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棠不是不想走,而是覺得,這個場麵有些太荒謬,她想交代幾句話。


    至於究竟要交代些什麽,她還沒有想好。


    離開楚國以後,她先去了米國找阿黛爾。對於找阿黛爾,她其實是不抱有什麽期望的。以一個受過刑事專業訓練的人的職業素養,她知道,對於聖林的線索,阿黛爾不會比她知道的更多。


    在已經知道聖林就在魯巴巴的情況下,她還是去找阿黛爾求證關於聖林的線索,完全就是多此一舉。以至於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故意想讓阿黛爾給聖林通風報信。


    到了伊沙克,他曾經去國家警察總署,希望對方協助她辦案。結果正如她事先預料的那樣,對方不僅對此毫無興趣,還質疑她沒有執法資格,警告她盡快離境。


    通過新聞,趙玉棠得知,尤素夫是聖林的死敵,於是,她來到了西利亞。花了1萬米金幣,買到了尤素夫駐地的線索,於是就上門找尤素夫了。


    雙方的目標是一致的。既然聖林是他們的共同敵人,況且,她還會付給尤素夫1oo萬米金幣。尤素夫沒有理由不跟她合作。


    至於那1oo萬米金幣,沒有人給她買單,她準備用自己這些年賺的私房錢。隻要能夠把聖林抓回去,即使是花自己的錢,她也認了。


    她以為尤素夫對她一無所知,隻是把她當做一個楚國警察。實際上,她是大錯特錯了。


    尤素夫不僅一眼就認出了她,對於她的了解,也遠遠過了她的想象。


    不僅知道她的身份,甚至連她和聖林之間那個前世今生的故事,都一清二楚。


    如此隱秘的事情,尤素夫怎麽會知道?


    其實很簡單。乎尼亞到興陽時,把秦望舒列為監視對象,在秦望舒家裏安裝了竊聽裝置。秦望舒、阿黛爾和趙玉棠在一起議論這個故事的時候,就被乎尼亞聽去了。


    所以,趙玉棠說要跟尤素夫合作對付聖林,她自己以為這個計謀還挺高明,也很有誠意。但是,在尤素夫看來,就完全是趙玉棠跟聖林合夥來誑他上當的。


    現在趙玉棠自己送上門兒了,他又如何能夠放過這個機會?趁機拿下趙玉棠,等到打敗聖林時,把他的女人——即使是前世的妻子——交給自己的手下玩弄,借此狠狠地羞辱聖林,就是他最為簡單而又具有殺傷力的選擇了。


    “我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我要跟你在一起。”


    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趙玉棠就說出了這些話。


    這個蠢娘們兒啊,你知不知道,我換你出去,要冒多大的風險啊。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把尤素夫送上西天了,現在你竟然不走了,那我還換你幹嘛?不是白白把我自己搭進去了嗎?


    你以為這裏還是你一監獄啊,你老爹是監獄長,你是處長,在一幫犯人麵前吆五喝六的,還沒人敢說你什麽。這裏是戰場啊,尤素夫想要我的命啊,他是不會慣著你的。


    “跟我在一起,難道你現在還想抓我回去啊。”


    沒等趙玉棠回答,尤素夫在那邊嗬嗬笑了起來,滿臉一副嘲諷的表情。


    “尤素夫,你笑什麽,這個婆娘雖然有些蠢,但是,也不至於那麽好笑啊。”


    “我不是笑她,而是笑你。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倆還跟我演戲。有意思嗎?”


    “我跟你演什麽戲了?”


    “你是林聖武,她是玉秋容,你們倆個8oo年前就是夫妻,現在又走到了一起,她能舍得離開你嗎。你們是不是太無聊,竟然合夥想欺騙我上當。”


    “你怎麽知道的?”


    聖林和趙玉棠異口同聲。


    “瞧瞧,還演戲?乎尼亞去一趟興陽,安個竊聽器不就知道了?怎麽,有什麽不對嗎?這有什麽難度嗎?聖林,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感到很窩囊。我竟然被你這麽個蠢貨給打敗了,我真是個天大的傻瓜。”


    尤素夫,你不是傻瓜,我才是傻瓜。原來以為這個前世今生的秘密,沒有外人會知道,沒想到,就連你都知道了。我不是傻瓜,還是什麽?


    “尤素夫,不是我打敗了你,是那邊那些人打敗了你。沒有他們,咱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再說,現在你也沒敗,我的小命還在你手裏攥著呢。”


    “這倒也是。那邊那些人是誰?你可別跟我說,他們不是你一夥的?那個女人是誰?不會是你老婆吧?聖林,你怎麽總是讓女人為你衝鋒陷陣,這可不是一個男人的風格?”


