊、莫中、甚至犯人頭鹹武吉、崗人治崗王景山、聖林都算是好人。


    如果他們越獄,無論成功與否,九監區都將迎來一場大整頓。警察丟官罷職,犯人頭調崗離崗,都將不可避免地生。


    普通犯人也得搜監查號,嚴格管理,這些臭老犯窮的幾乎一無所有,隻剩下一口氣兒和一點對自由的希望,再折騰他們,也實在沒什麽意思。


    但是,調動的請求沒有被批準,九監區倒是願意放,但是,七監區不願意要。


    原因也很簡單:兩人名聲太差,除了九監區,沒人願意要他們。實際上,就是九監區,也不願意要他們。隻是粘在手裏了,想甩也甩不出去而已。


    調隊不成,兩人就退而求其次,在行動時間上做一番取舍了。


    所謂時間,在他倆這裏,就是看行動那天,監區是哪個領導值班。


    那天那個領導值班,哪個領導就倒黴。


    因為他們給自己設定的目標隻有兩個:要麽成功,要麽就死。無論他們是成功還是死,那個值班領導都是直接責任人,都要倒黴。


    犯人越獄成功,屬於逃避了法律的懲罰,如果他們出去之後再做下答案,就更是重大監管事故了。


    犯人在監獄裏生非正常死亡,對於監獄來說,也是重大的監管事故。


    犯人雖然進了監獄,但是,既然法律沒有剝奪他們的生命,他們的生命權就仍然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即使是監獄,也不敢對犯人草菅人命。


    這個倒黴的機會,他們留給了主管生產的副監區長——成大隊。


    在九監區的幾個領導中,段大隊比較護著自己的犯人,王大隊也不錯,搞搞愛心活動,幫助困難犯人,尤其是還到過火神家裏扶貧濟困。


    管教大隊長不太願意管事,對犯人也比較和氣禮貌,從來沒有打罵和大呼小叫的時候。


    三人的共同特點是:對犯人該管也管,該扣分也扣分。不過,從不收犯人的東西。


    成大隊雖然不打人,罵人也不是家常便飯。但最主要的是,總是要犯人加班加點兒,總是嫌活兒幹的少,幹得慢,幹得不好。所以,就拉老成墊背,臨了坑他一把。


    選中成大隊,還有一個原因也很重要。


    兩人聽說老成每到值班時,就先到監獄點個卯,然後就出去,第二天上班前再回來點卯。


    據兩人推測,他很可能是出去***或小姘了。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就算不是***,僅憑值班時脫崗,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


    今晚的當班值星,是幺雞和大傻。


    幺雞因酷愛紙牌麻將,因而得名。大傻的綽號,不是因為他真的傻,而是因為他太過精明,大智若愚,無法形容其精明,隻好反諷,起個大傻的綽號。


    湯文靜臨睡前和聖林擺場喝茶吹牛逼,水喝多了,被尿憋醒了,去上廁所。


    迷迷糊糊見幺雞的鋪上有人穿衣而臥,知道幺雞又和往常一樣,當班時候偷懶,溜回鋪上睡覺了。


    到了走廊,見大傻坐在值星桌邊,眼前放著一本厚厚的網絡小說,自己出來了,也沒什麽反應,原來是坐著睡著了。


    進了廁所開始撒尿,湯文靜就覺得有些什麽不對勁兒。不經意往窗戶上一看,立刻大吃一驚,人一下子精神了,尿也嚇回去了。


    隻見鐵窗欄已經被掰開,一根用布擰成的繩子拴在旁邊的欄杆上,垂向樓下。


    一瞬間,湯文靜明白,是有人逃跑了。幾乎本能地,他也想順勢逃跑。由於地麵瓷磚太滑,一著急,竟然摔倒了。


    急忙爬起來,雙手剛抓到窗欄想爬上窗台,腰部一陣疼痛傳來。


    這一陣疼痛,讓他的腦子清醒過來了。


    毫無疑問,是有人逃跑了。但是,別人能跑,不證明自己也能跑。


    別人敢跑,肯定經過周密策劃和精心準備,自己一直把逃跑的希望寄托在聖林身上,根本就沒有進行任何其他準備,這樣盲目地跟出去,根本就沒有什麽把握。


    別人跑了多久了?是不是已經被抓住了?是不是有警察正在某個地方守株待兔?或者這根本就是警察設的圈套,正等著有人自投羅網?


    這樣盲目的跟出去,很可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不如立刻報告,還能立個功勞。


    “報告,報告,有人逃跑了,有人逃跑了!”


    湯文靜大喊著,回到走廊。


    大傻剛被驚醒,正在迷糊,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湯文靜也不理他。自己去按對講器按鈕。


    “報告政府,報告政府、九監區有人逃跑,九監區有人逃跑!”