    我讓她們來的?冤枉啊,哪個是我叫她們來的?都是她們自己來的好不好?


    “嘿嘿,本人就是有這個魅力,實在沒辦法。你看,這個女人你都放過她了,她還不願意走。你不會反悔吧?”


    “聖林,你也不要用激將法。之所以放過她,是因為我是個職業軍人,不願意對付女人。換做abs你試試,你想換,他們能同意嗎?不過,你也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我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即使殺個女人,又有什麽了不起的。趙玉棠,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趕緊走吧。”


    “走吧,走吧,有什麽話,以後再說。”


    聖林向趙玉棠擺擺手,就不再理會她。趙玉棠無奈,隻好走了。


    “還有什麽話以後再說。聖林,你還想活著回去?”


    “尤素夫,你不會真的想殺我吧?”


    “你殺了我的弟弟,又毀了我的基業,你還想活著,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殺了我,你也逃不掉的。不如咱們談談,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各取所需。”


    “還談個屁,你毀了我,我也毀了你,臨死抓個墊背的,咱倆就此扯平,兩不相欠。”


    “既然沒得商量,我也沒有辦法,二師伯,你出手吧。”


    “聖林,你還……”


    尤素夫話還沒有說完,拿著遙控器的手,就被人僅僅的攥住了,他想鬆開大拇指,隻要大拇指一鬆開,聖林身上的炸彈就可以爆炸,把他炸個粉碎。


    但是,大拇指也被死死地按住了。尤素夫使勁兒一甩,想把對方給甩開。


    他真的甩開了,不過,是連自己的手掌一起甩開的。就在他想鬆開大拇指的時候,他吃驚地現,自己的手沒有了。再一看那個襲擊自己的人,左手拿著自己的那隻手,右手握著一把刀。刀上沾著血,自己那隻手,正往下滴著血。


    尤素夫舉起自己的右臂,這才現,自己的右手沒有了。直到此時,他才感到了一陣劇痛。


    沒等他有所反應,一聲槍響,尤素夫仰麵到地。聖林一看,倒在地上的尤素夫,半個腦袋已經沒有了。


    聖林脫下掛著炸彈的背心,遠遠地扔了出去,長噓一口氣。


    “二師伯,把那玩意兒扔了吧,拿在手裏惡心。”


    起突然襲擊,砍下尤素夫一隻手的,正是6煙客。


    在聖林跟尤素夫周旋的時候,他就覺得,尤素夫後麵那個地上的屍體,有些奇怪。


    雖然身上、臉上都是血,但是,聖林一眼就看出,那些血的分布很不合理,明顯就是故意抹上去的。仔細觀察,身體還微微起伏,雖然極力掩飾,還是可以看出,那是在呼吸。


    戰場上有人裝死,本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兒。奇怪的是,這個人的手竟然動了起來。這是個活人,手動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問題是,他的手動跟別人不一樣。


    左手伸開,大拇指在另外幾個手指上指指點點的。先是點了食指指跟,然後是食指指尖、中指指尖、無名指指尖、無名指指跟、中指指跟,最後又回到了食指指跟。


    這分明就是在掌盤上用小六壬起課的節奏啊!


    在尤素夫的陣地上,一個會用小六壬的人裝死,這是個什麽人啊?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那個人右手在臉上抹了幾下,揭下來一張人皮色麵膜,那張原本還比較年輕的臉,就變成了一張蒼老的,似乎是飽經風霜的臉來。


    一看這張臉,聖林心裏就立刻輕鬆起來。


    不是他的二師伯6煙客,還能是誰!


    聖林跟尤素夫胡說八道,就是為了吸引尤素夫的注意力,不讓他現6煙客的舉動。果然,6煙客一擊成功,一刀就把尤素夫的手掌給切了下來。緊接著,錢多多就開槍了,把尤素夫徹底送上了路。


    “你小子,總算還不是太笨,把我認出來了。不過,還是先臥倒,小心些為好。”


    說著,6煙客趴在地上,聖林見二師伯如此,也趴在地上。不過,嘴上卻是另一套說辭。


    “我已經叫錢多多找曹無雙去進行電子幹擾了,這個小鳥三型炸彈,隻要受到幹擾,遙控器的脈衝信號就失靈了。就算是鬆開,也不會引爆了。”


    “現在這些個電子玩意兒,我總是覺得不太靠譜。你也不要太依賴這些玩意兒。我剛才起課,說是要虛驚一場,虛驚也是驚,這場驚還沒來呢。”