    各號的對講器另一端,是獄政處的值班室,這裏也是總監區的值班室。每天,都有一個副處級以上的中層領導值班。由獄政、獄偵、教育、生活衛生、刑罰執行五大處的正副處長們輪流值班。


    那邊一時也沒什麽反應,估計也是睡著了。此時,號裏人都已經驚醒,值星組長辛明輝慌了神兒,嘴裏直說:怎麽回事兒?怎麽回事兒?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作為值星組長,辛明輝就是負責號裏的秩序和安全的。在犯人中,遇到這種事,他是屬於第一責任人。


    生了犯人逃跑這樣的大事,他的臨機處置能力,實在是有失水準。


    好在鹹武吉還算鎮靜,大聲喝道:


    “都滾回號裏去,自己在自己鋪上呆著,號長馬上查鋪,看看誰不在,幾個人不在,快點兒。”


    人很快查清了,缺的正是戰神和火神。犯人們雖然很驚訝,但卻不感到有什麽奇怪之處。戰神要是不逃跑,那才奇怪呢。


    人跑了,號裏值星就是直接責任人。值班的警察,自然也是逃不了幹係。


    號門鎖著,監區值班室在走廊的另一頭,正常情況下,那裏今天應該是成大隊守著,可是,值班室的照明燈沒亮,隻有一些慘淡的白光透出,估計是監控器的反光。


    走廊門鑰匙由看守隊點名獄警保管,沒有特殊情況,不到早晨起床時間,是不開門的。


    犯人打不開鐵門,就算有開門手藝的犯人,也不敢在這上麵顯擺自己的能耐。


    即使號門開著,順著戰神、火神逃跑的路線去追,也沒有那個犯人有那個膽兒。真的出去了,急三火四之中,警察和保安部隊的哨兵,可分不出你到底是逃跑還是去追逃。


    值班室沒有回應,幺雞反應過來,趴到窗戶上,對著生活區大院拚命喊。


    “報告!報告!報告偽軍……。”


    總算有人從一號樓出來了。


    院裏雖然有路燈,但光線並不太亮。所以來人拿著手電晃著照射,從出來的屋子看,那裏是巡警隊的辦公室,估計是巡警隊的人。


    巡警隊是主管院內巡邏的,由兩名正式警察任隊長,隊員們都是協警。按照犯人們的叫法,警察是皇軍,巡警隊和監控室這些地方的協警,就叫做偽軍。


    這本是犯人們背後的私下叫法,幺雞一著急,竟然把“偽軍”都喊了出來。


    犯人夜間緊急報告的事兒雖然不多,但也時常生。比如犯人突疾病、號裏有人打架、起火等,都會有人報告。所以今天出來這個巡警也不是太著急,仍是慢慢騰騰地走著。


    當聽說有人逃跑以後,這才大吃一驚,嗷地一聲就往回跑。邊跑邊喊:有人逃跑了。


    此時,其他監區的犯人都被驚動,已經聽到了有人逃跑的消息,紛紛猜測是哪個監區出事兒了。


    對講器裏終於有了反應,有人詢問生什麽事兒了。當聽到大傻說有人逃跑時,那邊才著急了。


    很快,院子裏開始喧鬧起來,一撥一撥的警察紛紛湧進九監區走廊。


    最先到達的是巡警隊,但是,他們沒有鑰匙,開不了走廊大門,隻好詢問些情況。


    很快,看守隊拿來了鑰匙,開了大門,算是可以進了號裏。在值星的指引下,立刻奔向廁所查看。


    聖林也早就被驚醒,不過,上有值星和管事犯人,自己又是入監不長的犯人,還屬於嚴管級犯人,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少往前湊熱鬧為佳。也就呆在號裏,從遠處聽聲看熱鬧。 事實上,他這種做法是最為明智的。在警察都憋火的時候,哪個傻子才會自己往槍口上撞,去當出氣筒。


    從事到現在,時間至少也有15分鍾了,警察才趕到現場,而且到了現場的還是巡警隊和看守隊這些最底層的獄警,中層幹部一個都沒有到。


    作為事單位九監區的警察,別說人,就是一個聲音都沒有。


    從一個軍人的角度,聖林對獄方的危機處理做出了評估:


    1、敵情意識不強,精神懈怠。


    2、反應遲鈍。


    3、指揮機製不靈,沒有協調


    4、缺乏危機處理經驗,處置措施不力。


    5、……。


    正在他分析時,走廊裏警察的對講機裏想起了一個女聲。


    “全體注意,全體注意。我是趙玉棠,我是趙玉棠,現在,統一聽我指揮,統一聽我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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