    6煙客說著,奮力把尤素夫那隻手掌往外一扔。


    就在手掌剛一脫手的刹那間,一聲巨響,聖林剛扔出去的那顆炸彈就爆炸了。背心的碎屑紛紛揚揚,有一些竟然飄了過來,落到聖林的身上。


    要是還站著,很可能就被彈片擊中了。果然是虛驚一場。


    怎麽會這樣?不是說好了進行電子幹擾的嗎?怎麽沒起作用啊?要不是二師伯出現,恐怕小命就沒了。


    聖林這邊吃驚,到了錢多多這裏,就是震驚了。


    錢多多找到了曹無雙,說了自己跟聖林研究的用電子幹擾對付尤素夫炸彈的想法,曹無雙立刻變得眉飛色舞,連說:有有有。拉開一輛車的車廂門,鼓搗了幾下。


    “我這是最新型的幹擾設備,連飛機的數據鏈都能給壓製住,你就放心的開槍,有事兒我兜著。”


    “你確定沒有問題?”


    “錢多多,你什麽意思?聖林現在是我老公了,難道我還會謀殺親夫?”


    於是錢多多就放心地開槍了。


    看著曹無雙那嚇得有些慘白的臉,錢多多有些不忍。雖然他不相信曹無雙會有意害聖林,還是想弄明白,幹擾設備為什麽沒起作用。


    難道是設備壞了?錢多多拉開車廂,就見到了那台設備:駭客3ooo。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台設備。這是大楚軍方的最新產品,誠如曹無雙所言,連戰鬥機的數據鏈都可以幹擾,不僅功能強大,技術水平也在全世界屬於領先水平,而且可靠性非常好。壓製一個小小的炸彈遙控裝置,確實隻是小菜一碟。


    怎麽就偏偏失靈了呢?


    錢多多檢查了一下指示燈,不禁大吃一驚,渾身冒出了冷汗。


    “怎麽回事兒?檢查出來了嗎?”


    曹無雙湊了過來。


    “設備沒有失靈,是你的腦子失靈了。工作開關根本就沒有打開。”


    “我開了啊,你看,就這個,指示燈都亮了。”


    “那隻是預熱開關。”


    “我靠,真的如此,這下溴大了。”


    曹無雙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不過,下一刻,就變得無比嚴肅。


    “錢多多,你知道怎麽做了嗎?”


    “什麽怎麽做?”


    “看來你還沒有明白,那我就先給你進行一下形勢教育。”


    你鬧出這麽大的失誤,竟然開始教育我?


    “你也知道,我現在跟聖林是夫妻了,在場的人都知道了。很快,我們就要同床共枕了。”


    這麽快?你就不問問,阿黛爾、秦望舒和沈大小姐答應不答應?


    還同床共枕,你就不能含蓄點兒嗎?


    “夫妻嗎,自然要經常吹吹枕邊兒風了。雖然你們是兄弟,但是,兄弟再親,還能親過老婆?尤其是有救命之恩的老婆。”


    還救命之恩?差點兒就謀殺親夫了。


    “如果我天天在聖林的枕邊說你壞話,甚至說你對我有不軌之心,你想聖林會怎麽看你呢?你們這兄弟還有的做嗎?”


    最毒不過婦人心,古人誠不我欺也。


    “當然了,如果你懂事兒,大嫂也不會虧待你。大嫂認識一些頂級美女,絕對的精品女人,到時候介紹給你,保證你樂不思蜀。”


    前麵打巴掌,現在給甜棗了。隻是你的圈子裏的女人,大概也跟你差不了多少。聖老大命硬,能跟你磕,我可不想跟你那個圈子摻和。到時候,還是回家找盼盼來的省心些。


    “錢多多,現在,我問你,幹擾設備為什麽沒起作用啊?”


    “這種設備比較嬌貴,遇到沙塵暴這種極端氣候,就失靈了,今後還需要加以改進。”


    錢多多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能夠及時地把戰場上的適應性反饋上來,錢多多,你很有前途。我會記得把你的建議提交給裝備部門的。”


    曹無雙拍了拍錢多多的肩膀,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左腿立地,右腿高高抬起,做出蹬踹的姿勢,用手捏了捏上下嘴唇,意思是:嘴巴緊點兒。


    看著曹無雙的兩條大白/腿,錢多多不禁有些眼暈。


    你倒是多穿點兒啊,這是打仗啊。就算你不在乎,也替那些大兵們想想啊。看著你這麽走來走去的,他們哪裏還有心思打仗,精力難以集中啊。


    聖老大,你命苦啊!找這麽個媳婦兒,白瞎你這個人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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